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是在觉醒的时候觉得特别困,然后就睡着了?”李维斯靠在一张办公椅上,用手叩击着木制办公桌,有些奇妙的看着方默,“就这?”
方默蔫头耷脑而乖乖巧巧的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开玩笑,这种时候谁敢皮?一时皮一时爽,一直皮火葬场。
“坦白说,我见过这么多学生觉醒的场面,不过我还真没见过有你这样的。”李维斯挠了挠头,脸上都是“不是我孤陋寡闻而是你太奇葩”的表情:“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能睡着的,还睡得这么香。”
“老师,是不是我情况......比较特殊?”方默试探的问了一句,“我之前听过艾莎给我念过一遍这个什么觉醒的玩意,跟这个有没有关?”
“呃......”李维斯皱了皱眉,手上叩击的动作越来越快,“你是说你对神谕的吟诵有了抗体?antibody的那个抗体?”
“额,是的,我觉得是的。”方默一下子挺直身体,精神头一下子上来了:“老师您想啊,这个药吃多了,人都会有抗药性,超级病毒不就这么来的吗。所以说我觉得我听过一遍之后,会不会对这个有了免疫?”
“初中生物你成绩不错吧,超级病毒同学。”李维斯耸了耸肩,然后从靠背中坐直身体,“我可以告诉你,在历史有记载的所有事例中,我还从来没见过对神谕能产生抗体的人,但说实话,我很期待你能成为这个历史第一人。”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抗体分为天然抗体和免疫抗体——我相信具体的定义你在你的中学生涯里面已经学得很清楚了,如果没学明白你去找你的生物老师就好。”
“我可以直接认为你没有天然抗体。”李维斯拍了拍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历史上从未记载有关于对于神谕有‘天然抗体’的人存在,但我相信肯定有过这样的人存在过,你要不要猜猜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被记载?”
“呃......是因为他们不出名?”方默试探地问了一句,挠了挠头:“要不就是他们死得太早?那也不对啊......死的早不等于死的没名没姓名啊......”
“猜对了一部分吧——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李维斯使劲的伸了个懒腰,方默都能听到从他身体中传来如爆豆一般的“嘎啦嘎啦”声。“简单来说,他们都死得太早了,而且无论他们生前是什么身份,他们的存在都被人为地抹去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人为地抹去”这几个字让方默无端的打了个寒颤,他觉得自己......似乎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那、那个,老师,您也说这是您的推测对吧。”方默干笑了两声,“猜测什么的也做不得数的对吧。”
“怎么说呢。”李维斯扬起头,发了一会呆,然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反正吧,这是现在学者们做出的最合理的猜测——虽然仍有漏洞,但是这是最合理的了。”
方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维斯有些不耐烦的挥手打断:“接下来我来跟你说第二种可能。”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免疫抗体’是不可能存在的,”李维斯淡淡的瞥了一眼方默,接着又自顾自的说:“很简单的道理,举个例子,我就是觉醒成功的人,但我在给你们念诵觉醒神谕的同时,我依旧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所以,综上所述,你这个情况......有点奇葩,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要让我抓到下次。”李维斯没有给方默任何说话的机会,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挥了挥手,示意方默赶紧走。
方默也不停留,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办公室,临走的时候还非常体贴的给李维斯带上了办公室厚重的木制大门。
再看见门已经观赏,李维斯直接坐直了身体,脸上不屑的表情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的表情。沉默了一会,他拉开了木制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部手机。
犹豫了一会,才点开了锁屏,解锁后的手机屏幕上什么也没有,而他随即点了几下,手机的屏幕上直接显示出“正在呼叫”的字样。
几秒钟后,电话显示被接通,但是对面如同深渊一样,没有任何声音,连一道呼吸之声也没有。
但李维斯毫不在意,只是说了一句话后便匆匆挂断:
“‘他’出现了。”
“我说,不就是上课睡个觉吗,至于这么紧张?”夏洛克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望着天花板,手中抛着一张黑色的卡片。“李维斯到底给你们留下了什么印象这是。”
几分钟前,方默跟被鬼追着一样玩命的蹿进寝室,末了还玩命的把门摔上,紧接着就是“呼哧呼哧”的喘粗气,搞得夏洛克浑身上下的肌肉也紧绷起来,直接一脚踹开床头柜,从里面倒出了手枪还有跳刀等武器。
然后他直接跳到门口的墙边,单手拨开手枪的保险,随后把手枪双手握住,屏住呼吸,神情严肃。
直到看到了方默呆愣愣的目光,以及听到了方默解释自己如此狼狈的原因之后。他直接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手枪保险以后,把自己扔回到床上。
“你不懂,这叫对老师的尊重。”方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躺倒自己的床上,依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所以你刚才那么紧张干嘛?”
“废话,这不是跟你呆一块呆出心理阴影了吗。谁知道你这一会动不动就遭到个刺杀之类的,你身份有那么高贵吗我说。”夏洛克“哼哼”了两声,“我一直觉得校长特批让我跟你住一起是给你当免费保镖来的。”
“懒得跟你废话。”方默终于喘匀了气,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想了想,“到饭点了,中午吃啥?”
“呀,到饭点了呀。”夏洛克接住了掉下来的卡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想了想:“走吧,哥哥请你吃饭。”
“嚯!您今天咋想起请我吃饭了?”方默夸张的大喊起来,“您平时可都是白嫖怪啊,怎么今天这么好心?”
这话不假,夏洛克平时的午饭都是跟别人蹭饭解决的,搞得方默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他。
“别废话,哥哥我今天开恩行不行?”夏洛克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到了门口,“今天我的补助下来了,带你吃点好的。”
“嘚,您请客您最大。”方默耸了耸肩,也坐起来,跟了上去。
夏洛克却忽然停在了门口,犹豫了一下,回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饭量怎么样?”
“我饭量?”方默觉得熟悉的夏洛克回来了,“怎么的,你这是害怕我把你吃穷了啊。别怕,我饭量也就是正常人的水平,吃不穷你。”
“那你想多了。”夏洛克转过头,走了出去,挥了挥手,示意方默跟上。
“你最好能多吃点,吃出两人份是最好的。”
“你一个人得吃出三人份知道吗?”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