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贵不贵姓的,那都是读书人那一套。我叫王汉!兄弟你叫什么?”
“我叫邱蘅,这是我表弟陆希。”
这工人十分豪爽的拍了拍邱以蘅的肩,“邱兄弟我怎么没在沈少爷那里见过你,你新来的吗?”
“不是,只是我原先不管货运。这次要给司令送东西,正直年关人手也不够,沈少爷就把我临时指派下来了。”
王汉听了笑的十分爽朗,眼睛又往陆梦兮那里瞟了几眼,又转头看了眼邱以蘅。
“邱兄弟你家这表弟今年多少岁了?”
突然被问到的陆梦兮也回过了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王汉,心下徒生了防备。
邱以蘅也立马警觉了起来。
这男人打听的这么清楚是要干什么,难不成在这沈商羽的商队里也有唐家的人?
邱以蘅和陆梦兮都是心细之人,再加上眼前这一路本来就是个危险的事,所以他们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多想上那么一些。
邱以蘅不答反问:“王兄弟你打听我表弟做什么?”
王汉是个大老粗,他哪里能感觉到眼前两个人精的怀疑,只当是这邱兄弟和陆兄弟因着不熟,才有此一问。
他被邱以蘅一问,又瞟了一眼陆梦兮,脸上挂上了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看这陆小兄弟长得好,所以......”
陆小兄弟长得好?
邱以蘅被王汉那么一说不自觉的瞥了一眼陆梦兮,刚巧陆梦兮也转眸看向了他。
两两相对间,疑惑更甚。
“所以什么?王兄弟直说。”
王汉看着面前两人都看着自己,脸上带上了憨笑:“我姑娘今年十六了,想找个好人家,我瞧着陆小兄弟就不错,人看着也正直,想着要是年纪相仿就撮合撮合。”
噗......邱以蘅听闻,瞬间没绷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这笑才刚开始,没想到陆梦兮却在一旁幽幽了来了一句:“王大哥,我表哥也没娶老婆,你看他怎么样?”
邱以蘅十分,不,百分惊异的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怎么?她这是要给他张罗相亲?
王汉可不知道这俩人的情况,又挠了挠脑袋:“邱兄弟当然也是好人,就是先前我看着以为早就娶了老婆,我这姑娘模样好,人也好,不能给别人当姨太太。”
这下轮到陆梦兮笑了。
这王汉的意思可不就是说邱以蘅长的显老呗。
其实也不是长的显老,以他这二十二岁的高龄,换做别人早就结婚了。也就他,到处风流,不想这嫁娶之事。
想到这里,陆梦兮觉得更好笑了,她直接忽略了一旁那充满怨气的眼神,边说边笑:“我们这身份哪能娶得上姨太太,都是一个老婆就够了。”
“我家姑娘既贤惠,模样又好,陆兄弟要是不嫌弃,不如就这么定了!!”
王汉是真的直爽,直爽到恨不得当场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陆梦兮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受老丈人喜欢。这会她是一点都不觉得冷了,这事是哪跟哪儿呀,这王大哥怎么就看上她当女婿了。
一旁的邱以蘅大概是在记恨她刚才嘲讽他的事,也不提她说话。这会就抱着个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哎,陆梦兮心下无奈,只得推脱道:“王大哥,这事......还是问过我父母,而且大哥你家姑娘也不一定就看得上我......”
“兄弟说的是,要不这样......”王汉话还没说完,前方猛然响起了一声枪响,惊到了车上的所有人。
卡车也瞬间停在了原地,急刹车发出的刺拉声令一行人更加心下发寒。
“这怎么回事?!”王汉他不过是沈家商行的工人,哪里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当场就慌张的差点跳车。
“王大哥你带着其他的兄弟先想办法下车去,这里交给我。”
邱以蘅拉住了王汉,侧身挡在了他的身前,面色十分严峻。
他此行十分隐蔽,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好在,沈商羽给他找了四个保镖一同混在里面。
当那些黑衣杀手从两旁的树林里窜出来时,车板上那四人同时从裤腿的内袋中拿出了手枪,将邱以蘅和陆梦兮护在了中间。
情势瞬间变得紧张严峻起来。
眼看着王汉和其他几个工人吓得在一旁哆嗦,邱以蘅眉头一皱,立即吩咐道:“你们两个把王大哥和其他人一起互送到安全地方,我们这里留两个就行。”
那两人得命令,立即带着王汉他们跳下了卡车。
邱以蘅这才把所有的心思放到了眼前这些杀手身上。
不过今天的杀手奇怪的很,个个都看起来十分犹豫,全然不想之前那样形势果断。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看着他们围了车又不进攻,邱以蘅索性抬脚一跃,直接落在了地上。
陆梦兮也立刻起身,跟着跳下了车。
眼看着两人落地,那些一直按兵不动的杀手突然举起了手枪。
随着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陆梦兮和邱以蘅被逼的直接躲到了卡车后面,利用车身的铁板好不容易抵挡了几波子弹。
“梦兮,一会他们要是靠近,你就快跑,邱以辰要解决的人是我。”
邱以蘅一把将陆梦兮揽在了身后。
可还不到片刻,身后这个女人竟然直接从他的边上向前走了几步。
“我还不到需要人护着的程度。”
一句话刚说完,她便一人单枪匹马的向着眼前的杀手冲了过去。
“你!!”
邱以蘅无奈的跟了上去。
几声枪响又一次响起。
方才还拿着枪,指着他俩的黑衣人这会已然已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先前在火车上太黑了,邱以蘅没看太真切。但这会,他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枪法。
精准,凌厉,干脆利落。
有几个杀手甚至连枪都举得起来就被一枪击中而亡。
而此刻,她的神情也亦如地狱修罗一般,冷酷的令人心下徒生寒意。
随着枪声的不断响起,一旁工人的惊呼声也此起彼伏。
风雪愈发强烈,吹的两旁的常青树摇曳着枝桠沙沙作响。鲜血亦在雪地中形成了妖冶而猩红的涓涓细流。
当最后一个杀手颓然倒地之时,陆梦兮猛然停下了脚步,也跟着一起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她的身上缓缓滴落而下,就如同皑皑白雪之上沾染开放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