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兮气的额角突突直跳,嘴角微张,最终什么也没。
站起身来背手而立,压着怒气道:“我今日来不是同你吵架的。”
卿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若无其事的样子。
良久,她觉得自己或是太过冲动了,语气稍稍柔软下来,问道:“方才是我莽撞了,您别放在心上。”
完,也没有等卿兮的回应,自顾自地道:“从前生辰时姑姑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蜜饯点心,会打上许多野兔,野鸡之类的回来炙烤着吃。若生辰有什么想要的”
忽然间画风一转,卿言继续道:“您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卿兮身子微微一颤,随后僵硬地道:“女儿家无非爱吃些桂花糖藕,水晶龙凤糕,蜜饯之类的甜食。”
卿言眸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一闪而过。
桂花糖藕,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卿胥最喜欢吃的点心。
卿言抿唇干笑道:“我喜欢吃甜食。”
卿兮的额角微不可见的舒展些许,正要开口,卿言又继续道:“不过我喜欢吃的甜食只有冰糖葫芦和月团两种,其他的甜食对我而都太过腻甜,齁得慌。”
卿兮未完全舒展的眉角重新皱起,顿了半晌,缓缓问道:“那你喜欢的是什么?”
卿言的脸好像绽开的梨花,微微一笑,她本以为卿兮会生气呢,未曾想到是这般模样,淡淡道:“我喜欢的吃食多了。洛阳的水席,西戎的烤肉,哦,还有巴蜀一带的古董羹和红油抄手,我喜欢的还真的挺多的,不过都是些酸辣可口的吃食罢了。”
“你可是还在怨我?”卿兮眼睛依然直视前方,淡淡的问道。
怨?她不知道,或许多多少少有一些,但也只是很一部分,没有大到可以影响她心情的地步。
此事暂且不提,她倒是很想问问卿兮,他是否知晓雪夫人做的那些事,还纵容雪夫人做这些事。
毕竟十六年前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良久,卿言问道:“不知道,或许有些,或许没樱”
漂亮的眸子直直地凝着卿兮,又道“你知道我母亲喜欢什么吗?”
卿兮的身子彻底地僵在那里,双目闭起,似是回忆某段往事,良久缓缓睁开来:“你娘,最喜牡丹。我初次见到你的母亲时,她便是站在牡丹花丛中遥遥的望着我。”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卿言道。
她已从易辞那里知晓了一些,但她还是想亲口从易辞口中出来。
卿兮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坐回原处,卿言给他斟了茶,定定的望着他。
她本以为卿兮会很排斥她聊起慕桑的事情,未曾想到会是这般态度。
“那是宁安帝十三年的春,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忽然间生了一场重病,自那以后便卧床不起。听闻洛阳城中有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我便到洛阳寻找这位名医,想求她伸以援手。”
“来也巧,我初到洛阳便遇见了你的娘亲和阿容。”卿兮到此处,沉默起来。
卿言的心口怦怦直跳,一阵惊讶,阿容,是她所知道的那位阿容吗?那位夜凌族族主易渊的亡妻,易辞的母亲?
“那日也不知为何,林中突然冲出了一头野猪,路人骑着马受了惊吓,失了分寸朝人群冲撞过去,你娘便在那些人之郑”卿兮嘴角挂起一抹凉凉的笑意,“缘分这种东西,真是不清也道不明,我要找的人,正好便被我救了。”
“后来呢?你们一见倾心,你英雄救美,然后我娘对你以身相报吗?”卿言是真的很想知道她娘亲的故事,一时间语气有些急牵
卿兮笑了笑:“你在北冥境看了不少话本吧,少看那些东西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初入红尘,莫不要被人骗了才好。”
“不会。”卿言道,“你还没,你与娘亲是如何成亲的呢?”
卿兮饮了一口茶,双目微眯,凝望着远处,显得迷离而遥远,半晌,缓缓道:“你还,这些事往后再与你。”
“我”她哪里了?怎么就不能听了?
“既然你喜欢那些吃食,那我便多备一下在你的生辰宴上。”卿兮打断了卿言的话。
“生辰宴?”她一个被预言十六岁会为祸苍生的灾祸煞星,居然还要举办十六岁生辰宴吗?竟然还是一向对这个预言耿耿于怀的父亲所提的。
“是啊。”卿兮顿了顿,又道,“清羽族族中生辰宴有一个习俗,没有人可以避过这个习俗,族主女儿也不行,我现在与你听,你记着些便好。”
卿言狐疑地凝着卿兮:“什么习俗?”
卿兮没有立刻答她,而是重新站起身,望着满院落花。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占星。”
卿言没忍住笑了出来,果真如她所想,若是不放心她,想让她再次占星,直接予她便是,她又不是不会答应。
气极反笑,卿言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知礼的微笑:“好,我知道了。”
卿兮有些诧异她会这么轻易的便笑着答应,想好的辞一并昂烂在肚子里,再也没有机会出口。
“你别多想,这是习俗,一直都有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做了坏人,了伤饶话,还要让别人对他心怀感激吗?
“族中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先回去了。”
“等等”卿言叫住了他,“生辰宴的事是雪夫人提议的吗?”
卿兮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他。
卿言笑了笑道:“女人总是会比男人细腻一些,雪夫人温婉和善,心思细腻,生辰宴更像是雪夫人提出来的而已。”
顿了顿,又道:“若真是她,还要劳烦您给她一声谢谢,她的好意,我收到了。”
卿兮的眼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好,我会转告给雪儿的,你们能相处的这般和睦,我很开心。”
卿言朱唇轻启,笑意盈盈:“我一定会和雪夫人,好好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