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屠戮

“你......让我看她最后一眼好不好？”方默的脸上露出哀求的表情，嘴艰难的张开，发出声音。

“很合理的要求，现在我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控制。另外我们现在相当于你身体里两个人格，虽然我能限制住你对身体的控制权，但如果你在结束后不想变成真正的精神分裂，你最好不要来争抢。”方默的面部抽动一下，再次开口，但是语气却是无比的淡然，脸上也只有淡漠的神色。

没有回应。

“很好。”“方默”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把手一挥，“你学的很快，接下来我会让你看到之后的景象。”

停滞住的时间恢复了流动。

艾莎的身体还在腾空，手中的长刀所喷射出的金色光芒却已经砍到了饕餮的身上。

饕餮嘶吼着，发出了尖锐而刺耳的声音，暗红色的血液从刀口喷涌而出。它胡乱的拍打着，却根本挡不住血流的喷出。

艾莎的身体开始下坠，金色的光芒开始从她的身上消失，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她的身体部位。

她的长刀脱了手，飞到了空中。

点点的金光犹如夏日的萤火虫，但是这些“萤火虫”是从艾莎的身体上飞出来的，就像A所说的，这时的光元素开始从艾莎的身上被剥离，而连带着被剥离的，还有艾莎的生命。

方默的眼泪止不住的开始涌出来，但他的身体却难以动弹。

最后的时刻，艾莎扭过头，看向方默的位置，看到方默的表情，柔柔的笑了笑，冲着方默说了什么，但是却并没有能发出声音。

但方默却看清了她的口型，艾莎说的是：“你好，再见。”

艾莎的面容也逐渐泯灭在了金色的光点之中，最后留存在方默视线里的......是那飘然的银色长发。

方默的面部越来越狰狞，泪水不断地在模糊他的视线。

一声叹息悠然出现。

方默的表情一下变得平静，久而久之，才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已经见惯了死亡，可以毫无反应。可惜我错了啊，情感，果然才是人类最大的特征吗。”

他挥了挥手，在空中的长刀却突然改变了飞行的轨迹，落入了他的手中。

“方默”......不，应该叫做A，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抹过刀身，刀身之上顿时燃起一抹金色的烈焰！

随着火焰的燃烧，炼金技术铸造而成的刀身开始融化，变为液态的金属，随着A的引导，开始重新凝固成型。

须臾，一柄通体金黄的长剑成型，自动落到了A的手中。

“奈格灵吗......”A看着长剑有点出神，却马上反应过来，将长剑用双手握住，竖直举起放在面前。

“你的遗志我为你继承，你未走完的道路我会为你走完。”

“愿你的世界，不再有诸神。”

他闭上了眼睛，默默的念诵，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处于异种们的包围中。他的脸上盈刻着的，是在雕像上才会有的悲悯之色。

一只半人马猛冲到他的面前，人身之下的两条马腿高高抬起，手中的宽刃大刀带着破风之声高高挥起。

“渣滓，聒噪！”A猛地睁开眼，眼神之中划过愤怒，也不清楚到底是方默的愤怒，还是A自身的愤怒。

但他却很快的平静下来。“什么样的神才会造出你们这样的家伙？”他侧了侧身子，堪堪躲过劈下来的一刀，有些自言自语的问道。

“真是说不清啊......实话说你们长得太丑了。”再次躲过横劈过来的一刀，头发在刀锋破空时所割裂的空气吹动。

面前的半人马愤怒了，它感觉自己被面前这个羸弱的爬虫所戏弄，它再次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你的创造者没告诉过你......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金色的剑光划过半人马的躯干，在半人马还在疑惑这只蝼蚁为何要做这种徒劳之功时，他的躯干已经分为两段。

“卑劣的生物啊，你的肮脏的灵魂连光都无法净化，既然如此，那么便将你......净化吧！”A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长剑猛地刺入地面。

一阵肉眼无法看到的波纹从长剑的周围荡出，就像打水漂时砸起的波浪一样向外界扩散开。虽然刺入的是泥土，但这似乎并不影响波纹的扩散。

波纹扩散到之处，异种们都如同喝醉的人类一样站不稳，纷纷伏在地面上。自然是有自恃武力强大的异种想要站起，但每当他们站起，就一定会被震荡的再次倒下。

“按照他们的话这叫什么来着？”A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忽然有些恍然大悟：“哦对，叫‘神谕’，他们叫‘神谕’！”

“真是的......这届人类的起名能力是癌啊，这什么鬼扯的名字。”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这玩意也能叫神谕？”

“明明就是一个骗局啊，牺牲自己的未来，换来不确定的能力？”

“真是可笑啊，明明只是诸神手里的棋子，却还是不知，真的像是坐井观天的蚂蚁们啊。”他还是在自顾自的说，而他的对面并没有可以作为听众的人。

“但是也可以接受吧。”他的语调突然一转，只是淡漠。“在面对生与死的危机，愿意牺牲不可见的未来，换来一丝在眼前活下去的希望，很正常。”

他在伏在地面上玩命挣扎的异种潮里悠闲的挥剑，长剑所到之处都会带走一群异种罪恶的生命。

“有点慢啊......”A停下了脚步，一手把剑扛在肩上，一只手捏了捏没什么胡须的下巴。看了看远处正在止血的饕餮，叹了口气：“虽然打得爽，但是太慢了。还有个大家伙等着处理呢。”

不远处的饕餮也意识到了有危险的逼近，不顾正在流血的伤口，弓起身子，面对着A的方向开始嘶吼。

“大猫，你有点嚣张啊。”A冷笑了一声，“算了，先干掉眼前的杂碎再来跟你聊聊。”

他走回了刚才长剑插入的位置，看了一眼四周，撇了撇嘴。“真是怪不得以前那么多半血者都愿意当皇帝......这种感觉还真是爽啊。”

他打了个响指。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靠，这不应该有问题啊。”他一下瞪大了眼睛，“这玩意还能过......”

在无声之中，正伏在地上的异种们的身体忽然被撕裂，粘稠的血液喷洒的到处都是，诡异的是，被撕裂的肢体却依然在原处拼凑成了原来整合在一起时的模样，只是有血液从连接不紧密的缝隙里滋出。

空气当中弥漫着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刚才还宛若万国来朝的盛世景象在一个响指之后却骤然变化成了阿鼻地狱。

“噫，真的是太脏了，那小子怎么会对这么恶心的能力研究这么深......”他嫌恶的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不行不行，受不了受不了，恶心死我了。”

他再一挥手，地面上被喷洒出的血液一下子消失干净，连带着被撕裂却依旧被强行拼凑起来的肢体一起，消失不见，如同被面前这片空间所吞噬一样。

他满意的拍了拍手，“不错，这个能力才是清场的好选择。”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饕餮，一只手挥了挥手里的长剑，用着如同老朋友重逢般亲切的语气向着那边喊道：

“大狗，现在该咱俩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