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轮到你。”
青年冷哼,信手一枪点在大印偏将挥舞而来的刀锋之上,叮一声脆响,大刀像是砍在坚不可摧的钢铁上,瞬间被弹开。
“什…什么!”
大印偏将只觉双臂止不住地颤动,虎口处一片酥麻,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不等他回神,青年的银枪已经划过半空,枪杆狠狠抽在了大印偏将的后背上,只见大印偏将如遭雷击,闷哼一声,口喷鲜血,当即栽下了马。
大印偏将栽倒在地,痛苦又狼狈,惊骇的同时也瞬间丧失了战斗的勇气,一心想要逃命。他自知不是青年的敌手,也不顾伤痛,拔腿便跑。
“妈呀快跑!”
眼见偏将大人都这样了,大印士兵们表现的更是不堪,作鸟兽散,惊吓着四散逃命。
大印士兵们丢盔弃甲,随身兵器都不知道仍哪去了,更甚者连裤子都忘了穿,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
“你们这群混蛋,一个也别想跑!”
“追!我要为我妻儿报仇!”
“杀杀杀!”
存活下来的村民们见状,一个个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捡起对方扔掉的武器撵在后面追,追死一个是一个,一下子把扑倒的大印士兵砍成肉泥。
“娘!娘!啊啊!”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为娘报仇!”
许多孩子看见母亲的惨状,挣扎着脱离老人们的怀抱,捡起地上的石块便朝摔倒的大印士兵身上砸,砸的头破血流都不算完,一直到对方面目全非,死无全尸才肯罢休。
“想跑?废了你的双脚,你还跑不跑的了?”
青年认定了大印偏将,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纵马追赶,同时枪杆裹挟着崩山之力斜扫而去。
“啊啊!!”
霎时,现场只听见清脆的骨裂声,以及大印偏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
他的双腿腿骨被青年击断,一下子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屎,疼的满头大汗,再加上对青年的恐惧,顿时吓得眼泪鼻涕齐流。
青年不理,见他无法再逃,便去追赶剩余逃命的大印士兵。
不消片刻,在他的勇武护持下,逃走的大印士兵寥寥无几,几乎全部被愤怒疯狂的村民们赶尽杀绝。
杀戮过后,村民们一个个神情麻木,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折返了回来,他们在自己妻儿的尸体旁边伫立良久,接着跪倒在地,埋头痛哭起来。
青年切身的感受到了这份凄凉和气愤,他面无表情的来到双腿尽断的大印偏将身边,一脚将他踹翻,咬牙切齿,冷声喝问:“说!你们究竟是谁?”
“我说…我说!别杀我!”
大印偏将跪地求饶,“我是大印国的一员偏将,此番听从将领……血洗……血洗……”
青年双拳紧攥,怒目圆瞪,“血洗我荒罹村落?”
“……是是!”
大印偏将连连磕头,只求活命。
愤怒的村民的聚集过来,一双双填满愤怒怨毒的眼睛死死瞪着大印偏将,如果不是青年还在问话,大印偏将怕是立马就会被他们活剐了。
若不是青年来得及时,今日这个平凡的小村子恐怕无一幸免,尽皆遭到大印军的凌辱和残杀。
哪怕是现在,小村子也是伤亡惨重,死了足足五百多人。
青年名为飞云,荒罹人,孤儿。
他自幼被“伏龙道人”收养,跟随身边习武,二十年间从未离开过道观。
二十年后的他已经习得了一身了不得的本事,伏龙道人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他,并让他带着书信下山去投靠自己那位在王都罹崩中担任要职的弟弟。
飞云走出道观才不过半日,路过此处时恰巧发现村子的惨剧,于是赶来阻止。
飞云微微皱眉,哪怕他身处道观二十余年,期间不问世事,却也对荒罹的状况有着一定的了解,按道理,大印军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用枪尖顶着大印偏将的咽喉,冷声问道:“你们大印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详细简短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呃……!”
大印偏将愕然,对方这一问他才知道,原来战痕郡沦陷的事情还未传到此地,于是喏喏的道:“我大印这次联合天元,总共集结了一百二十万大军进攻荒罹……
四天前方天谷一役,我们成功击破了黄巢,攻占了战痕全境。眼下正在往罹崩发向进军。大将命我们打前哨探路,这才路经此地……”
他的话音刚落,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怎么…会这样!”
“天呐,一百二十万军!”
村民们惊愕的同时,纷纷倒吸口凉气。
一百二十万大军进攻荒罹……
黄巢战死,战痕告破……
百万联军正在向王都罹崩进军……
村民们听的咬牙切齿,脸上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慌之色,反而有一种无可抑制的愤怒情绪,再次在大家的体内蔓延升腾。
国破山河在!
哪怕战痕郡已经沦陷了,哪怕对方最后攻破了罹崩。
只要还有一个荒罹人存活下来,荒罹就不会被灭亡!
青壮年们一个个脸红筋涨,几乎是同一时间生出了想要前去参军的念头。
飞云同样浑身巨震,满脸的不可思议,再次喝问:“联军已经打到哪了?说!”
“打倒……打倒……”
感受到四周暴然的杀机,大印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又哭出来,慌忙道:“天元主帅亲率大军一路推进,按照之前的行军速度,大概再有两天就打倒焚月郡了……”
两天!
飞云暗暗咬牙,他下定决心要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当一个小兵也好。
“我问完了,他,交给你们了。”
飞云说完,头也不回的骑马离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该说的都说了,求你们不要杀……啊!”
大印偏将闻言惊恐万分,话都还未说完,就被四周双目血红的村民们掩埋了。
“小兄弟,你等等。”
一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叫住了飞云。
飞云转身,恭敬道:“老伯,有何事?”
老人深吸口气,询问:“小兄弟是否要前去焚月郡?”
“是!”
飞云点点头。
老人深深叹气,“可惜老夫已经年迈,双臂无力,无法再次拎起刀刃了,不然定随小兄弟一起前去御敌,保家卫国。”
飞云心中敬佩,拱手道:“老伯无需如此,在下定会连同老伯那一份一起,让联军切身感受到荒罹人的怒火。”
老人忽然指向身旁一位青年,说道:“他是老夫的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小兄弟若是不嫌弃我等身份低微,请带上他吧。”
飞云一怔,还未开口,那青年已经单膝跪地,含着泪抱拳:“小人赵超,妻儿刚刚惨遭凌辱横死,现继承老父意志,愿跟随大人杀敌卫国,战死无憾!”
此一瞬间,齐刷刷跪倒近五百余人,几乎全是浑身浴血,奋战存活下来的青壮年。
“愿跟随大人杀敌卫国,战死无憾!”
喊声震天!
飞云微微闭目,虎躯颤动。
良久。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