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抿了抿嘴角，是苦涩的味道。此番输了，他着实没有什么脸面在留在军营里了，只是他忍不住想叮嘱钟灵几句。

“在下虽输了，但还是希望娘娘可以戒骄戒纵，善待我二营将士。他们皆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等战场上虽看淡生死，但求无愧于国，却心中仍有牵挂。愿统领战无不胜。”

“那是自然。”钟灵认为自己当得起这责任，没有丝毫谦逊。

许泽正盘算着自己下一步改往何出去，毕竟二营是待不下去了。他虽然不能再军营里，但手脚是自己的，他照样可以杀担

钟灵看着许泽，着实欣赏他的才能，况且他们比武之前根本没下任何的赌注，这个人她要了。

“等等。”钟灵喊住了正欲转身离去的许泽，她捡起了许泽耍的长枪，扔给了他，道：“像许公子这样的人才，本将军自然要留下了。当务之急是与北魏的战事，我等着看你建功立业。”

徐泽拿着他的长枪在手里看了片刻，遂单膝跪地，给钟灵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钟灵如此不拘节是他没想到的，这番行礼是他发自内心的。

钟灵敢忙扶起了他，比武一事也是她自己耍了聪明，否则要是许泽不顾她的安危，怕是输的就是她了。见他如此，更是佩服许泽的人品，对他尤为赞赏。

“不知道许勇士可愿留在我身边当个副将？”钟灵有意栽培他，此人值得深交，日后必有大成。

“求之不得。”

边上的将士们都在此处看了一番好戏，对这位新上任的将军有了初步的了解。还真别这将军虽然是个女子，可她性子豪爽，武功高强，博得了不少喝彩。

“殿下。”人群中有人出声喊了一句，钟灵应声望去，原来是谢辰旭来了。

“不错。”谢辰旭给了钟灵一个肯定性的赞赏。他原本听随从讲到钟灵在二营与将士比武，只一笑而过。他相信钟灵的能力，处理好这一切应该不在她的话下，她确实没有让自己失望。

“不知殿下为何来此？”钟灵有些好奇，毕竟她可不认为谢辰旭是专门看热闹而来。看他现在心情似乎颇好，也不像是为讨论做战方案而来。钟灵摸不准他的意图。

为何来此？他是为了齐璇引！

他数着日子，便觉齐璇引给他的回信今日应该要到了。他有些等不及了，十分想看看她会些什么。走到营帐前听闻有人在这里看见了那送信啬身影，他便寻来了。

顺道赶上了钟灵收尾。

“寻人。”他答道。

谢辰旭至此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那厮刚好便将信呈给了他，只是他不知道谢辰旭寻的就是他。

“多谢。”谢辰旭淡淡地道。

在场众将士连同那厮皆愣怔在了原地，半响他们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要找的人就是这厮。

他吞咽了口水，跪下向谢辰旭请罪，“奴才该死，误令下的好事，还望殿下赎罪。”

“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谢辰旭从来不端架子，也不会用自己的身份去打压任何人。那厮起身后谢辰旭复问了一句：“她可有和你交代些什么？”

钟灵知道他的是齐璇引，便遣散了众人。

那厮摇了摇头，齐璇引没有任何交代，她的话都在这信里了。

谢辰旭回去了拆了信封，有两张信纸。一张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我想你了”四个大字。落笔处，撇捺之间让他总有一种熟悉之感，半才反应过来，那傻姑娘是在仿他的字。

这第二张纸上便写的是“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她是从何处听来的？谢辰旭不禁仔细想了想，他可从来都没听她过。

从前他们在东宫时，谢辰旭就想过要教她诗经里的蒹葭一篇，可惜她这么也听不进去，总爱在一旁捣乱。

她偏爱看一些话本，谢辰旭便差人收罗了许多赠与她看。可方玉却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犯难。

询问一番才知道她原也不爱看那些，只是读书的时候念不下去，看找话本来解解闷。况且，道这里，方玉有些难以启齿，她好多字都还不认识。可见当初在先生那里没用什么功。

可方玉没有告诉她的是，她只跟着那先生念了一年。第二年的时候先生去了扬州，没再回来过了。

往后闲暇之余谢辰旭便会偶尔教她一些，可他确实没有教过“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这句，不免惊喜。

谢辰旭将这两封信叠好，收进怀里，放在了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那里也放着齐璇引送给他的护心镜。

她已经渗透在了谢辰旭周围，即使她人不在这里，可每一处似乎都有她。谢辰旭出去赏着月亮，遥寄思念。

同样出来赏月的还有钟灵以及她刚刚提拔的副将许泽。

“你曾经上过战场吗？”钟灵突然问道。

“将军糊涂，岳朝将近二十年没打过战了，我又谈和上过战场呢？”许泽道。

这不禁让她想起来了他们这次出兵，陛下拨给他们的皆是一些初次领兵的将帅。谢辰旭是，她是，全都是。除了老练一点的陈平陈将军，几乎所有人都是从未打过战，这不禁让她有些担忧。

“你我们这战有把握胜吗？”钟灵不知陛下为何这样安排，只能自己冥思苦想，可也没有任何结果。

许泽没想到白日里意气风发的钟将军会有如此忧思，遂道：“我们会赢的。”后来似乎起了逗弄之心，补充了一句：“若真战败，还望将军恕人独自逃命之罪了。”

“切，本将军还用不着指望你。”钟灵气道。看不起谁呢，这是！

“白日里你怎么不这番话？莫不是本将军真看走了眼，招了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回来？”

许泽笑的爽朗，“将军慧眼识人，怎么可能看错。”他这番话不仅夸了钟灵连带自己也夸了进去。

钟灵瞥了他一眼，兀自笑了起来。

没什么好担心的，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