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茯苓接到茯烟的电话,说是五一节要带茯妈妈来沙常看她。这让茯苓非常兴奋。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妈妈和妹妹了。
4月30日下午,茯苓到长途汽车站接到了茯烟和妈妈。母女三人很兴奋地聊天家里的各种琐事。茯妈妈看着茯苓的肚子说:“肚子这么大了,几个月了呀?”
“快5个月了。”
“那你要特别小心哦。”
“知道,妈妈,你放心,我能吃能睡能走,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茯烟已经生了个儿子,现在已经快两岁了,看见茯苓这么大的肚子还是担心地说:“苓姐姐,你还是要注意一点。”茯苓看见茯烟的脸,感觉很憔悴的样子,于是关心地问到“珞珞怎样?还是那么调皮吗?”
“是呀,他晚上睡得不好,所以搞得我也总是睡不好,没精神。”
回到家里,饭菜已经差不多都好了。因为茯苓反复叮嘱丈母娘要来家里,又枚今天倒也准时回家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茯苓三人一进来,又枚只叫了一声“妈”,然后继续看他的电视。茯苓连忙招呼妈妈和妹妹在沙发上坐下。又枚妈妈端来了两杯茶,两亲家鸡一嘴,鸭一嘴,然后都静静坐着看电视直到又枚爸爸叫大家吃饭。晚上的饭菜和平常差不多,只多了个汤和青菜。又枚爸爸做完饭从厨房出来,很热情地招呼着茯妈妈和茯烟还不住地给她们两个夹菜。茯苓看见茯妈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晚上,茯苓和妈妈、茯烟三个人散步。茯妈妈问:“我们过来又枚不高兴吗?”
“没有呀,他就是这个样子。对谁都这样。”
晚上回到家,茯妈妈、茯苓和又枚妈妈睡客房,又枚爸爸睡沙发。茯苓本来想将主卧让给妈妈和妹妹睡,可看见又枚仿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到底没和又枚说要把房间让出来给妈妈睡。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吃过简单的早餐,茯苓带着妈妈和妹妹出门逛街去。茯烟很早就说要给儿子珞珞买衣服了,茯妈妈也想给自己和茯芳买点衣服。茯苓想来想去,商场的衣服太贵,买不起,那只能到金唢呐服装批发市场去买估计比较物美价廉。
五一是沙常最舒服的时候。天气早已不再寒冷但离酷暑又还有一段时间。早上的风有着丝丝的暖意。茯苓三人坐上公交车,摇摇晃晃来到了金唢呐服装批发市场。饶是来得早,可是市场内已经是人头攒动,好一派热闹景象。三人慢悠悠地一家家店铺逛了过去,便宜的东西总是有吸引力的,茯烟看中了一条浅蓝色裙子,上面有一些绿色的小花,面料是腈纶的,但感觉上手还是非常舒服的。一个胖胖的老板娘极力怂恿茯烟去试试,茯苓和妈妈也点点头。茯烟钻进老板娘挂着的布搭的临时试衣间内,不多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浅蓝色衬的茯烟肤色不错,裙子贴身的裁剪也显得茯苓身材婀娜有致。美中不足的是到底是低价的衣服,手工还是比较粗糙,随处可见线头。老板娘看出来三人对裙子都满意,用夸张的表情说:“你看这裙子多好看,自己做的都没有这么合身。”
“这裙子多少钱?”
“180元”
“这么贵?”
“这还贵呀?你看看这面料,这做工。”老板娘一边忿忿不平地说着,一边张着裙子给她们三人看,“你看哪里能买到这么便宜又这么好看的裙子。”
茯苓接过裙子,把线头给老板娘看。老板娘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这个线头剪掉就行了。这裙子已经算是做工非常好的了。”
茯苓倒也没动气,随口问了一句:“老板娘,这条裙子最低多少钱?”
“那你说个最低价。”
茯苓转过身子,向茯烟比了个6的数字,见茯烟点点头,就说:“六十元卖不卖?”
只见那老板娘勃然大怒,从茯苓手上抢过裙子,吼到:“你们是诚心买不罗,这么好的裙子你出六十,你有多少卖给我多少。”
茯苓也不搭腔,叫上茯烟和妈妈转身就走,那老板娘在后面追着喊:“你们是安心要不?加点啥。”
茯苓问问茯烟要不要,见茯烟点了点头,心知茯烟还是很喜欢这条裙子,就转头回了一句“最多七十。”
“还加点啥”
茯苓三人还是径直往前走,老板娘气急败坏地跟在后面说:“算了算了,七十就七十。”
茯苓她们回头,茯苓到底没让茯烟出钱,她自己掏钱给妹妹买下了这条裙子。
也不知逛了多久,茯苓她们收获颇丰。茯烟的衣服,珞珞的衣服,妈妈的衣服,未出生孩子的衣服,茯苓出钱买了一堆东西,唯独没有给自己买一样,她想着孕妇装反正只穿一次,就没有必要再买了。
当她们饥肠辘辘地拎着大包小包走出金唢呐服装市场时,已经快一点了。茯苓带着她们在市场附近的小吃店了,一人吃了一个煲仔饭,然后又将她们送上了去滩祥的车。茯苓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坐上回家的公交车。
茯苓坐在公交车上只觉得浑身酸痛,身子坠胀,她想睡可是又睡不着,只能打开自己买的孩子衣物细细欣赏。不知为何,她总是做梦梦见泥鳅和蛇,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孩。所以她给孩子买的衣物都是淡蓝色。
公交车兜兜转转,转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下午四点多茯苓才回到家。她提着东西,敲了一下门,没有人来开门。隔着防盗门,听到男男女女的喧闹声。难道是乡下来客人了?茯苓狐疑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包中拿出钥匙自己开了门。只见屋里烟雾缭绕,阳台上临时架起了一张麻将桌,一群男男女女,打牌的打牌,看牌的看牌。客厅里电视机也打开,几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或坐或躺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磕着瓜子,看着电视。
茯苓一看自己的拖鞋也没见了,不知是谁穿了去。当下也不好发作,只得从鞋柜里头拿出一双看起来相对干净的拖鞋穿上。
走到阳台,看见又枚正对着阳台的推拉门坐着,下手正是龙文,一个秃顶的脑门在灯下泛着光泽。另外两个是茯苓没有见过的女人,看样子挺年轻,画着很浓的妆,出牌的时候小指翘起象兰花指。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浓香,直钻人的鼻腔,让茯苓很不习惯。
又枚这下看见茯苓回来了,好像喜出望外的样子,赶紧对茯苓说:“你回来了,正好赶紧去做点饭,晚上我们就在家里随便吃点算了。”
龙文见状赶紧搭腔,“算了,我们就随便在外面吃点算了,不要麻烦嫂子了”
茯苓问到:“你爸妈呢?”
“叔叔收媳妇,回乡下去了。”
又枚一边对龙文说,“没事的,茯苓做饭很快的,我们就随便在家吃一点就好了。你们第一次来我家里,还没有在家里吃过一餐饭呢。”一边又对茯苓说:“冰箱里还有好多菜,不要买菜,你就做个5、6个菜就行了。”
话说到这里,茯苓都不知道该如何推辞,她怨毒地翻白眼看着又枚,气愤愤地跑回房里,坐在床上,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坐了许久,稍稍平静后,想着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让又枚下不来台,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系上围裙,将冰箱里的菜翻将出来,准备做晚饭。
她不时地揉揉自己的腰,跺跺自己麻木的脚,心里只怨恨又枚不懂得体贴她,要让她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还来给这么多人做饭,可手下倒不敢停。
等做好六个菜,锅里放上水,准备做汤时。茯苓趁着这空挡,把餐桌收拾出来,摆上碗筷,然后把已经做好的六个菜端出来,然后招呼大家吃饭。等茯苓从厨房里端出汤来,所有的人都已经围坐在餐桌边,饭菜已经一扫而空了。龙文一边招呼茯苓说:“嫂子,快来吃饭,你看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都被我们吃光了,你再不来连汁都不剩了。快坐我这里,我已经吃完了。”
茯苓也不推辞,一屁股坐下,将饭盆边上的饭一一刮到自己碗里,舀了两勺汤泡上慢慢吃了起来。坐在桌边的男女都纷纷舀点汤喝了,继续打牌的打牌看电视的看电视。
茯苓看见有一个原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孩很亲昵、随意地将手搭在了龙文的肩上,心知这应该又是龙文的新女朋友,和上次所见龙文的女朋友并不是一个人。这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看上去还有一股青涩的味道,虽然描眉画眼,涂脂抹粉的,可是茯苓看她的手甚至比自己的手还要粗糙,可见是做过粗活、农活的姑娘。茯苓忍不住揶揄了龙文:“龙文,这个女朋友好年轻好漂亮呀。”
龙文没想到茯苓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呵呵笑了几声,“还可以,还可以”遮掩了过去。那边的又枚使劲瞪眼看着茯苓,又假装咳嗽。茯苓假装没看见,回厨房去洗碗,简单地洗漱之后像瘫了一样和衣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