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有一双温柔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傻瓜,我们进去吃饭吧,菜都凉了。”是温丽。茯苓扑进她怀里泣不成声。
“别哭了,我在楼上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又一直不见你上来,所以下楼来找你。”
温丽半扶半抱着茯苓走进她们的包厢,关上了门,将那些好事者的目光也全部关在了门外。
向兰心和尤兰惊愕地看着被温丽扶进来的哭成了泪人的茯苓。
“怎么啦,茯苓?”向兰心关切地开口问到
“没事,让她先平静一会吧。”
茯苓趴在桌上,她的脑袋里像抽筋似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抖动。每抽一次脑袋里都是程又枚和向绿的样子,有时候是程又枚在喂向绿吃鱼子酱煨蛋,他那含情脉脉的样子那么形象、生动,是茯苓从来没有或者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样子有时是向绿转过头来,不屑地说:“你不要搞错了,是你家程又枚一定要和我来往。”那个样子嚣张而任性,仿佛正在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的样子有时还是程又枚施施然牵起向绿的手往大门口走的样子,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茯苓,他明知道以茯苓的性格一定是肝肠寸断,可是他连她的死活都不关心了又哪里会关心她是否伤心呢?
有时候真不知道上天是残忍还是仁慈?茯苓在知道又枚出轨,又枚又亲口承认后,茯苓已经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为了她的孩子,她已经在内心决定了她愿意继续去维持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继续做个活寡妇让又枚得以继续他这种“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生活,而茯苓继续背着这个人妻的沉重的牌坊继续去帮又枚孝敬他的父母,养育他的孩子,帮助他的家人,还要在外头给他遮掩,以维持又枚人夫和他们恩爱家庭的形象。而唯一需要牺牲的只有茯苓自己,她需要将自己放在了祭坛上,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还需要继续在孩子面前、又枚面前、所有人面前做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哪怕深夜里她的心千疮百孔,碎成一地渣滓。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前,需要的时候她仍然可以挽起又枚的胳膊介绍说这是我老公,而焕焕带同学到家里来仍也可以告诉同学这是我爸爸妈妈,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这仍然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可是这一切都需要茯苓维持夫妻恩爱这个假象。现在老天突然把这个假象撕开,让血淋淋的真相当着大家的面暴露在茯苓面前,让茯苓没有了将假象维持下去了的勇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茯苓感觉温丽三人也没有吃东西,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眼泪擦干,平静地说:“你们吃饭吧。”边说一边将已经夹到自己碟子里的菜慢慢地送到嘴里。她往日灵敏的嘴今天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她连吃得的东西是苦的还是甜的她都完全吃不出来。她只是机械地做着咀嚼这个动作。
“茯苓,你现在好些了吧?”向兰心问
“嗯”
“到底怎么回事?”
温丽下去的时候听见餐厅的服务员和客人在谈论这件事情,她低低地附在兰心的耳朵边讲了一下。
“也没什么事,只是看见了程又枚和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吃饭而已。”茯苓还想遮掩。
脾气火爆的向兰心听不下去了,“茯苓,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为你老公打掩护,说他只是和一个女孩子吃了个饭而已。有这么吃饭的吗?”
茯苓嗫嚅道:“他是这么说的。”
“他是这么说得?他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数钱。”说罢,狠狠地地拿手指头在茯苓脸上戳了一下。“你这傻瓜,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好帮你出出主意。”
茯苓于是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兰心说“你不要以为你这是简单的偶遇,你想想沙常这么大,你平常这么少出来吃饭,为什么偶尔一出来吃饭就碰上他们了?”
“这只能说明他们经常在一起,甚至已经不避讳旁人的眼光了。”
“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程又枚口口声声说不想和你离婚,但是他却当着你的面公然和小三牵手离开,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并不在乎你,他在乎的是那个小三。”
“那他为什么说死都不肯和我离婚呢?”
“你死脑筋呀,和你离婚对他有什么好处?和你离婚后,他父母没人管了,他孩子没人带了,也没有人赚钱给他养家,让他安心在外头玩了。要是我我也不和你离婚。”
“那那小三也愿意吗?”
“那小三不过是弄几个他的钱花花,你以为都像你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去为别人奉献哦?”
茯苓无语,仔细想想兰心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句句在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呀?”茯苓说着说着又哭了。
“不管你想不想离婚,这种日子你总不想再过下去吧?”
“嗯”
“你如果还这么忍气吞声,以后程又枚和那个小三就该到你家里去宣誓主权了。”
“不管你怎么想,你总得整治整治渣男,要不然,你在他眼里你连人都不是了。”
“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他都可以不管他的父母,他的孩子,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知道你都会帮他管好。”
“那你不知道从家里搬出去,让他自己和小三去管管他家里的那些破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茯苓再也不想看见程家人了,至于焕焕自然总会有人要管他的,等自己安顿下来以后再来接焕焕吧。一瞬间,茯苓下定了决心。
云淡风轻路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