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种甜蜜的氛围。
花月白立马回头,墨一升也注意到了。
“妈妈”
这是墨一升第一次见她妈王秀文,一个50岁年纪的中年妇女,略微发福,笑容温和,手上还拎着一个服装袋子。
花月白快速走到王秀文身边,接过袋子,“妈,你怎么也刚回来?”
王秀文打量了一旁的墨一升,才看向花月白,“下班后,去了趟百货商场,给你姥姥买了两件夏季衣服。”
“伯母好,我是墨一升。”墨一升点着头,半躬了点身子,礼貌打招呼,教养极好。
不等王秀文问,花月白抢话,介绍,“妈,这是,这是我同事,刚巧他来这附近办事,所以我蹭他车回来的。”
说完,她冲墨一升挤眉弄眼地笑着,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没打算将他们的关系告知家人,她的这点小九九,墨一升早已看的彻底,没跟她计较。
既然,她现在还不愿意说,那他就等,左右她的家人在他们刚恋爱的关系中,占比不算太重。
王秀文看着眼前小伙子,人长得英俊帅气,还彬彬有礼,顿生好感,热情地说:“既然是同事,又送你回来的,就上家里坐会吧。”
“妈,他还有事,下次吧。”花月白望着她妈,什么时候,她妈居然这么的热情好客了。
王秀文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只是盯着墨一升,笑的和蔼,“都到家门口了,这么热的天儿,喝点水的功夫总有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听闻此言,又看了王秀文的态度,墨一升心情格外愉悦,“好的,伯母。”
然后,他一脸宠溺地望着花月白,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花月白眉头微蹙,笑容有点僵,一脸无奈。
王秀文也不等,径直走入了楼道。
墨一升从车后备箱里拿了两条上等的烟,两盒墨氏庄园碧螺春。
“你还带了东西?”花月白惊讶,他居然带了礼品。
“没有,这是车里常备品。下次,拜访时带。”他也没想到能去她家中摆放长辈。
二人跟着王秀文上了楼,花月白的家不大,却温馨干净,客厅墙上挂了一副“惠风和畅”毛笔字,望着这四个字,虽不胜名家大作,但字娟秀有力、方正和谐,像极了他书房的那副君子好逑中“子逑”字样,墨一升一眼认出,是花月白所写无疑。
墨一升坐在沙发上,花月白忙前忙后,端茶倒水、洗涮水果,忙的不亦乐乎,王秀文和墨一升坐在沙发上,谈的不亦乐乎,无非就是问了姓氏、家庭、工作等情况,虽不至于向查户口一样仔细,但还是简单的问了,王姥姥坐在一旁,听的认真。
“来就来吧,小墨,你还这么客气。”王秀文望着餐桌上的礼品,她虽然不太懂这些烟、茶叶的价格,可,看包装也知道是上等的礼品。
墨一升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称呼他,小墨比集团公司里的小墨董只少了一个字,却要亲切的多,“伯母,来的太仓促,下次会专程来拜访。”
姥姥眼角一扬,对着厨房喊了声,“婷婷,来,来,别在忙活了。”
听闻婷婷二字,墨一升心头一条,心中也多出一个声音,重复着、回想着、喃喃着婷婷,这两个字像一团迷雾般,笼罩着他。
花月白端上一盘洗干净的葡萄后,果然不再忙了,乖巧地做到姥姥身侧的矮凳上。
“你不是说工作最近忙,不回来了,怎么又回来啦?”王姥姥虽然在和花月白说话,可,眼风一直停留在墨一升的身上,这小伙子倒是不错,如果能做她的外孙女婿,就再好不过了。
花月白尴尬微笑,摸了摸鼻头,“哦,我爸说家里有事,让我回来的。”
王秀文眼神扫向她,疑惑不解,“有什么事?你爸昨天就去云石出差了,走的时候,也没跟我说有什么事啊?”
花月白微笑发僵,硬着头皮解释,“哈哈、哈哈,哦?是吗?可他明明说有事,我爸最近经常这样,好忘事。”
“是吗?好忘事?等你爸回来了我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别是什么不好的征兆。”王秀文眉头锁的更紧了,音色也染了几分焦虑。
“是啊,是啊,妈,你平时要多关心关心我爸才好。”花月白手掩在茶几下,不住的搓着,继续笑着应付着王秀文。
墨一升听着这对母女俩人一问一答式对话,看着花月白的表情,心中便已明白,她早上拒绝他吃晚饭,他就已猜到她还在躲,只是不甘心,下班送她回来,碰到她妈,来了她家,才知晓这丫头,真的是编借口躲他。
他打算起身告辞,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人,黑色的职业套裙,和花月白的眉眼有三分像,又想起调查资料中的照片,便确信此人正是花月白姐姐花月晴。
“诶,你,是你,你不就是那个司机吗?墨……墨一升对吧?”花月晴进门,看到墨一升,惊讶不已,连鞋子都忘了换掉,便走到了沙发旁。
墨一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司机,刚刚楼下的那个人不是司机吗?”王秀文上楼时,回头看了一眼,明明看到一个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帮墨一升拿东西,那人才应该是司机吧。
花月晴轻晒,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墨一升,从第一眼见他,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司机,她压根就不曾相信她妹的鬼话,戏谑地说:“妈,说不定司机也有司机啊。”
王秀文听出话中意味,尴尬微笑。
“司机也有司机?司机不是开车的吗?怎么还需要司机?”王姥姥在一旁小声嘟囔。
花月白望着这一屋子的人,她姥姥、妈妈、姐姐,这一大家子都神助攻啊!她后悔万分,怎么就做了这么个蠢决定,回家干嘛?陪墨一升吃饭不是很好吗?这可能怎么办啊?都是曾经说过的话,因果报应即便要现世现报,也不要来的这么快、这么猛吧。
“姐,上了一天的班,你一定累了,进屋来休息休息,我正好给你带了份小礼物。”花月白陪着笑脸,直接拉花月晴回卧室。
“什么礼物?”花月晴尽管很不情愿,但碍于外人在,只好去了卧室。
花月白关好门,细声微语,答:“姐,你要什么都行。”
花月晴细眉一挑,喜形于色,“花月白,这可是你说的啊。”
花月白的头跟小鸡捣米似的,还好,花月晴是一个可以被物质诱惑的人,否则还不知道她能再说些什么。
再次回到客厅,墨一升礼貌地说:“姥姥,伯母,时间不早了,等下次再来拜访。”
一听,还有下次,花月白一个头两个大,一次,已经让她难以应付。
王姥姥拉着墨一升的手,满脸微笑褶皱,音色苍老,慈爱浓浓,“这么早就走啊,吃过饭再走吧。”
“姥姥,下次再来拜访您。”墨一升依旧客气礼貌。
王秀文、花月晴说着欢迎下次再来等话语,虽是客套,但也含真心。
王姥姥又说:“回去的路上走慢点,婷婷,你去送送”
婷婷这个名字又一次出现,墨一升已猜到是花月白乳名。
花月白跟着墨一升身后一道下楼。
楼下,墨一升脸色沉郁,并无话语。
花月白自知理亏,先声夺人,“一升,都是误会,我会解释给你听。”
“最好找个让我满意的理由。”墨一升心思在别的事情上,并不太计较她曾经说过的话。
花月白苦笑着,什么理由能让他满意。
墨一升问:“你的乳名叫婷婷?”
“嗯,只有家中老人这么叫了。”花月白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话题,不过还是照实回答了。
墨一升心思更沉了,没再说什么,上车走了。
送走他,花月白上楼,回了家。
“他还接送过你?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是做什么的?他家里都有什么人?”王秀文坐在沙发上,率先发问。
怎么墨一升一走,她妈就这种态度了,花月白眼睛扫了身侧的花月晴一眼,随机便明白了,解释道:“妈,我们就是一般同事关系,你能不能别一下子连珠炮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啊?”
花月晴抱臂在一旁,作壁上观,“那就一个一个的回答。”
“无可奉告。”花月白面无表情,暂时还不想解释,但也不想撒谎。
“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无可奉告,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办到。”花月晴掐了个紫葡萄放入嘴里,说完便走了。
花月白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欠她的,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王姥姥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看小伙子不错。”
王秀文瞪了王姥姥一眼,严肃地说:“妈,正因为人不错,我们才更要知道底细啊,不然,月白被人骗了可怎么办?这年头骗子可都是长的人模狗样。”
本来王秀文还觉得墨一升这人长相俊朗,举止谈吐不凡,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可刚刚花月晴的一番话浇了她个透心凉,也是,这么好的有钱人,相中了花月白什么?总不会是图她长相平平,身无长物吧,不要被骗了才好。
花月白听着她妈的唠叨,也不做解释,这些问题她都想过,暂时也没有答案。听了会儿便回卧室休息去了。
车上,墨一升思绪已乱,乱的六神无主,花月白乳名居然是:婷婷。婷婷?花月白幼时也曾在北江生活过,家离北江人民医院不远。她到底是谁?曾经的调查资料上写的清清楚楚,北江人民医院医生只有文美玲医生的女儿叫寥婷婷,能与他记忆信息对上,年龄、名字、母亲职业全都符合。可,花月白的年龄和廖婷婷差不多、母亲是护士,她在北江人民医院工作过吗?花月白是谁?
情绪翻滚、思绪流转、回忆不断,墨一升没有答案,一个集团秘书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便忙着别的事儿了,不再想。
到家没多久,收到一条信息。
一升,你到家了吗?自从他走后,花月白便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否则见了他的面必然会受到攻击,应该做点什么,摆出一副认错姿态。
望着手机,墨一升内心阴霾渐消,这丫头总算还有点良心。
临睡觉,花月白又发来两条信息。
一升,明天晚上我有时间,我们一起喝咖啡可好?
一升,记得早睡啊,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墨一升回复信息后,便睡了。
翌日
下班,墨一升驱车载着花月白一路向北而行,出市区后,经过一片茂盛苍翠白桦林,车子最终停在一独栋木质建筑旁。
门口“七月咖啡”标志很明显,墨一升牵着她手,走进馆内。
一个穿烟白色丝质连衣裙女子,笑意盈盈接待着他们,领着二人上到二楼临窗位置,此刻,太阳余晖洒落在米色卡座,铺上一层温暖色彩。
花月白坐在东位,将一轮残日和墨一升都尽收眼底,他逆光身影晕染残阳色彩,诠释着一身温暖。他照例点了现磨不过滤苏门答腊咖啡,花月白则要了经典摩卡。
两人对坐着,享受着宁静夏日傍晚,时间滴答滴答,对于他们这对新恋人来说,仿佛不存在,花月白品着摩卡,酸涩口感冲击味蕾,甘甜是后调,一股烧炭木质感绵延悠长。
墨一升起初也是静静的喝着咖啡,不知为何,突然闷声一笑,探身朝她的方向而去,指腹沿着她嘴角的轮廓擦拭,磨掉了她嘴角咖啡残痕,“咖啡好喝,也不能喝满嘴。”
花月白还不习惯亲密接触,躲开他的视线,望向远方,“嗯,这里的咖啡果真很好。”
墨一升又懒懒坐在卡座内,“我觉得喝咖啡的你才真好。”
措不及防的一句情话,打在花月白心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墨一升并不觉得他会说情话,会撩妹,只是有感而发,表达自己,本来,世上最美的情话,就是内心深处的想法。
花月白双手捧着咖啡杯,将情绪倒影在杯子里。
“这里风景也不错。”墨一升放下杯子,起身,手扶着栏杆,望着近处的苍翠绿色、暗灰天空,一阵清风吹散了明月畔的阴云,也吹来了一阵清凉,他心上、眼里、脑中,则全是花月白。
花月白也起身,站在他身侧,“这里的确很美。”
“夜晚璀璨的星空更美。”墨一升胳膊一伸,将她揽在怀里。
“你似乎很喜欢星空,我看你公寓阳台,观赏星空的位置就不错。”
“是。”
“一升,你知道吗?每一个喜欢星空的人,身体里都住着一个浪漫的灵魂。”
“哦?”墨一升将视线转向她,这说法倒是新奇。
“我小时候也喜欢星空,可越长大越没时间,也没观赏星空的条件,不过望着今夜这片星空,觉得好像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儿时,星空还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常带你来这里。”
花月白摆着手,“算了,这里是郊区,开车要很长时间的。”
墨一升望着星空不语,心里却有了想要时常带她来这里的想法。
花月白只觉得肩膀上那只手很温柔,星辰璀璨,夜色黑暗,搅动着她的思绪,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身旁的这人为什么喜欢自己,为什么选择自己做他女朋友,他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望着这片星空,思考的依旧是内心的问题,这两天一直思考的问题,而不得解。
“一升,你为什么喜欢我?”花月白故作随意地问。
“因为你的眼睛里有星星。”墨一升指着星空,捡了一个他最喜欢的点。
花月白眸子一暗,一颗流星从眼球划过,原来就只是喜欢我的这双眼睛啊。
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方式,差距真是一个天生一个地下,也可以称之为:云泥之别,他捡着最喜欢的一个点来说,而她却误会只是看上了这双眼睛。
顿时,花月白觉得无论是眼前的星空,还是杯中的摩卡,都索然无味,“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墨一升以为她累了,没有多想,开车回去,一路上并没什么话。
拿下总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