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

树林里刀光四起，两道身影在大树之间来回穿梭，交替变幻着位置。

任凭波尼斯如何努力加快挥斩的速度，也无法触碰到蒂法，那种看似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阵风吹跑的轻盈姿态，在闪避攻击这方面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一攻一闪持续了好几分钟，周遭的树木纷纷被利刃斩断，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变得一片狼藉。

现在的波尼斯还不是七年后的他，无法挥斩出剑气，打起架来全凭快斩果实的硬度跟锋利刚正面，面对这种对手，通晓六式的蒂法不管防御还是攻击，都显得游刃有余。

嘭！

狂攻了不知多久，波尼斯一着不慎，被蒂法抓住机会欺近身前，一拳轰在腹部，整个人直挺挺的倒飞出去，将一棵一人环抱的树干砸断成两截。

“当初你果然隐藏了实力，不过没用的，即便我无法跟上你的速度，但你也破不了我的钢铁之躯。”波尼斯重新站起身，冷淡的道。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已经承认无法击败我了。”蒂法笑意吟吟的道。

“可恶！”

波尼斯面色陡变，夸赞自己的防御，可不就是变相的承认在攻击方面不如对手么？而且，防御再强也只是比一般人更抗揍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想通了这一点，波尼斯脸上闪过一抹羞怒，再次向蒂法冲了过去。十根手指全都变成锋利的弯刀，挥出的爪击带起阵阵寒芒。

然并卵！

从布鲁诺跟卡尔身上得到的六式令蒂法彻底蜕变了，不再单纯的依靠身体跟果实能力来战斗，对敌手段变得多样化，威力也比从前提升了不少，反观波尼斯，仍然停留在最基础的阶段。

可以说，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毫无悬念，也许七年后的波尼斯尚有一战之力，现在的他还差了很多。

叮！

十几招过后，蒂法瞅准机会一记指枪点向波尼斯的掌心，却发现碰撞之处传来一声钢铁似的鸣音。

一击不成，蒂法果断抽身后退，同时右腿仿似一条钢鞭在空中横扫出去，一道状如蓝光的刀气从脚尖射出，轰在波尼斯交叉起来的手臂上。

刀光颤动了下，进而炸成好几道细密的刀气，向四周散射开去。

指枪跟岚脚都不行么，看来单凭六式的确无法破开他的防御。

想到此处，蒂法从空中落回地面，提议道，“波尼斯，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钢铁一样的身躯应该是你最自豪的地方吧？假如我破开你的防御，你不准再追究以前的事，并且加入我的海贼团。反过来，要是破不开的话，我便束手就擒，随你处置，如何？这样的赌局很公平吧。”

打从见到波尼斯开始，蒂法便感觉到对方只有杀气而无杀意，猜测他大概因为被自己欺骗，抹不开面子才想来打一架，并不是真的想拿自己的脑袋换取赏金。

眼下，波尼斯在速度方面远远比不上自己，而在不使用果实能力的情况下，蒂法同样伤不了波尼斯，这种僵持的局面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打算收波尼斯为手下，那就必须在对方最骄傲的地方击败他，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才是正理。

波尼斯沉默片刻，尔后双手握拳对撞了下，发出Duang的一声金铁之音，回道，“来吧，让我见识下压缩果实的威力！”

“呵呵，那就摆好姿势，绷紧神经，千万不要眨眼！”

蒂法伸出右手，五指弯曲着，一把抓向身侧的空气。

令波尼斯感觉诡异的是，明明那里什么也没有，但从那暴起青筋的手背上感觉到，对方似乎真的抓到了什么东西，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他很是难受。

噗通！

下一秒，蒂法右侧十米以内的空间忽然颤动起来，肉眼看去，身体出现了好几道重影，与此同时，周遭的风被果实能力收摄着，前仆后继的涌入掌心，并且旋转起来。

眨眼功夫，蒂法的右手出现了一颗微微泛着白光的圆球。

嗖！

蒂法整个人一闪即逝。

“好快的速度！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么……”

纵然波尼斯瞪大眼睛，也只捕捉到一道淡淡的黑影朝自己飘来，双臂遵循本能架在胸前，保护脆弱的心脏，然而，想象中的攻击并未降临在身上。

高速行进中，蒂法单脚在地上一点，飘移似的从波尼斯身前绕到背后，早已蓄势待发的风遁·螺旋丸狠狠地摁在他的背上。

滋滋滋……

仿佛电机切割钢材那样，螺旋丸跟波尼斯接触的瞬间，立刻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同时响起刺耳的蜂鸣声。

波尼斯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被打得反弓着身体，直挺挺的向前飞去，接连砸断五棵大树，才最终砸在地上，好半天也爬不起来。

“没事吧，波尼斯。”

蒂法走到近前，嘴上虽然说着关心的话，实则一双眼睛紧盯着波尼斯的后背，近距离观察风遁·螺旋丸的杀伤力。

只见波尼斯的后心浮现出一个圆球状的伤疤，数十道细密的血痕纵横交错在一起，密密麻麻，有几道伤口中，甚至能看到点点白色的东西，想来应该是骨头了。

血肉模糊的景象看着都令人头皮发麻。

【只是皮肉伤啊，这家伙确实挺抗揍的……】蒂法略显失望的想着。

假若波尼斯知道蒂法的所思所想，必然会跳起来再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不过此刻，引以为傲的防御被一招螺旋丸破开，顺带着连他的自信也被打得粉碎，目光无神的看着蒂法。

“连你一招都挡不下来，如此不中用的我，有什么资格跟你一起闯荡伟大航路？”

“……”

【这是被打自闭了？这家伙的心态有那么差么？】

蒂法无语的想道。

实际上，猜出蒂法准备前往伟大航路的不止罗宾一个，波尼斯也察觉到这一点，因而提前一步来撒丁岛堵他，一方面恼火于蒂法的欺骗，想教训他一顿，为自己出口气，另一方面未尝没有与蒂法合作，一起去伟大航路大干一场的心思。

可如今，引以为傲的防御在蒂法面前就如纸糊的一般脆弱，瞬间将他的自信心给打没了。同为果实能力者，两人之间的差距是肉眼可见的巨大。

蒂法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额头，安慰道，“闯荡伟大航路要的是实力么？不！它要的是一往无前的勇气。实力不足可以拼命苦修，但要是连勇气都没了，那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一碗毒鸡汤下去，波尼斯死鱼一样的眼珠子里立刻有了光彩，只见他双手撑在地上艰难的站起身，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些年在西海的生活太安逸了，如今的我，确实需要迎接更大的挑战。”

“船长，以后请多多指教！”

蒂法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我的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