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狗原本趴在沙发上,听到她的响动立即抬头看过来。
它诧异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脸很红耶。”
“是吗。”连优景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一个傻傻的笑,“时狗,刚刚原早见对我笑耶。”
“……所以呢?”
“就、就很奇怪地脸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
时狗一脸看智障的看她,无语了几秒,然后很给面子地:“恭喜,你们的关系进展了一大步。”
“嘿嘿嘿。”连优景持续傻笑,由衷感叹了一句,“真好。”
时狗不想搭理正在犯花痴的她,又懒洋洋地趴下了。
连优景兀自傻笑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后问时狗:“时顾怎么样?”
“不知道。”白猫懒洋洋地甩着尾巴,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时狗,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一下时顾。”
“嗯。”
“如果不是他告诉我这件事,我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喜欢原早见的。”
“……”
“我很高兴我能喜欢原早见。”
白猫的尾巴终于停止了摇晃。
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湛蓝猫瞳看起来像是这世界上最难得的美丽宝石,但现在,那双眼睛里隐隐藏着些幽深的情绪。
“时狗?”连优景皱了皱眉。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时顾。”
连优景一愣:“他怎么了?”
“他没怎么。”白猫跳下沙发,迈着步子缓缓走到她面前,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我建议你和他谈一谈,快点停止你们幼稚的不理人游戏。”
“嗯?”连优景没理解它的意思。
时狗接着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没空帮你们传话。”
“……”
连优景眨了眨眼。
时狗也学着她眨了眨眼。
连优景:“你会回来的吧?”
时狗:“当然,我答应过你的。”
“好。”连优景点头,“我一会儿去找时顾,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
目送着白猫消失在夜色里,连优景关上复式楼的大门,轻叹了一口气。
她不去问原早见每在忙什么,是因为自觉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达可以问这个问题的程度。
但是为什么面对时狗的时候,她仍旧问不出这个问题?
连优景想起最初遇到这只白猫的场景,在那颗榕树下的石头上,懒懒趴着歇息的猫,有着一双比头顶的星辰还要璀璨的眼睛。
原早见时狗来历不明,但最初遇到它的时候,连优景就有一种预感:这只白猫,对自己没有恶意。
她很轻易地在时狗面前卸下防备,不必掩饰自己,全然坦诚的与时狗相处,最后,把它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
连优景相信时狗也很在乎她,但即使如此,她仍然问不出口:你在忙什么?
连优景有些沮丧地按着太阳穴揉了揉,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关系已经很亲密,但有些事情还是只能憋在心里。
她觉得如果她真的开口了,时狗一定会坦白告诉她,但她却问不出口。
好像,潜意识里总觉得,那是时狗的隐私,如果它不主动提,她也不该问。
大概吧。
想不通的问题暂时放到一边,连优景目前还有要做的事情去看看时顾怎么样了。
她轻手轻脚上了二楼,抬头就看到紧闭着的房门。
站在门外,里面的声响一点都听不见。
略有迟疑的,连优景敲了敲门。
“进来。”
是时鼓声音,听起来还挺精神。
连优景没多想就推门进去,悬在门框的风铃呼啦啦地响,时顾坐在窗边,一手在窗沿上支着下颚,歪着头瞧她。
“……”
连优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什么。
时顾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向窗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在意她来到底想做什么。
连优景有些尴尬。
那两人吵架的画面在脑子里迅速回放了一遍,她沉默了几秒,还是先开了口:“你的伤怎么样?”
语气听起来仍旧有些僵硬。
“还校”时顾瞟了她一眼,仍旧望着窗外。
“符咒有用吗?”
“嗯。”
“……”
完美把聊死。
这对话没法继续了!
连优景在心里吐槽,一边想着还能什么,一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她这才发现,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她和原早见散步的路线。
连优景:“……你看到我和原早见了?”
时顾偏头看她:“嗯。”
连优景咽了咽喉咙:“噢。”
“你们看起来关系好了很多。”
“是比之前好。”
“看来你选择留下是正确的。”
连优景“嗯”了一声:“救莉莉是因为她之前帮过我,我一开始就站在组织这边。”
“是吗。”时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但眼睛里却看不出多少笑意。
他屈指敲了敲窗棂,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细的黄色棒。
他摊开手掌,黄色棒于他掌心慢慢地舒展开来。
“这是……?”连优景有些惊疑不定。
仿佛手卷香烟一样,那根细长的棒没一会儿就展开成了黄色的长条,其中隐隐有金色光华一闪而过。
那是一张符咒。
如果连优景没有认错,那是一张传送符,与她当初给莉莉的那张是同一类型。
“还给你。”时顾。
连优景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手里的符咒,没有伸手去拿:“你伤好以后,要怎么出去?”
“不用这个。”时顾漫不经心地伸手拨了拨那张符咒,视线又一次转到窗外,“用这个也出不去。”
“……”
“我一直带着,想着遇到你就顺便还你,之前就想给你了,不过……”不过遇见的状态不太妙,所以没给出去。
时顾没下去。
“你拿着吧,不用还我。”连优景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但却下意识地不想深思,“我在这里用不上,等你离开以后或许能够用得到。”
“如果真的要和我划清界限,”时顾轻笑了一声,再次将那张符咒递到她面前。他转过头盯着连优景,语气十分平静,“你不应该让我欠你太多。”
连优景望着他,只觉得他的情绪掩藏在一片黑沉沉的眼底。
她看不懂他。
她从来没看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