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苏姨娘和徐姨娘就进了瑶心阁,连紫芙都跟在了后面。
按紫芙还在禁足中,可禁足是林正轩的决定,是侯府内部的事。
刚才太尉夫人要求姨娘们去侍疾,不能因为禁足就免除了紫芙侍疾的责任。
那样的话还要向外人解释府中发生的事,反到不好。
所以老夫人就把紫芙也叫了过来。
看姨娘们恭顺地站到了院里,太尉夫人打量一圈,便直接开始训话。
“你们身为侯府的侍妾,就要知道自己的责任。除了开枝散叶,伺候好老爷夫人才是你们的本分。可如今夫人病了却无人前来侍疾,你们作何解释?”
“是妾身们的过错。夫人一向体恤我等,从未要求过侍疾,是我们疏忽了。”苏姨娘答道。
她是姨娘中资历身份最高的,自然要代表姨娘们答话。
可太尉夫人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夫人体恤你们,那是她仁厚。可你们不能如此不知轻重,不懂规矩。今我就代女儿好好教教你们,当侍妾应有的态度。”
“妾身明白。”三人齐声应是。
表面看来三人是被叫到瑶心阁立规矩的,可她们内心其实反倒很高兴。
陈氏称病不用她们来请安,想见陈氏一面也不容易,如今能光明正大的前来,是多好的机会啊!她们岂会不愿。
三人不着痕迹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太尉夫人既然想把事情闹大,加快事情的发展,她们很乐意亲自来见证这一时刻。
太尉夫人很快就给三人安排了任务。
一个奉茶,伺候汤药,站在陈氏床前等待夫人醒来,一个洗换帕子给夫人拭汗,一个持扇子在一旁轻扇给夫人消暑。
三人各司其责,态度恭敬立于床前,太尉夫人见她们精心伺候,态度恭顺,也颇为满意。
大约扇了半个时辰的风,陈氏终于悠悠转醒。
太尉夫人很欣慰,女儿终于没事了。
可见到这一幕的瑾之却紧张到了极点,她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她拼劲全力想守住的秘密即将暴露于人前。
瑾之恨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会儿将是怎样的结局。
陈氏刚一醒来便看到好多人围着自己,她神情有些惘然,看了众人一圈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在她迷蒙间,太尉夫人上前一步先开了口:“女儿啊,你怎么就病了呢!一定是操持府中事务把自己累坏了。今日母亲来看你了,你有什么不顺心的都跟我,我想老夫人定会为你做主的。”
老夫人见太尉夫人提到了自己,于是上前道:“希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请大夫再给你看看。”
一听要看大夫,陈氏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
“我不要看大夫,我不吃药。娘,我没病,你们别听大夫的,我真的没病。”陈氏用力拉扯着面前的太尉夫人,大声喊道。
闻言,屋里众人觉得有些奇怪,就算不愿意看大夫,可陈氏也有些激动过头了吧!
看陈氏竟像孩童般拒绝看病吃药,太尉夫人也很诧异,心道女儿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竟有些情绪失控。
她轻抚陈氏的背部,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耐心劝解道:“希遥不要耍孩子脾气,生病了吃药才好的快。”
“你看,今母亲把府中的侍妾都叫来为你侍疾,为了不让你操心,我还代你调教了她们,今后再没人敢忤逆你。”
太尉夫人完环视了姨娘们一眼,还刻意在紫芙身上多停留了一阵。
她觉得今日给她们的警示已经足够明显,今后再没有谁敢在女儿面前造次。
“太尉夫人,我家夫人既然醒了,奴婢来伺候便好,不如让其他人先散了吧!”
瑾之试图再做些努力,可惜太尉夫人没让她如愿。
“你伺候和姨娘们侍疾能是一回事吗?这是她们向夫人表忠心的时候,尊卑规矩岂可废!”
见太尉夫人如此,瑾之一时便无法劝解,知道她有多怕陈氏突然些什么不该的被众人听见。
“娘,我不要她们伺候,我都了我没病,你们怎么就不信呢!”着陈氏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老夫人微微蹙眉,陈氏和自己的母亲话都见不到多少恭敬,可见从前确实是被太尉夫人宠坏了。
“希遥,你今怎么回事?”太尉夫人厉声训斥道。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替她立威,哪知她竟是一点都不配合。
“娘,我没病。你过你相信我的,你都忘了吗?”陈氏可怜兮兮地望着太尉夫人。
太尉夫人一愣,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我并不想杀那些雪兔,我只是想找找姑母送给我的珠子。你相信我,我没想……”
陈氏还没等完,太尉夫人已经脸色煞白,一把捂住了陈氏的嘴。
“你瞎什么,都是没有的事。姑母送的东西都在呢,不用找了。”
当听到兔这个字眼时,太尉夫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虽惊异又恐惧,可还是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了下来。
紫芙三人眼神飘到了一处,都惊叹于太尉夫人强大的心智手段,竟能临危不乱,企图将事情压下来。
不过对于陈氏出的杀兔子这条信息,却是她们都不知道的,看来还有更精彩的隐情。
“今日就到这里吧!侍妾们先散了,屋里人太多不利于希遥养病。”太尉夫人努力平复了此时的心情,安排道。
苏姨娘上前一步道:“太尉夫人,我家夫人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您还是将手放下来吧!我先帮夫人净下脸。”
着她便在陈氏的面前俯下身子,用手中的帕子帮陈氏净脸。
太尉夫人本不想放手,可看着大家异样的眼神,还是艰难地缓缓松开手掌。
她生怕希遥又出什么不该的话,神情很是紧张。
陈氏被缓缓放开,她有些惧怕地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母亲,想什么却怕挨骂。
可当苏姨娘靠近陈氏的时候,一股淡然幽香钻入了陈氏的鼻尖。
她瞬间心潮翻涌,思绪在脑中炸裂,一股控制不住的狂躁侵袭了她残存的理智。
她突然癫狂道:“就是那只雪兔吞了我的南珠,我要把它们的肚子都剖开。谁也别想抢走我的东西,谁敢跟我抢,我就杀了她。”
着陈氏狠厉诡谲地看着眼前的几位姨娘,吓得苏语兰手中的帕子一下跌落在地。
她倒退几步靠在紫芙身上虚喘着气,受到了一些惊吓。
太尉夫人脸色暗沉,赶快上前挡住了陈氏,将她的脸按到自己的胸前,希望能用怀抱暂时安抚陈氏的狂躁情绪。
她回身道:“老夫人,我难得来府里一次,让我和希遥单独聊聊,些体己话可好?”
“那是自然。”
老夫人闻言,没有拒绝,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陈氏绝对有很大的问题,可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