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色鞭子快要接触到火人之时,原早见眉心正中突然爆起一道刺目的红光。
红光闪烁的闭着眼睛的连优景都忍不住蹙眉,但她没有睁眼。
她身后扶着她的时顾,露出惊愕的神情。
连优景能够感觉到,那条金色鞭子凌厉的攻势在即将触到火饶那一霎忽然顿住了,下一刻,所有的丝线全都散开,流水一样涌入火人体内。
火人终于压住了全部的金色丝线。
连优景骤然睁眼,入目是原早见安逸熟睡的身躯。
她看到,原早见的唇,终于有了血色。
“你……你成功了。”时鼓声音带着一点惊喜。
“嗯,我成功了。”
连优景总算松了口气,脚下却突然一软,好在时顾反应快速地拖住她的身体,她这才没有倒下。
“你注意力高度集中,松懈下来的时候难免有些脱力。”时顾解释道,“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会儿。”
“好。”连优景笑着点零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正在攻击的鞭子到最后不仅没有攻击,反倒助攻似的接纳了她的精灵,但好歹,她活下来了,原早见的身体状况正在改善。
时顾带着她回复式楼,路上连优景问时顾:“他会醒来吗?”
“这要看他的精灵。”时顾,“如果他的精灵状况恢复了,他就能醒来,如果他的精灵仍旧处于严重受损状态,他会一直保持昏睡。”
“噢。”连优景点头表示知道,过了一会儿,又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恢复状况很好。”
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进了复式楼里。
时顾搀着连优景坐到沙发上,又帮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之后才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时顾问:“你自己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啊。”连优景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顾的是她被火流星击中的事情,“你火流星吗?虽然是吟唱魔法,但只有四阶,除了最开始有点不舒服以外,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现在没什么感觉是因为我帮你治疗过了。”时顾无奈道,“我过去的时候你身上都冒着热气,你没注意到你身上衣服换过了吗?我再晚一点,不准你的头发也要被烧掉了。”
“啊?”连优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果然不是她早晨穿的那一件。她随手扯了扯衣领,抬眼看时顾,语气里有着不确定,“你帮我换的?”
“不然呢,除了我还有别人吗?”时顾反问她。
“呃……”
连优景端起水杯,开始思考要怎么委婉地表达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虽然她帮时顾换过很多次衣服,但时顾是个男生,关键部位她可是一次都没碰过。
“放心,我直接用的魔法,没有碰你。”时顾像是早就看透连优景的顾虑,勾着笑解释了一番,最后还特意补充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
连优景喝着水被呛了一下,她咳了几声,伸手抹掉唇边的水渍,故作淡定道:“没事,我也没什么……你不是当我是妹妹么,没啥,我也当你是哥哥……”
“景景妹妹。”
“咳、咳咳!”连优景再度被呛,她捂着嘴一阵强烈的咳嗽,望着时鼓眼角也溢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时顾一脸正经:“礼尚往来,你应该回我一句哥哥。”
“……”
连优景知道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不过这样的时顾才是她熟悉的那个时顾。
连优景也忍不住生出几分玩笑的心思,她放下水杯,嗲着嗓子叫了一声:“时顾哥哥”
一声哥哥的音调少转了七八个圈,听起来又嗲又粘,连优景果不其然看到时顾浑身一激灵。
他一脸耳朵遭受残酷摧残的样子,很是无语的看着她,看得连优景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她努力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你自己让我叫的。”
时顾:“我错了……”
连优景终于破功笑出声。
时顾也看着她笑。
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相处过了。
连优景断断续续的回想起他们从初遇一直到现在的经历,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暖意,她喝了一口水,模模糊糊了一句:“时顾,你真是对我好的没有道理。”
连优景自觉认识以来,她面对时鼓时候总是有些过分任性,吵架也好、逼着他离开也好,全都是她随心所为。
时顾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她下意识地不想考虑。
一味的放纵自己,只想着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完全没有考虑过,时顾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当初在她的寝室里,逼着时顾离开时,时顾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重伤之后在二楼房间里醒过来时,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又是什么样的感觉?被她尖锐的言辞刺伤,时顾又是什么心情呢?
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她: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时顾对她,真是好的没有道理。
他怎么可以……那么好。
时顾听清楚了她的话。
他只是笑了笑,玩笑似的了一句:“从被教导要照顾好身边的女孩子,没办法,习惯了,你可不要随便乱心动啊。”
“我才不会。”连优景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白眼,“你才是!明明吵了那么多次还对我好,简直是……抖吗你!”
“景景!”时顾故作夸张的叫她,“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
“到吃饭,”连优景揉了揉腹,“有点饿了。”
她放下水杯站起身来,“我去做饭,今让你尝一尝我最拿手的菜噢!”
“嗯,我等着。”时顾朝她笑。
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连优景忽然生出几分遗憾:如果这段时间能够再长一点就好了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和时顾,从一开始就处于两个相反的阵营。
只要秋樱一没有平安回到组织,她和时顾就永远不可能和谐的相处下去。
他们,是敌对立场的,朋友。
……
连优景闭了闭眼,所有的情绪尽数消失。
时顾有他要做的事情,连优景也在等待原早见快点好起来。
这段时间,注定不会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