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了烦提着昏迷不醒的赫连轩博,从树上飘落下来。
破云忙上接过赫连轩博。
了烦手中没了重量,竟往后踉跄了两步,王伯伸臂将其揽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了烦苦笑道,“多年未见,巫师娘子的功力精进了不少。万幸,我这两把刷子还勉强够用!”
王伯揽住了烦,才发现了烦浑身虚汗,灰色的僧袍都已湿透。
“你可还好?”
了烦笑道,“暂且死不了,你们把轩王那小子扶到寺院歇息吧!记住,他可能会昏睡几日,在昏睡期间,不可给他喂食,每日给他喂些蜂蜜水即可。”
破云扶住赫连轩博,焦急地向了烦问道,“了烦师傅,我家王爷这是怎么了?”
了烦道,“睡着了!”
了烦似乎已耗尽体力,接着王伯的手劲,靠在树下坐着,向他们挥挥手,“你们去吧,我在这儿歇一歇!”
王伯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吗?不如,你和我们一块去寺院休养吧!”
了烦摇头道,“不了,阿慧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阿慧是了烦的劫,破不了的劫。
王伯摇摇头,跟着破云一起护送赫连轩博去了大相国寺。
了禅方丈让人给他们三人腾了一处小禅院,供赫连轩博静养。
赫连轩博这一睡,竟然睡了三天三夜。
赫连轩博醒的时候,已是第四天正午。
破云端着蜜水碗,见赫连轩博一点点睁开眼睛,激动地轻声道,“王爷,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赫连轩博双眼无神,呆愣的,似乎傻掉了。
破云连唤了几声,赫连轩博都没有反应。
破云,一个刀斧加身面不改色的儿郎,害怕得脸色发白,端着碗就去找王伯。
“王伯,王爷醒了!”
“是吗!”王伯惊喜地道,可又见破云的脸色有异,便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破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道,“您还是随我去看看吧!”
王伯进了屋,看到赫连轩博那副痴傻的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给赫连轩博把脉,脉搏平稳有力,似无大碍啊!
“王爷?王爷?”王伯轻声唤了两声。
赫连轩博还是没有反应,这下可真把王伯吓到了,莫不是,他们王爷被了烦那家伙给弄傻了吧!
王伯剑眉一挑,对破云道,“你守着王爷,我去找了烦!”
“阿弥陀佛,施主,找我那师弟何事?”
赫连轩博是贵客,贵客在寺院休息,于情于理,了禅方丈每日都会来探望。今日,恰巧来到门口,便听到王伯喊着去找了烦禅师。
王伯、破云纷纷站起,双手合十,向了禅方丈作礼。
王伯道,“我家王爷醒了!”
了禅方丈微笑道,“这是好事啊!”
王伯又道,“唉,方丈您还是自己看吧!”
了禅方丈上前一看,坐在床边,搭住赫连轩博的手腕,开始把脉。然后笑道,“王爷无碍,只是睡懵了!”
“睡懵了?”
王伯,破云双双惊叹问道。
了禅方丈含笑,点点头,“许是那梦境过于虚幻,王爷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王伯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了禅方丈道,“无妨!”
了禅方丈向门外喊了一声,“云清!”
一个六七岁的小沙弥,应声推门而入,“师傅!”
“你去把我的那套银针拿过来!”了禅方丈吩咐道。
小沙弥答应了一身,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小沙弥抱着一个小包裹回来了。
小沙弥将包裹恭敬地递给了禅方丈,便乖巧地出了房门,在门外候着。
了禅方丈对破云道,“请少侠脱下王爷双足的袜子。”
破云照办。
了禅方丈捻起银针,在赫连轩博的涌泉穴处扎了一针。
“啊!”赫连轩博痛地闷叫了一声,无神的双眼迅速聚焦。
了禅方丈笑道,“王爷,看来是清醒了。”便将银针拔出,用帕子擦过后,收好向屋内的三人道,“各位施主,贫僧先告辞了。”
破云将了禅方丈送出院子,立刻转身回屋。
“王爷,你可好?”
只见赫连轩博满脸羞红,咬牙切齿,挣扎着就要下床。三天只喝了蜜水,又于梦中经历往昔的那几幕,赫连轩博体力消耗极大,双膝一软,差点栽倒地上。
幸得破云眼疾手快,忙上去扶住赫连轩博,“王爷,您要去哪儿?”
“李府!”赫连轩博恨恨地道。
“王爷,您昏迷了三天,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破云以为赫连轩博是怕李念一担心,才一醒来就要去李府,遂安慰道,“王爷,您放心。我一会儿就派人去告知念一少爷,您改日再去找他玩。”
“念一?”赫连轩博愣了一下。
赫连轩博回想起,他初见李念一那日,李念一站在大门前,自信满满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念一,木子李,怀念的念,一二三四的一。
赫连轩博喃喃自语道,“怀念的念,一二三四的一?”
一二三四的一,与归一穴的一,不就是同一个一嘛!难道,她很怀念在归一穴欺辱他的日子。
再次回想起,他们在归一穴发生的一切,赫连轩博顿时面红耳赤。
吓得破云一跳,“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赫连轩博尴尬地咳了两声,“没事!我想自己呆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破云还想再问问,却被笑眯眯的王伯拉出去了。
两人站在院中,破云不解地问王伯,“王伯,王爷还是不正常,咱们要不请了禅方丈过来再给看一看吧!”
王伯笑道,“不用,我看王爷恢复得很好呀!”
破云瞪大眼睛,道,“王爷哪里好了?脸红体热,手足无措,羞恨交加,简直就像,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什么?”王伯笑着追问道。
破云瞟了一眼赫连轩博的卧室,低声道,“简直就像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
“哈哈哈……”王伯开怀大笑,笑毕,点了点破云的肩膀,道,“咱们王爷不是像,也许就是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