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和紫芙相对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前厅。
“见过二爷,夫人。”紫芙赶忙到陈氏面前见礼。
还没等陈氏开口叫起,紫芙就抢先说开了口。
“夫人咳嗽急需用药,赵妈让我从后山抄近路去山下取药,可是半路就听到有盗匪的声音,我便躲了起来。赵妈没跑掉,被匪徒扔下了山崖。紫芙无能,我只能眼看着,却救不得,真是没用!”
说着紫芙就如吓坏的小兔子,微微颤抖着身体,红着眼睛,眼泪无声的挂在眼眶里,就是忍着不掉下来。
众人一看也是不忍,这么个小姑娘,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还能忍住恐惧,保全自己,艰难地回到侯府,是多么不容易。
林正玥看得心里难受,也不顾二嫂此时脸色难看,上前就扶她起来,“不怪你,你能回来就很好了。别想太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刚才听紫芙这么说,大家看陈氏的脸色都有些鄙夷。
明明是陈氏让赵妈和紫芙下山去取东西,陈氏却说是紫芙自己不懂事,要去后山闲逛,只要不傻,都知道谁在说谎。
可知道归知道,却没人会说出口,当面指出主母的错处,除了二爷,她们可没这个资格。
陈氏面子挂不住,忙说道,“这丫头怎么满口胡言,明明是你自己要去后山看什么忘无崖,这会到说是为了我下山。连累了赵妈还不说,现在还要攀咬我不成。”
陈氏万没想到紫芙还能完好地回来,若是知道,她方才也不会那么说了。只是随口想抹黑紫芙,没想到这脏水这么快就泼了回来。
见陈氏情绪激动,紫芙忙表现出力竭的样子,惹得林正轩更加心疼。
“夫人息怒,紫芙不知夫人刚才说的是何意。若不是夫人受凉咳嗽,说急着要用宫里太医令给配的药丸,要我下山去取,我怎会知道有这样的东西?”
林正轩本就不信陈氏,听紫芙提起那药丸,更是了然。旁人不知道陈氏的习惯,他还能不知道吗!
那药可是太尉夫人找太医令配的,药材十分珍贵,连陈氏都十分珍惜,平日都是让赵妈收的好好的,连瑾之都不敢随便动陈氏的药箱。
陈氏一听,更是脸色都白了,胸口起伏,显然是要恼羞成怒。
紫芙并不怕得罪陈氏,反正陈氏早已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就算讨好也没用。
还不如让陈氏看看,她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也好让她有所顾忌,别总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
“紫芙不知道刚才说错了什么,夫人别生气。我发现了有歹人的踪迹,就冒死回了后殿,想去通知夫人和大家快些逃命。奴婢心里真是想着大家的。”
“可是当我回去时已经找不到大家了,无奈又回到后山,拼了命才躲过那些盗匪,下了山,一路跑回了城里。”
“你受苦了。”
林正轩心疼得看着紫芙,她裙角鞋子都磨破了,一看就知道为了早些赶回侯府,路上受了不少苦。
陈氏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她还真是小看了紫芙这丫头,几句话抹黑了自己不说,还成功地让大家觉得她是个忠勇的奴才。
照她的意思,她非凡没有任性妄为,还为了大家不顾安危,便宜都让她占了。
瑾之见二爷满眼怜惜地望着紫芙,实在看不过去,开口道,“二爷,别听她一面之词,夫人可没说过让她去后山。只是我觉得有些凉,让赵妈和紫芙去取件衣服来而已。不知道她跑到哪去了。”
“再者她说回来找我们,就找了,谁看到了?说不准她是见到有危险,抛下我们自己先跑了呢!”
陈氏见瑾之机灵,也深以为然。
“是啊,要不怎么说的通,她自己能摆脱那么多盗匪,徒步就回了府。还没比我们慢多少,定是先逃回来的。”
陈氏倒也算通透,既然不能让紫芙消失,那便决不能让她在府里收买了人心。
听了陈氏的话,紫芙并没有辩驳,而是慢慢从怀里掏出了一物。
众人见紫芙的动作,还有些不解,但当陈氏看到那东西时,脸色霎时就变了。
紫芙双手托着一本经书,递到了二爷面前。
“这是夫人为老夫人辛苦誊写的经文。夫人走得急,没能带上。奴婢觉得夫人用心良苦,不能让这份孝心白白丢了,回后殿时就带了回来。一路小心地保管着,现在交给二爷了。”
林正轩接过经书打开一看,果然是陈氏的字迹,经书才写了一半,最后一个字还有些墨染,显然是慌忙中放下的。
众人此时还哪有不明白的。
刚才陈氏还说紫芙先跑了,这会紫芙就拿出了陈氏慌忙丢下的经书,真相显而易见。
分明是陈氏先走了,不等紫芙。而紫芙却冒险回后殿想找过陈氏,要不也不会拿到经书。
此时的陈氏已经顾不得难堪,她在刚才连番的打击下,开始头晕目眩了起来。
“夫人恐对奴婢有些误会,紫芙在这里给夫人陪个不是,求夫人放过奴婢吧!奴婢以后定当尽心伺候夫人。”
“你,你!”
陈氏指着紫芙,话还没等说完,身体就堆了下去。
“夫人晕倒了!”
瑾之忙扶起陈氏,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合力把陈氏抬回了瑶心阁。
本来林正轩应该出手帮忙的,可他一想到陈氏刚才那污蔑紫芙的样子,就厌恶的不行。
陈氏是他的正妻,可她刚才的样子哪还有半点侯府主母的威仪,脸都快丢尽了。
一个当家主母竟用这种谎话胡乱污蔑一个奴婢,说出去真是丢了侯府的颜面。
紫芙看陈氏借晕逃走的模样,心中嘲笑。也不过如此,没有了脸面,只能靠装晕躲过此劫,真没创意。
这主母当的怎么尽是些小妾的做派,亏她还是大户人家出身。
陈氏走了之后,大家的脸色都缓和了一些。
林正玥和苏姨娘看不惯陈氏是必然的,可这次连徐姨娘都觉得陈氏刚才的表现真是不上档次。看来她要重新审视一下紫芙这个人了。
“你快坐下歇歇吧!”见陈氏的人走远了,二爷马上扶她坐下。
“这次你受委屈了。”
二爷温柔地看了紫芙一会儿,回身对众人道,“你们今日也受了不少惊吓,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在前厅设宴,给大家压压惊。”
众人很是高兴,不是年节,二爷能陪她们一起吃饭自然是好。
没一会儿大家都高兴地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