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上午十点正是忙着出警的时候,徐刚从办公室里出来,说道:“仁德医院急诊大厅里,有一名匪徒挟持医生,你们马上过去。”
叶黎立刻站起来,“你刚刚说哪家医院?”
“仁德,就是你女朋友在的那家。”
叶黎、乔铎、卓帆拿起手机就往外冲,三个人心里都在祈祷被挟持的医生不是心里的那个人。
等他们赶到仁德的时候,直奔急诊大厅,医院已经尽可能的派安保人员疏散人群了,但还有一些医生在里面出不去。
叶黎他们虽然穿着便服,但由于气场原因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不寻常,他们走到所有人前面,尽可能地安抚匪徒的情绪。
叶黎习惯性的站在苏染前面,将她护在身后,乔铎在旁边及其不自在,脑子里一团乱麻,眼睛猩红的瞪着匪徒。
被挟持的贝若依浑身发抖,但并没有哭闹,她始终记得苏染告诉过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刺激匪徒的情绪,就像不能刺激病人情绪一样。
“我是刑警队的叶黎,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我们会尽力满足你,只要你不伤害人质。”
匪徒目光冷冽,似乎对叶黎的话并不在意,抵在贝若依脖颈处的剪刀并未移动。
苏染站在叶黎身后小声说道:“这个人的精神不稳定,应该是受过刺激,如果找打他的家人,或许可以让他自己放下剪刀。”
“精神不稳定?你们医院的患者?”
“不清楚,我没见过他,但从他穿的拖鞋也可以判断出,不是从医院就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苏染虽然不懂如何分析罪犯的心理,但作为一个医生,她清楚患者的心理,更何况在十月份的叶城,是绝不可能有人穿拖鞋在大街上走。
叶黎给了卓帆一个眼神,卓帆悄悄从后面溜走,按照叶黎的吩咐,在医院里找他的家属。
可是一点儿信息都没有,这样找下去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就在他一无所获回到急诊大厅的时候,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拉着自己的衣角,卓帆低头看着他,问道:“小朋友,这里很危险,快去找你的家长吧。”
抬腿想走,男孩的手抓的更紧了,眼睛中的水雾让卓帆有些心疼,蹲下身来,温柔的摸摸他的头,问道:“你迷路了吗?”
“叔叔,你是不是警察啊?”
卓帆一愣,随后点点头。
“我爸爸精神不好,他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要抓他?”
男孩的话让卓帆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要抓他父亲了?自己连他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刚想矢口否认,突然想到里面那个挟持贝若依的疯子,难不成…
“小朋友,你爸爸是不是在这里面的那个人?”
男孩点点头。
“你帮叔叔一个忙,叔叔就答应你,怎么样?”
“好。”
这个孩子虽然有了十岁,但心智似乎还停留在五岁,让卓帆觉得太好忽悠了。
卓帆将他带进去,小声告诉叶黎,“这是他的孩子,我已经和这个孩子说好了,你将他带过去就好。”
叶黎点点头。
他将孩子牵过来,领到自己的前面,说道:“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为人父母最不希望看见到的就是孩子有意外,你现在挟持的医生也是为人子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出事了,她的父亲该有多着急!”
叶黎的话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在敲打着匪徒的心。
匪徒的表情有些松动,看向男孩的时候,眼中一片柔情。
乔铎趁他不备,慢慢上前,刚想冲上去夺下剪刀,谁知男孩突然大喊道:“爸爸!”
匪徒缓过神来,刚想后退,却被乔铎钳制住,很自然的松开贝若依,苏染见状,推开叶黎,朝贝若依的方向跑去。
匪徒像是不甘心一般,还未等乔铎夺下剪刀,就将剪刀瞬间贝若依跑的方向扔去。
苏染看见朝贝若依飞过来的剪刀,将她护在怀里,害怕她被伤到。
叶黎看的心惊胆战的,连忙苏染扯进自己怀里,因为距离近,剪刀的侧锋还是划到了叶黎的手臂。
苏染转头的一瞬,刀尖在她脸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浅浅的,但在她白皙的脸上伤口尤为明显。
“染染,你的脸。”
苏染现在根本顾不上看自己的脸,急忙说道:“别管我了,你怎么样?”
贝若依摇摇头,她刚刚一直被苏染护在怀里,根本就没事。
苏染简单检查了一下,确认她没事之后,才想起来刚刚护着自己的叶黎,转过身看见他被划伤的手臂,说道:“我给你处理一下。”
“哇哇——”
小男孩看到自己的爸爸被穿着警服的人带走便哭了起来,简娅想要抱他,却毫无防备的被他推了一下。
“叔叔之前答应我不抓爸爸的,叔叔骗人。”
在场的医生要么是单身要么就是待嫁待娶,谁也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后来还是门诊的主任过来安抚住了孩子。
苏染脸上的伤口并不深,傅柏给她擦了点儿药膏,只要不沾水就可以了。
“学长,叶黎呢?”
“他在急诊大厅,林医生正给他处理伤口呢。”
“我去看看。”
“哎…”傅柏还没拦她,她就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叶黎的伤口有些深,但幸好没伤到大血管,林夏刚刚处理到一般,苏染就冲了过来。
“苏医生。”
“林医生,我来吧。”
“哦,好。”
林夏也没和她争,毕竟是人家的男朋友,又是为了保护自己受伤的,想要亲自处理伤口也没什么奇怪的。
苏染看见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红了眼眶,小声问道:“疼吗?”
“疼。”
“被划了这么深的一道口子肯定会疼的。”
其实叶黎一点儿也不疼,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什么伤没受过,就算之前的枪伤住院,他也从来没喊过一个疼字,更何况是这么一道小口子。
苏染在最后给他包扎的时候,叶黎不停的嚷嚷着疼,旁边的卓帆和乔铎都觉得奇怪,这个字还是第一次从叶黎嘴里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