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你开，我都能接受。”方默直截了当的对着A说道。

“......坦白说我条件还没想好。”A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颇为为难的说道：“讲道理，这个生意我真的不想接，所以我没想好这个单子应该开什么条件。”

“那你想要什么？”方默冲着A笑了笑，试图让A说出自己的条件。

“坦白说，你真的让我陷入了一种类似于电车悖论的环境。”A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真的，我的目标本来只有救你一个，但是如果我没猜错，如果我不答应救其他的人，你肯定也不会跟我做这笔生意的，对吧？”

方默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A精致的小脸上带这些不解，以及不满：“说真的，这些人跟你认识才不过几天，但是你要是跟我用做生意的方法救了他们一命，你相当于是被他们白嫖了，值得吗？”

“人命啊人命，人命的问题怎么能叫白嫖呢？”方默也有些无奈，挠了挠头：“何况夏洛克还连续救过好几次我的命，我要是不救他，那不是良心难安吗。”

“好吧，那我跟你两个选择。”A一下盯住方默的眼睛，凝视着方默的眼睛：“如果我说我用救你一个人的价格也救下夏洛克——算了，救下你在这个学院里认识的所有人，你觉得怎么样？你还会选择让我杀掉那个奸细吗？”

“我......我......”方默一下在说不出话来了，“你这算是什么问题嘛！”

“因为我不想改变的太多，也不想做不成这单生意。”A淡淡地说：“而且这样算是最优选择对吗？你不会付出太多，我也不用冒太大风险，收益比合理，满足了客户的要求，我也挣到了相应的报酬，两全其美，不好吗？”

“可是、可是那其他人呢？”方默有些木然：“那其他人该怎么办？”

“其他人关你什么事？”A嗤笑了一声，像连珠炮一样的开始回怼：“别人的死活关你什么事？拜托你不是圣母好吗！圣母不得house的知道吗？”

“我这......不叫圣母把吧，我这、我这只是正常的思维好吗？”方默说的有些磕磕巴巴，“如果我有能力，我自然不回去救，但是我现在有能力，难道我应该看着这些人去死？”

“认识清楚好不好，有能力救人的是......是我，不是你！”A罕见的在言语中带上了些怒气:“你本身.......本身什么能力都没有！你没必要也没能力救他们的，懂吗？！”

“我懂个屁！”方默也冲着A怒道：“按照你说的，这次本来应该有很多人会死！但是我有能力——或者说有能力聘请你去救他们，我为什么不去做？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曾经在我身边我或多或少见过的人的命！”

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方默继续冲着A吼道：“我有能力救他们，就一定要去，这他妈跟什么圣母没关，这他妈是我受了十二年标准教育培养出来的价值观懂吗？这跟别的没关系，这他妈是人性，人性懂吗？！”

说完之后他“呼哧呼哧”地开始喘粗气，随后舔了舔嘴唇，开始等着A马上就要到来的暴风暴雨般的数落。

出乎意料的，A把低下了，什么都不说，只是低着头，结合着他那七岁小孩一样的身体，方默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欺负小孩之类的。

“......真是一点都没变啊。”A的声音极其微小，小到方默什么都没有听见，“真是......让人熟悉的风格啊......”

“所以你接不接？说真的，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抱歉，我们的交易也就只有上面那一笔了。”方默最后做了个盖棺定论的结论。

“你是在威胁我？”A把头扬起来，歪了歪头，看着方默：“客人，您刚才是在......威胁我？”

坏了！方默直接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说的话之中的问题，讲道理，自己刚才自嗨过了头，自己完全没有道理要求人家为了自己的想法去做什么事，正如同那句话说的——一个人可以自己勇敢，但是完全不能要求别人与自己一样勇敢。

“.......那啥，”方默试图挽救自己刚刚犯下的错误，“刚刚是口不择言，其实......”

“你说的很好，”A沉吟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沉默了很久，最终也是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你说的很好。”

方默有些傻眼，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照正常人的性格，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勃然大怒然后直接弃他于不顾吗？对面的这个画风转的有些让人猝不及防啊!

不对不对，我怎么还盼着对方赶紧走？方默捶了自己一下，对方可是目前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自从他知道学院内部有内奸后，他对于圣地亚学院这个什么犹如马奇诺这种国家之耻一般的防御体系不抱什么想法了。

“......单子我接了，不过你要付出的代价很大。”A叹了口气——方默觉得对面这个家伙好像是说一句话就莫名其妙的叹一口气：“只不过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到应该从你那收多少报酬——这种任务的定价很难搞。”

“不会......不会直接要了我的命吧？”方默有些忐忑的问道。

“当然不会，”A转过身，在方默的视野里，A的身躯的轮廓正在逐渐变淡：“你放心，你的命对我没什么用，而且你的命可是谁都不收的那种。”

“我会先去帮你解决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然后我再来跟你收取报酬——你不会有讨价还价的机会的，当然，作为附送服务，我会尽量清除掉这件事情在学院中的痕迹——我是说各种痕迹。”

清楚痕迹？难道你还能清除掉所有人的记忆不成？拜托你这个“白金之星”技能已经很bug了，难道你还要再来一个bug？

方默没有听懂对方是在说什么意思，只是在脑海中不断地胡思乱想。他唯一能的就是发现自己身旁的所有事物依旧处于静止状态——这是他根据夏洛克依旧在咧着嘴尬笑得出来的结论。耳边依旧回荡着A的声音：

“不过你要记住，一人之善良可能会成为他人之恶，切记切记——”

“现在，交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