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心思其实很明显了,只要皇位不旁落,无论是儿子做皇帝还是孙子做皇帝,她都不在意。儿子做了皇帝,她便是皇太后孙子做了皇帝,她便是太皇太后只要皇位不旁落,她就是人生赢家。
现在太子是她儿子,而皇上中意的是她孙子,无论怎么看,这局势对她都是有利的。既然如此,她何不顺水推舟,坐等盈利呢?
至于小九的心思,她也懂。无论是大儿子做皇帝,还是二儿子做皇帝,她还真的不在意。所以,小九的心思,注定只能靠他自己。小九想保护自己的儿子,就得牺牲自己与哥哥相争小九想保护哥哥,就得牺牲儿子。这是一个左右为难地选择题,她可不想掺和,她只需要在旁边看着,这皇位别让别人抢去就成。
“小九啊,为娘我有些乏了,今儿就这样吧,你也早些歇息!”
不等赫连轩博行礼,皇后娘娘便走了。
赫连轩博看着皇娘远去的背景,心下一片凄然,皇娘的算计他如何能不懂呢?
可眼下,他该如何做,才能既保全了念一又维护了太子哥哥。此刻,太子哥哥应该已经听说了念一的事吧,太子哥哥会作何反应呢?
太子府
太子静静地听着来人的汇报,没有多说什么,赏了些金子,便将来人打发了。
太子手扶着白色石栏,望着漆黑一片的湖面,冷冷一笑,“果然如此,父皇母后你们果然都如此冷情!”
这几年,太子历经磨砺,性子虽然比以前暴躁了些,可是那双眼睛看透了人情冷暖,对于人心也看得准了些。
小九的心意,他明白。可是小九不懂,他们身在皇家,亲情、爱情乃至生死,全不由自己。
太子拍了拍石栏上雕刻的石狮子,这皇位不是他想坐就能坐,也不是小九想不坐就能不坐的。
父皇会考虑小九,皇娘会推着小九,舅父一族会拉着小九,就算小九不愿意,又能如何?最终,小九依旧会坐上那个位置。
而他呢?谁考虑过他会如何?他一个前朝太子,该如何自处?就算小九念及亲情,给他留一条活路,可那活路真的能走吗?
再者,人所处的位置会潜移默化地改变人的思维,身为轩王的小九会时时刻刻惦记着他的太子哥哥,可身为皇帝的小九还能一如既往地那般待他吗?
不能,绝对不能的。这种转变,他经历过,所以他懂。
他乏了,他真得乏了!
太子握紧双拳,走进他的后院,一夜的鬼哭狼嚎,凄惨尖叫,直到天微微放亮才消停。
太子府的后门,悄悄被打开。里面鬼头鬼脑探出一个人来,四周看了又看,极为谨慎小心,确定没有人后,对门里面的人说道,“没人,走吧!”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将一个破席子抬到马车上,急急地向后山奔去。到了后山,两人确认无人后,随意挖了坑,将破席子扔进坑里,似是这次角度不对,席子落到坑里散开了,席子里包裹的竟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
两人匆匆将人埋好,就迅速离开了。
太子府里,若兰打发走丫鬟婆子,亲自给太子妃李子馨梳洗打扮。
若兰一边给李子馨挽着发髻,一边轻声道,“姑娘,今一早儿,兰香阁又抬出去一个!这已经本月的第七个了!”
兰香阁是太子府最为禁忌的存在,那里面住着十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有些是别人送的,有些是太子府管事自己寻摸回来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
这些女孩子的用途,自是不言而喻。说是为太子传宗接代,可自李子馨嫁入太子府,兰香阁就存在。可那里面的姑娘却连一个蛋都没给太子下过,人倒是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当然,新的姑娘也会源源不断地送进兰香阁。
若兰是一个机警的姑娘,小心翼翼地四方打探。慢慢地才弄明白,原来那里面的姑娘侍寝,分为活寝和死寝活寝自是男欢女爱,一番云雨可活寝过后,两个月内若怀不上孩子,接着便轮到死寝,死寝自是少不了男欢女爱,可也少不了鞭笞酷刑,死寝的人没有一个能熬过第二天的。
而李子馨嫁入王府,也快两个月了。
李子馨淡淡地嗯了一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容颜依旧俏丽,可那双眼睛却显枯灰之色。
若兰低声劝道,“姑娘,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呀!姑娘,您还是要早做打算!”
“嗯!”
唉!若兰无声地叹了一声。若早知是这样,姑娘还不如随便寻一个乡野汉子嫁了,也比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好过。
若兰帮李子馨梳洗妥当后,李子馨照旧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一地的兰花。
若兰收拾妥当,准备出去倒水,就听李子馨道,“若兰,你捎信回去,就说我病了,很想念姐姐。请姐姐来看我!”
“嗯!”若兰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李子染收到若兰捎回来的口信,盯着若兰看了半天,看得若兰头皮直发麻。
若兰结结巴巴地道,“大姑娘,您,您怎么这么看我?”
李子染清冷地道,“若兰,这屋里只有你、我、你姐姐若芷,没有旁人,你同我讲实话,馨儿在太子府到底怎么了?”
若兰还想掩饰,就被李子染打断了,李子染道,“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若你今日不说实话,我是绝不会去太子府的。”
若兰左右为难,急得跺了跺脚,一咬牙,豁出去了,便将在太子府所知所闻一股脑儿地都说出来了。
李子染虽然吃惊,倒还好。
若芷听后,却吓得脸色惨白这哪里是太子府啊,分明就是虎狼窝,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窝!
若兰扑通跪在李子染面前,哭着哀求道,“大姑娘,您法子多,您一定要救救咱家二姑娘啊!”
若芷惨白着脸想把若兰拉起来,可若兰执拗地不肯起,若芷便劝道,“若兰,咱家二姑娘可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与你说的兰香阁的姑娘怎么能一样。太子再残暴,也不能因为二姑娘两个月没有怀孕,并就折磨死二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