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仙浆玉露浮平生,白发凤雏成知己(1 / 1)孤笔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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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一剑顿了顿继续说道。

“至于,先生所问的,若是有一天晚生不再是如此的身份,变成了卑微之人该如何,这些在以前晚生从来没有去想过,刚才一番深思之后才敢回答老先生。”

“若是有一天我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他人眼中的低贱之人,晚生自问还是可以做到三点:一是不为恶,晚生知道大多数人为恶皆不是因为本性,大多是环境境遇所逼,时事造人,晚生不才,自问就算是处于什么境遇也不会违背自己内心的道义,二是不屈于权势,就像先生不惧我一样,他日晚生若也落魄颠沛,必不会屈于他人的强势,就算一死也会维护自己身为大丈夫的尊严和血性,第三点是,人言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晚生可以一时的落魄,但是有古训言: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晚生定不会堕落于幽涧,变成一个自怨自艾之人,一定会自强自立,重新站起,不求闻达于权贵,但求可以洒脱做人。”

韦一剑一席话字字珠玑,句句发自肺腑。

老人听完连说好字,高声大赞道:“好,好,好,好一个洒脱做人,老朽自问活了这么多年岁,看遍了世间人心善恶,但是见到的能像韦公子这样一颗赤子之心之人确是屈指可数,能在鼎盛之时讲出如此话的也就韦公子一人,韦公子当真是有一颗质朴确是纯粹的道心啊。”

韦一剑摆了摆手说道:“先生谬赞了,道心不敢讲,只是颇为好道罢了,不知晚生可通过了先生的考验。”

“韦公子说的小老儿都要汗颜,考验不敢再提,今天小老儿也是三生有幸能与公子这样的人物论道畅饮啊,足慰平生了,好,那请公子先一品我这天香仙露酒。”

说完,老人将酒葫芦扔给韦一剑。

韦一剑一手接过葫芦,也不再婆妈推辞了,提起那酒葫芦往自己嘴里倒酒。

这酒液晶莹透亮直灌入韦家少爷的嘴里。

那飘出的香味就连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闻着都为之一醉。

酒一入口,韦一剑就顿觉出奇的甘冽,丝丝入喉,他慢品这好酒,刚想出口赞叹,却是发现有些看不清眼前,接着头有点昏,自己的平生似从眼前拂过,自小的锦衣玉食,到平生的乐事,再到自己一人独处时的孤独与伤感……

场景一一眼前掠过。

好半天,韦一剑才从呆愣中醒来,惊叹道:“好酒好酒,确实担得起仙酒之名,不仅其滋味俗世难寻,还能让人沉醉其中,品味平生,老先生所言不假,此等仙酒岂是凡夫俗子能享,今日得饮此等仙酒,还是要多谢先生啊。”

韦一剑说着将酒葫芦往前一扔,酒葫芦又回到了老人手中,双手抱拳对老人示谢。

“韦公子能细品这酒,也不枉费了这仙酒”

老人也提了葫芦喝了起来,与韦一剑对饮。

大口喝了一口酒的老人感叹道:“可惜平生难遇像韦公子这样的人物,得以畅饮此酒的机会不多,乘着这酒兴,老朽可就要胡言乱语高谈大论了,还请韦公子见谅。”

这一老一少,身份极其悬殊的二人酒楼内对饮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姑苏,人人交耳相传,都想来看热闹,这时候的酒楼外已经挤满了人,城主府晋少突破的这等消息倒是无人关注了。

韦一剑问道::“哪里的话,先生是高人,先生出言,晚生必是受教,但不知先生想从何处说起?”

“这道家经典之作道经,公子可曾读过?”老人问道。

韦一剑道:“这道经乃是道家的鼻祖老庄子所作,晚生是好道之人岂会不知。”

老人一听说道:“好好好,那咱们今天这第一论就从这道经的第一句讲起,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公子以为这句玄语是为何意?”

韦一剑向老人拱了拱手。

“难得酒逢知己,晚生也就谈谈我的浅薄之见了”

韦一剑干脆地慷慨呈论了。

“世人皆知老庄子是神仙一样的人物,神秘莫测,见识高深,他这一句话的意思晚生是这么理解的:所谓道是一种难以用规范和教导去表达的东西,所谓圣人治世行不言之教,无所为而无不为,老庄子认为圣人皆得道,但是他们不会以道为标准去约束管教别人,而是行不言之教,身体力行,用自己的行为去默默指导着别人。”

老人听着默默地点头,韦一剑接着说。

“晚生认为这个世界的大道皆藏于简单的事物行为之中,就像老庄子的师傅教老庄子柔可克刚的道理时,用的是最简单的比方:人的舌头和水。如此之教,才会教出老庄子这样如龙一样的人物,这就是晚生浅薄的见解,让先生见笑了。”

老人大口地喝了一口酒,将它又扔给韦一剑。

“好好好,妙哉,妙哉…韦公子的见识果然非比寻常,那小老儿就说说我的看法了”

……

这一对老少在酒楼里一边高谈阔论着,一边畅饮着葫芦里的仙酒,时而还放声大笑。

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明白他们谈论的东西,在一旁的韦铁听着这些大道啊,无我之类的话,只觉想要睡觉。

在楼外拥挤的人群听着这两位的对论,也是议论纷纷……

“喂,你懂这什么叫大道幽微,什么意思啊?“

“谁懂那个,这两个人尽说些艰涩难懂的话。”

……

或许这就叫夏虫不可以语冰。

这时太阳西下,晚风微凉,这二人从午时开始论道,一直谈天论地到了黄昏时分。

楼外的围观群众也都散了,想必明天一早这件趣事就会变成姑苏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

“无我,天下皆我……额,好酒,好酒。”酒桌上,韦一剑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满脸通红的趴在了桌上。

“忘年小友,忘年小友…”对面的老人呼唤着韦一剑,因为相谈甚是合趣,老人将韦一剑称为了忘年小友。

几声呼唤下韦一剑没有任何反应了,看来是醉了。

老人拿起酒葫芦摇了摇,本来沉重的酒葫芦现在已经很轻了,里面已经是没多少酒了,老人仰头倒酒,将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酒,好友,好时光,畅快啊!”老人说完站起身来,走到睡着了的韦铁身前,拍了拍他的脸。

韦铁睁开睡眼。

“你家公子喝多了,赶紧送他回去吧。”

老人说完,慢步走到了大门前,手放在嘴前吹了一声口哨。

一会儿,一头青牛不知从哪里出现,就到了酒楼门前,老人将酒葫芦挂在了牛角上,翻身上了牛背。

“老头,你的旗子不要啦!”韦铁发现老人的大旗没有拿,高声问道。

“不要了,就赠与忘年小友留作纪念了。”老人摆手说着,青牛驮着老人慢悠悠的走了。

“真是个怪老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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