“我突然想起……”
谢严陵本来想用蹩脚的理由留下来,但他听到房间外有声音,而且好像就是易云兮的。
害怕。
他一下绕开韩茸,跳到屏风后的围栏边去。
月华楼是紫宝斋附属的拍卖行,除开第一层的大堂还有上下三层,每个隔间设计巧妙,只有三面,撤开向着大堂的屏风便能纵观全局。
所以如果有哪位眼尖的靓仔到处张望就可以看见三楼有一个隔间外面是某谢姓靓仔。
谢严陵露出一个头,向韩茸二人比了个手势,“别说我在这儿。”
说完就藏了回去。
韩茸扯了下嘴角,看向谢严芸,谢严芸也懵逼。
就在下一秒,她们的房门被敲响。
“请问是谢侯府家小姐在里面吗?”
卧槽谁啊?
韩茸迷惑坐下。
谢严芸整理仪容,把点心放好,“是我,请进。”
门被打开,是两名少女在外面。
她二人走进来,轻轻柔柔向谢严芸与韩茸行礼。
“打扰二位了,我是月华楼管事易云兮,这位是我的婢女。”
谢严芸只听哥哥说过她,还从没见过,她听她哥的话还觉得这个小丫头定是个粘人精。
没想得人家看起来知书达礼,模样也生的精致温婉。
更主要的是,“你是月华楼管事?”
易云兮知道她的疑惑,便继续柔声解释,“云兮是今年二月被家兄任命的,那时月华还未开楼。如今是今年第一拍,兄长让云兮来见见各位小东家。”
说完,她从婢女一直托举的盘中拿过两样东西递过来。
“云兮初来乍到,望二位小东家多多关照。”
谢严芸接过来。是两支寸长的漆红小盒,她递给韩茸一支。
“易管事客气了。”
谢严芸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她是不想与易云兮多费口舌的。
但人家不这么想。
见谢严芸懒得理她,易云兮抿抿唇。她抬头去看坐在一旁品茶的韩茸,扬起笑,“这位是韩姑娘吧?”
????
干嘛?
韩茸难掩惊讶,她站起身,“是我,易管事有事儿吗?”
易云兮朝她走近几步稍稍打量她几眼,随及眉眼带笑,梨涡轻漩,“早早就从隐息哥哥那里听到了韩姑娘的名讳,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哦,韩姑娘还不知道吧,隐息是谢小侯的字呢。”
……
所以呢?你要我说些什么?
滚你妈一转哦。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老子上帝视角连你小的时候叫翠花都知道我需要了解谢严陵的字?
搞笑。
韩茸一脸莫名看着她。
“易管事!你在说些什么啊!”
谢严芸瞪大眼睛。她总算知道他哥为什么不想见她了!
“你!你还不让你家小姐走!她还没出阁存心丢人丢到底了?”
谢严芸朝一边的易云兮婢女说道。婢女当然不敢带易云兮走,她叭地一声跪下。
“谢小姐息怒!”
“你!你们!”
?????
你跪什么啊!什么意思啊!
谢严芸要炸了都!
外面乱成一团,谢严陵本来要出来的。
隐息隐息隐息!
怎么人人都这么在意那陈老头给他取得名字?
他就要踏脚出来了,却听得韩茸说了句,“别冲动。阿芸你别急。”
她语气听着很是从容。
韩茸伸手朝谢严芸的方向虚拍两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回过头来看着易云兮,“易管事,哦不,易小姐。你是在和我炫耀些什么?”
“我……”
韩茸其实根本不想听,她打断易云兮,“炫耀你知道了谢小侯爷上文宅私学时的名字?隐息?嗯,很好。看来易小姐还是小小关注了下小侯爷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易云兮皱着眉问她。
“小侯爷难道只上过文宅私学?谢侯与谢夫人为了让他成才不知请了多少位老师,每位老师都给他取过名字呢,怎么你只知道一个?”
“……自然是隐息于我特别些……”
“于你特别?恕我直言,文宅私学当年学子众多,几乎去过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我实在不知道这种口耳相传烂大街的名字于你有什么好特别的地方?”
韩茸淡定的描过易云兮涨红的脸,微微一笑,“不是名字特别,是‘哥哥’特别吧?”
易云兮抬头看了她一下,不知怎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稍稍后退半步。
“还有就是,”
韩茸放低声线,好似在说什么秘密,实则声音仍然可以被房间里每个人听见。
“与我说这种话,更让你觉得特别是不是?”
一个人自己暗戳戳展示优越感是一回事,被别人看出来并且当场行刑又是另一回事了。
易云兮想出声辩驳,但是韩茸根本不给她这机会,她低低笑出声。
在这种时候她的笑真的很让人崩心态啊。每笑一下易云兮就觉得心被扎了一下。
“你笑什么?!”
韩茸用袖子掩住嘴。
这个姿势还真的可以把对对方的鄙夷放到最大啊,电视剧诚不欺我!
她将袖子放下,清秀的脸满是笑意,看起来一副乖乖的亚子,“易小姐想必是听说了我是小侯爷未婚妻的事吧?不过你大可放心,小侯爷他是不会同我成亲的,他自己亲口说的。”
屏风后面的谢严陵一怔。
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她觉得没什么?
韩茸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
谢严芸更迷惑。
啥?
哥哥这么说过?
他……他是什么人啊他?!
两兄妹内心爆炸。
“真的?”
韩茸看着她,“怎么你好像挺开心的?别别别,你可千万别高兴,我说这话只是想跟你说,我可不是为了谢严陵才跟你祖安对线的,我是为了我自己。”
“?”
或明或暗的三个人都挺懵。
什么祖什么安?
什么东西?
易云兮一时觉得打脑壳,却见对面的韩茸突然冷下脸来。
“瞧瞧你不知羞耻的模样!”
???
“知道的说你是紫宝斋小老板的妹妹,名动天下的京成三商之一易家的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抢别人夫婿的贼婆娘!”
“一副没有教养的样子,是谁教的你未出阁便呼男子的字?还叫别人哥哥?怎么?是你自家哥哥叫的不顺口便要来叫别人的哥哥?不要脸!”
谢严芸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的天啊。
谢严陵听的头皮发麻。
“你!你休要胡说!”
易云兮被骂的赤红着眼,她梗着脖子一呛。便要推韩茸。
谢严芸心惊肉跳,一声住手卡在喉咙管,看见韩茸牢牢抓住易云兮两只手。
她眯着眼。
“怎么?不舒服了?不是喜欢阴阳怪气说话么?别人说你说不得?”
“你放开我!你才没教养!你从小没爹娘教养!”
“你住嘴!”谢严芸怒从心生。
“够了!”
谢严陵从屏风后出来,面沉如水。
“隐……小,小侯爷……”
易云兮才知道她说了什么,她低下头咬着嘴唇,脸上血色一点点退去。
呵。
她听得一声笑。
是韩茸!
是这个女人!
她明明不想这样说的,是她激自己!
“你们急什么啊,没准儿易小姐这张小嘴还能蹦出更多污言秽语呢。”
个小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