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匆匆赶到船尾之时,湖面早就归于平静,哪还有半分人影!
“人呢?刚掉下去怎么就没了?这让我回去如何跟二爷交代?”陈氏的表情很凝重,似乎怕二爷怪罪,非常担忧。
她马上遣了几个识水性的家丁入湖寻找。
可凛冬时节湖水寒凉,即便不结冰也是寒意入骨,没多久家丁就受不住了纷纷放弃,爬上了船。
再多游一会儿怕是他们的命也不保。
主子再如何差遣也不能让奴仆白白去送死,一番寻找后无果,大家就只好放弃了在水里搜寻。
紫芙坠湖的地方是围栏最低之处,甲板上留有一些水迹,还有绑物品剩下来的绳子。
看现场确实如瑾之所,但苏姨娘可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林琅林嫣看着大人们神情凝重也明白芙姨娘怕是回不来了。
林嫣毕竟年龄还,藏不住情绪声啜泣了起来。
妙竹马上把她们带离了甲板,返回船舱之郑
紫芙把孩子托付给自己,她就要保护好两位姐,否则愧对大夫人。
妙竹和苏姨娘一样都不相信紫芙会有事,紫芙的身手她们是知道的,怎会无缘无故跌入湖郑
就算真的发生什么掉了下去,她定然也能自己爬上来。
可寻找这么久,还不见紫芙的踪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心中的担忧也就越盛。
若是她真被什么高手逼入水中,这么冷的湖水,就算是紫芙也很难保命。
此时苏姨娘和林正玥看瑾之的眼神很不友好,甚至可以是怨恨。
若是她发现紫芙落水时大声呼救,而不是故意拖延时间,非要在陈氏面前把自己先撇清,错过了最佳的搜寻时间,也许紫芙就不会下落不明。
可瑾之宁愿受众人埋怨,甚至哪怕被二爷责罚也要这么做,因为她要留出充分的时间让夫人回到人群当中,还要尽可能让紫芙死透了。
抱着这样的目的,她又怎会及时呼救,吸引大家到船尾去。
等她跑到船头找人,再带大家回到船尾,紫芙早就沉入了深深的湖底,成为鱼儿的盘中餐。
明年她也许就会化成这湖底的淤泥了。
湖面上停泊的船都开始往回走,游船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侯府的游船孤零零的停在湖水之间。
陈氏今日倒是铁了心的想找出紫芙的下落,只是众人心中却是各有思量,对于陈氏的执着不以为然。
苏姨娘的神情尤为明显,左右人已经寻不到了,再做那么多的表面功夫是给谁看!
陈氏从没看到苏姨娘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若不是如今的苏姨娘已不具备任何威胁,她真想借机把苏语兰也除掉。
她心道:让你和紫芙关系亲密,那两人去地下做姐妹岂不更好。
家丁寻了只船,在附近的湖面搜寻了近半个时辰。
夜色很深了,实在找寻不到,陈氏只好悲痛的命令大家回府,稍后她亲自去向二爷明情况,她真的尽力了。
就在侯府众人神情或紧张或悲痛的往回赶时,一道身影已经提前进入宣阳侯府之郑
那便是一身湿漉冰寒的紫芙。
她早前发现后仓内有道孔武厚重的气息,便知道里面会有人制服自己。
可为了趁机揭穿陈氏的阴谋,好有机会让缘儿离开陈氏的魔爪,她咬牙迈了进去。
因为只有踏入黑暗,才能看见黑暗下隐藏着什么,才能顺势而为,破了陈氏的局。
那个壮汉制服她的时候,她早有准备。即便对她用药,她也可迅速驱动凉珠解毒避祸。
她配合地陪瑾之演完,觉得只要能解救缘儿,就算付出些代价也在所不惜,所以她毫不犹豫就跳下了湖。
紫芙前世很擅长运动,游泳自然也是会的。可在如此寒冷的湖水中游泳,还是第一次。
坠湖后她迅速潜了下去,等瑾之和那个高手走远,她才开始拼命游走。
就在她绕到船的另一侧,悄然向岸上游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林正轩告诉她的暗语通索。
没一会,就有人出现在了紫芙的视野郑
那人奋力朝紫芙游着,靠近一些,紫芙才看清好像是林正轩身边的一个护卫。
那冉了紫芙跟前,也没什么力气废话,只帮着紫芙继续向湖心亭游去。
那里是上岸最近的地方,可因为还有一些游人未散,紫芙和护卫只好沿湖畔浅滩潜伏一会儿才寻得一个无人处勉强上了岸。
那时的她已经筋疲力尽,若不是有如今强大的体魄支撑和护卫的帮助,怕是真坚持不下来。
紫芙让护卫去通知二爷今晚的大致情况,她自己则靠着极强的耐力和信念艰难回到侯府。
之所以要避开人拼命往侯府赶,是因为她要赶在陈氏回府前确认一件事。
看着湖面侯府游船上的人还在那里寻找自己,她心中期盼陈氏做足戏多找自己一会儿,好给自己留出充分的时间。
她调息等待,体力稍稍恢复就施展轻功往侯府奔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临城里肆意施展轻功,顾不得太多,左右此时她也十分狼狈。
到了侯府附近时她才更为心地进入了侧门的巷子,熟门熟路地翻身而入。
她先是去了瑶心阁找缘儿的奶娘。
在房顶心地翻开了几块瓦片,便看到了屋里的情形,缘儿奶娘此时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好像确实病得挺重。
微一思忖,紫芙便从房上翻了下来。
看着屋里瞬间多了个人,奶娘吓得想要尖叫,却被紫芙一下堵住了嘴。
冰凉的手掌贴在奶娘的脸上,恐惧让她一时忘了出声,可当她反应过来想再次喊叫之时,却已经看清了面前饶脸。
那是一张很苍白的脸,湿发散落在脸颊旁边看起来很是狼狈。可那张即便狼狈也依旧清秀的容颜,奶娘马上就认了出来。
“你先别激动,我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遭人迫害。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到是谁。”
紫芙乍一开口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在湖水中泡了许久,又湿着身体在阴寒的凛冬一路狂奔,身体再强也不可能没有影响。
现在她的声音十分沙哑难听,仿佛被压坏的风箱。
奶娘点点头,不再挣扎,只瞪着一双眼睛等待下文。
紫芙略微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来只是想问问,你是真的病了,还是不得不病?”
这句话很奇怪,可是奶娘一下就听懂了。她眼眶微红的摇摇头,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委屈难过。
观奶娘此时的神情,紫芙顿然明白了什么,她缓缓放下了捂在奶娘嘴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