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后边的车子不要命了吗?”
“老子真他娘的想下车看看是哪个小子。”
说话间,金巴居然有了停车的打算。
“别。”白欣怡抓住了他胳膊,“万一是警方的人。”
“警察现在办案子都这么不要命了吗?”金巴始终没有停下车子,一来,他不知道后方车辆上几个人,二来,如果真是警察,那就更麻烦了。
经过这么猛烈的撞击后,墨一升更加确信了,小丫头就在前方的车辆里,如果是正常人早就将车子停下了。
前方黑车的后屁股上已被撞了个大坑,后面白车的前机车盖铁皮也翘起一块,可两辆车子依旧在疾驶,谁都没有停下的打算。
车子又开出了一段路程,这一段路没有刚才的顺直,有些坑坑洼洼,路上偶有经过的拉货农用机车。
在一处型路口,前面黑车副驾驶一侧甚至还刮到了一辆农用三马车,发出了一串明黄火花。
“妈的,不能再这么跑了,他们不就是要后座的女人吗,把她丢下去。”金巴经过刚才那一次惊心动魄的刮擦后,手心惊出一阵虚汗。
“不行。”白欣怡不同意。
“臭婆娘,你想害死老子吗?我告诉你,你让老子替你绑人,人我也绑了。”金巴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偏离了主路线,差点撞到旁边的一颗杨树上。
他掰正了方向盘,狠踩油门,“老子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陪你送命的。”
就在他们争吵时,两辆车子几乎又要贴在一起,这次墨一升没有再撞上去,刚才他是冲动占了上峰,此刻理智告诉他,万一小丫头在后备箱,他再这么一幢,人可能被误伤。
他向左侧微打方向盘,加速后,已经与那辆黑色小轿车并驾齐驱,他微微侧头,看清了车里的人,司机是一个满脸凶相、黑俊俊的大汉,副驾驶的那张面孔让他心生错愕。
于此同时,白欣怡也看清了他的面孔,她嘴角一抽,面部的肌肉机械一跳,心就凉了半截,手不自觉的发抖,嘴里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她怎么也没想到墨一升能亲自驾车追来,还看见了她。
就这么一分神,墨一升的车子被黑色小轿车别到了路边,车速也慢了下来。
眼看着黑色车子远离,墨一升不再多想,将车子开到正路上,继续追。
“不能再这么跑了,老子车都快没油了。”金巴看到后车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便将车子停下,打开后座车门,将后座的女人一拖,就拽出了车子。
他像丢烫手的山芋似的,将花月白丢在了马路中央,临了还不忘踹一脚,“妈的,老子的耳朵居然被你这娘们咬伤。”
“你干什么。”白欣怡极力阻拦,但她根本就不是金巴的对手,力量悬殊太大。
金巴没理会她,拉开驾驶车门,发动车子,白欣怡看到后面追上来的白色车辆,当即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上去。
墨一升看到路中央红色人影,停了车子。
下车,跑到那人身旁,拨开头发一看,果然是他的小丫头,打横将人抱起,轻放到车后座。
小丫头已经昏迷,衣衫已经烂了,露出了里边蕾丝边角,额角、嘴角都有血痕,手腕、脚腕处的束札带半陷在肉里,他心里一阵疼,他记住了她所有的伤口,一定要让害她的人加倍偿还。
拉开副驾驶处的储物箱,找了把剪刀将带子剪开,又喂了她几口水,将风衣拖下来盖在她身上,驱车往市区医院而奔。
花月白再次睁开眼时,已近日落黄昏。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她眼睛一眯,下意识抬手,手腕一阵酸疼,手背上还扎着一根吊针,输液袋里的液体已消了大半,还再滴答滴答地流着。
一个熟悉的笑脸出现在视野里。
“你醒了?”楚词的声音依旧甜软。
花月白眨了眨眼,以示听到了她的话。
“我去叫大夫。”楚词拉开了凳子,“还有一升哥哥,他刚出去接电话了。”
楚词出去了,花月白咬了一下嘴唇,真疼,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辆黑车的后驾驶座,刚开始她头脑混混沉沉,一阵猛烈的撞击后,疼痛激醒了她,可,没一会儿,又一个颠簸,她整个人从后座上跌落到脚踩垫上,然后整个人便失了意识。
一声轻微的门响,她的回忆戛然而止,看清楚了门口的人,依旧是高大的身形,硬朗的面部轮廓,那双细长的狐狸眼是她的最爱,只不过,今日他的眼下多了层清灰,眼尾也布满红血丝。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这一刻,花月白的鼻头就酸了,紧接着眼泪不自觉地溢出眼眶。
墨一升的步伐很大,三两步就跨到了病床边,他身子一倾,嘴唇吻住了她的泪,咸的、涩的味道揪着他的心一阵阵疼。他连亲吻爱抚都轻柔对待的人,居然被人这么糟践,他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楚词本来跟着进来了,看到这样的场景,又识趣地退了出来。
“怎么不进去?”梁一宽差点踩在楚词后脚上。
“他们需要空间。”楚词拽着他就走。
“嗯,我们也需要空间。”梁一宽一把将人揽进怀中。
“没正经。”
“在老婆面前,正经都是装的。”说话间,这厮还不忘在媳妇腰上捏一下,时刻不忘与媳妇调情。
“你注意影响。”楚词眼睛望向走廊上的医护人员,拂开他的猪蹄子。
“医生护士什么场面没见过。”梁一宽头一偏,已靠到她耳边,“我们现在就地接吻,他们也会无动于衷,不信,试试。”
楚词猛地一拳头砸到他前胸,“你的心思怎么总是在亲亲我我上面,月白她刚醒,你就不关心关心她的伤势。”
“一升可不希望别的男人关心他老婆。”梁一宽握着胸口,状若很疼,“我关心你一个人足以。”
“嘴真贫。”楚词白了他一眼。
的病房内,医生已详细地问过了花月白的情况,和他们做的检查差不多,额角的伤势最重,伴有轻微脑震荡的症状,手腕、脚踝只是皮肉伤,嘴巴上的伤势最轻,只是磕破了一层皮。
“感觉怎么样了?”医生走后,墨一升摸着她脸,中午看到她满脸血污的躺在马路中央,他吓坏了,以为她要死了,还好检查后,她没什么要紧的伤势。
“挺好的。”尽管她一动浑身都酸疼,但,不想让他过多的担心。
“想吃什么?”昨晚的饭,她没吃,他也没吃。
她一夜未眠,他也没合过眼。
她受伤了,他心反而更疼。
或许,这就是爱吧。
担心她、想着她,她没吃饭,他便吃不下,受伤的是她,最疼的却是另一人。
他打开保温桶,那里有热乎的南瓜小米粥,这种粥最养胃,适合久未进食的病患伤者。
他一手执勺,一手端碗,试了试粥的温度,刚刚好,“喝点。”
花月白想起前一段时间自己胳膊受伤后,他也是这样一勺勺的喂,心里莫名一阵暖意,鼻子又酸了,吸了吸鼻涕,咬住了勺子。
小米真香、南瓜真甜、这人真好……
她眨了眨眼睛,挤出一抹笑,努力憋回了眼泪。
“对不起,花月白。”墨一升终于说出了这句自责万遍的话,如果,当时他不去后厨,她就不会被绑架,遭这茬罪如果,他有点防患意识,就不会只有他们两个来雪区旅行,真是幸福冲昏了头脑。
花月白还是第一次见他内疚的表情,她有些心疼,笑着说:“你确实对不起我。”
她语气一顿,接着说:“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显得我们的关系很生分,你好像很少叫我月白、白白、小花之类的。”
墨一升知道她故意逗自己,便笑了,“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
“嗯,难道叫我全名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单纯只想多喊一个字,三个字比两个字能表达更多的爱。”墨一升将一口粥送到她唇边。
花月白一愣,原来是因为想要多表达一份爱,这人总是这样,不经意间总能说出撼动人心的话,搅的她心如乱麻,尤其是还配了一脸认真的表情。
“吃饭啊。”勺子在她嘴边,她不张嘴,就直愣愣的看着,墨一升催促。
“我最最最帅气英俊、高大威武的老公墨一升,我爱你。”花月白将粥吞进肚子。
“干嘛,说那么长的前缀啊?”
“我想爱你更多一点点。”
墨一升嘴角一勾,了一勺子粥送入自己嘴里。
“鉴于你表现这么好,这剩下的粥奖励你老公啦。”
“可,我还没吃饱。”花月白已经喝了两小碗粥,可依然没饱。
墨一升担心她暴饮暴食,便没再喂了,他已让人着手准备下顿饭。
护士换了额头的药,花月白又睡了。
墨一升在她额头纱布上轻吻了一口便出去了。
楚词留下来照顾花月白,梁一宽跟着墨一升驱车前往祁爷家。
“一升,你对花月白那丫头也太好了吧。”梁一宽自问他对女人也做不到这个地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将千亿家资散去,只为救一个小丫头片子。
“要是你媳妇,你也会这么做。”墨一升看着窗外的夜色,拉萨城的夜黑如碳墨,尽管小丫头人回到了身边,可那些害她的人还躲在黑暗中,他要将他们都揪出来,绳之以法。
“嗯。”梁一宽坐在驾驶位,专注看前方路况,随意的聊着,“可是,你这不还没结婚吗?”
“谁告诉你我没结婚?”墨一升说话时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弧线。
“嗯。”梁一宽没太在意,下一秒,车身一斜溜出沥青路面,在隔离带的石子上划出一段痕迹后,又回归正途。
“什么?”梁一宽觉得刚才不是车子开了小差,而是自己耳朵失真了,出现了幻听。
“结婚?”
“你结婚了?”
“什么时候?”
“跟谁……”谁字音节的后半部分还没从口腔发出,就闭了嘴,因为他看到了副驾驶座位的人的表情,像看一个大傻子一样的望着自己。
“对,跟花月白。”
墨一升点了点头,示意他专心开车,天黑路窄,对面一辆卡车又开了远光灯,现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智商掉线,反应比平时慢半拍,他可不想再看到车子被开到沟里。
梁一宽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平静,“不是,哥,你真的悄声把事儿办了。”
墨一升说:“嗯。”
“什么时候领的证?”
“你哪天吃的糖?”墨一升反问式作答。
“哦,原来是你的喜糖啊?”梁一宽说:“当时还听行政部那帮人八卦,说是你喜糖,我还觉得他们一个个咋不去破除哥德巴赫猜想。”
“是你反应不够机敏。”
梁一宽砸舌,“你怎么会是悄声领证的人啊?先不说墨老爷子、我姑姑的反应,单就你的性格也不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副驾驶,“你签婚前协议了吗?”
“我婚前已将一半的身价全都转到花月白名下了。”墨一升口气平淡,好似跟冬日买了半车大白菜一样,都是小钱,不必在意。
“疯了。”梁一宽真的想不到别的词汇,他墨一升半个身价怕是比许给祁爷的西部市场还要多,烽火戏诸侯、一怒为红颜、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这些词汇在梁一宽脑子飘过后,他觉得这些人都是疯子,没有女人、没有爱情能活,可,男人没有事业钱财、万里江山,哪个女人还爱,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是万万不会这样的,他只会口头上说说。
墨一升看着他,笑了,梁一宽怎么能懂哪?如果不是小丫头,他少年的人生会失去很多色彩,如果不是想起小丫头,她给的勇气和力量,他可能已经死在少年的那场绑架案例,如果没有小丫头,他现在也不会如此幸福,他小丫头的好抵得过万千和千万。
“墨老爷子还不知道吧?”梁一宽问。
“你算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哦。”梁一宽咧嘴一笑,他还是挺重要的。
“第四个。”墨一升补充,“办证人员是第三人。”
“好,好,恭喜,恭喜,从此我就有表嫂了。”梁一宽说的敷衍,但真心恭喜。
“打算瞒着?”梁一宽想听听他的态度,如果他打算瞒着家里,他也就不多嘴,如果,他打算公之于众,他也站在墨一升身边。
“没有。”墨一升知道结婚领证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着,就是顺其自然就好。
“好,反正我跟我姑姑站在你这边。”
墨一升拍了拍他肩膀没再说话。
拿下总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