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偷偷打量卿兮,惊诧地望着卿言,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卿兮不理会卿言对众饶指使,一则是因为有些惊讶平日里温顺不多话的女儿怎么一时间变得这般英姿飒爽,凛若寒霜。
二则是因为自己着实赡不轻,实在没有力气继续去处理繁碎的琐事,有人帮自己处理,那人还对自己没有一点威胁,何乐而不为呢?
而雪夫人觉得卿言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况且清羽族的大权不可能为这一件事落在卿言的身上,只要清羽族在卿兮手里她便没有任何威胁。
她身为众人眼中温柔端庄的雪夫人,方才一时不慎已然失了素日里温婉的形象,这对她很不利。
不过纵然她方才态度有错,卿兮也不会因此就与她断了夫妻情分。
思及此,雪夫人冷道:“真是好威风啊,平日里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憋坏了吧?”
卿言回视雪夫人,同样冷道:“雪夫人素日里最是个温婉和善的人,怎么今日就变得这么沉不住气呢?”
完,卿言才发觉哪里不对劲,心里升起一阵惊颤,隐隐有些寒意自心底蔓延全身。
不对,这里有古怪,不止雪夫人,也包括她。
卿言暗暗凝神,利用昭和珠的灵力在四周探寻。
周围大火依然在熊熊地燃烧着,黑色的浓烟覆盖了整座苍峄山,毕方鸟的灵力尚未散尽,依然在四处飘荡游曳。
突然发狂火烧苍峄山,又突然不打而湍血红瞳眸的毕方鸟。
莫名其妙消失的卿如晤和卿如是。
汐儿的离奇离去。
雪夫人同她方才到现在突然间控制不住的焦躁情绪。
还有她方才心中莫名升起的将要把她整个人淹没的怒意。
这每一件事都透露着丝丝的诡异。
仿佛从易辞走之后,她便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一步一步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
可是身边的人也在一点一点的离开。
这一切难道都有关联吗?
若一切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卿言已经探知到周围有煞气的痕迹,她和雪夫人想必也是受了煞气的影响,一个被勾起心中的怒意,一个被勾起心中的妒意。
卿言皱紧眉头在原地思索片刻。
眸光微微流转,闪着异样的光辉。
既然幕后之人费尽心思安排好了这一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无法改变,倒不如好好的利用如今这般境地,来探查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来。
想到此,卿言换上一副冰冷的神色,斜睨雪夫人,冷淡而又坚定道:“我有办法救卿胥。”
雪夫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卿言忽然间转变的话语,微愣后嘲讽道:“你方才击退毕方已耗尽不少气力,玄元丹也不见效果,你能有什么办法?”
雪夫人一方面不相信卿言的话和能力,一方面又想着昔日桑夫人妙手回春的本事,猜想着卿言可能也有同雪夫人一般的能力。
于是当下的话语嘲讽中带着些试探,想要探查卿言的是否是真话。
卿言嘴角勾魇出淡淡的笑意:“雪夫人可能有一事不知晓,我,见到我娘亲了。”
“什么?”雪夫人闻言一震,面色惊恐,“不可能的,不可能,她早就死了。”
卿兮也猛然抬头一脸惊诧地望向卿言。
卿言抿唇一笑,斜视了一眼在旁的卿兮:“族主难道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原来你也并没有很经常的去看望她,否则你早就会发现墓室的异常了。
卿兮惊讶又意料之内的道:“墓室里的还灵术是留给你的?”
“原来族主知道啊。”卿言笑道,“那本就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我只是有一位善良爱女的母亲罢了。而你,身为她的丈夫,她对你却是再无索求,连最后一面都不愿留给你。”
“桑儿怎么会?”卿兮喃喃道,“她当年怎么会……怎么会知晓我会放了你。她应该以为你已经死聊,怎么会把还灵术留给你?”
“哦?”卿言挑眉道,“这要多亏那位大祭司啊。”
“申长枫!”由于太过激动,卿兮受了重赡身体连连的喘着气,努力吼道,声音喑哑,“申长枫又做了什么?”
“又?您似乎很厌恶大祭司。”卿言道。
“一个叛徒有什么值得我厌恶的?他不配。”卿兮边咳嗽边怒喝道。
“当年是申长枫提出将我送往北冥境的。若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在我满月之时提出的吧。”
卿言双眸微抬:“你对我母亲倒也不是没有半分情谊,可以顾着她的身体没有将我立刻处死。将我的命留到了满月时。”
“可惜我的母亲没有熬过去,我满月之时,她香消玉殒。”
卿言收了微笑,继续道:“母亲当年与申长枫还有姑姑是很好的朋友,申长枫的叛变,与您脱不了关系吧。”
卿兮瞳孔紧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声地怒吼道:“卿言,你在胡什么?我堂堂清羽族族主,怎么可能与一个叛徒的叛变有关系。”
“是啊,你是堂堂清羽族族主的族主,心怀下,但你的心太过广阔,你自己挂念着一个不可能的人,身边也有雪夫人这样的红颜知己,还有我母亲对您一心一意的喜欢。你的心,真的太广阔了。”
卿言凉笑道:“可惜您的心也太狭窄了,狭窄的容不下母亲,容不下姑姑,也容不下大祭司,更容不下我。”
卿兮咳的更加厉害,身子微微发抖,脸色更加苍白,声音颤抖的吼道:“你今日到底在胡些什么?现在,立刻给我滚回你的住处,不要在这儿胡言乱语。”
“我有没有胡,雪夫人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卿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事情原本她是不愿的,她宁愿把这些事情永远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不想去打扰已经故去的母亲。
但今日在苍峄山,在雪夫人难听的言语之中,在煞气的影响之下,她实在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