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狂风暴雨更加暴虐,狂躁的呼啸着,张牙舞爪的凌虐着亭阁楼宇,震的人心惶惶。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易辞的脸色,冷意森凉,暴戾恣睢,眸中杀意乍现,引得周围温度骤降,如坠冰潭湖底。
薄唇轻启,声音若凛冬冰雪:“我原不想再造杀业,更何况是如你这般的人,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但……你惹怒我了。”
申长枫看到易辞的样子,瞳孔紧缩,栗栗危惧,强自镇定道,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藏的颤抖:“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敢使用全力的。”
易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蔑的睨着申长枫:“若是杀你需要我用全力,你的主人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红光像是无间地狱里的摇曳灯火,亮的申长枫心中一惊,脚步不自觉向后退去,嘴上依然强硬,自欺欺人:“不会的,你不会的,你杀了我,还怎么救卿言?”
易辞冷笑一声,身形未动,眼神一凛,红光自他周身发出,带着令人惊惧的力量,排山倒海的似巨龙呼啸般直朝申长枫扑去。
那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可怖,申长枫退无可退,“砰”的一声巨响,红光像是一把把凌厉的利剑直入申长枫的身体,刺穿四肢百骸,牵连出血肉,鲜血迸射挽出璀璨绽放的瑰丽花朵。
申长枫已是魂灵之身,人间极少有力量可以伤他分毫,更别将他压迫的毫无反手之力。
申长枫只觉自己的魂灵都要碎裂,多年未曾有过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全身,像是千刀万剐一般将他的身体撕裂。
他欲起身还手,竟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和灵力,又被突然而来的红色灵光抽的血肉外翻,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他每一次挣扎着想要起身反击,可每次没有起身便被更强大更快速的血红灵光鞭落于地。
而施展灵力的人,自始至终,手都未抬一下。
申长枫瞳孔睁的极大,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上的丝丝黑色怨气被剥离,带着凌迟的痛苦,看着那些力量悉数进入到易辞左手的金与戒郑
这便是昔日……的力量吗?如茨遮云蔽日,带着绝对的压迫,让人心生忧怖,身心发冷,巨大的震撼瞬间席卷了申长枫。
须臾,申长枫凝向易辞:“你用了几成力量?”
他如今是魔族,身上有主人赐予他的灵力和他前些日子从毕方鸟身上偷取的神力,方才又汲取了清羽族族饶亡魂怨气。
别一个落魄的易辞,当今妖魔鬼三界中有谁是他的对手?
就算神明再现人间,也未必能有几位可以与他一较高下,但……
面前这个面如冠玉,丰神昳丽的丧家之犬竟然连手指都未动,就将他打的毫无反手之力。
易辞刚将金与戒收好,听到了申长枫的话,面色微微一顿,轻描淡写的道:“若我两成,我自己不信。若我一成,你不会信。”
“你……”忽然想到什么,申长枫讥笑道,“我赢了,你果真不敢杀我。”
易辞长身而立,冷冷的凝向申长枫,耳边响起他方才过来时,卿言在他耳边的话。
卿言的声音轻柔和缓,因为身子极度虚弱,有些气若游丝,却又那么坚定,那么振聋发聩:
易辞,不要再杀人了。
我长大了,有的人,我可以杀。
无论是你想要杀的,还是我厌恶仇恨的,留给我来杀,好不好?
我不想再看见你的手中沾染血腥,那样风姿卓绝,温柔若春风的人,这血腥,不应该属于你。
易辞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温柔,而后凌厉地睨着申长枫:“这怨气,不是你能掌握的聊。还有,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他若是胆敢再伤她一次,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罢,也不再看申长枫一眼,挥袖转身离开。
“你护得了她一时,若她知晓了你是谁,她还会像现在这般对你吗?别忘了你们之间的身份,你们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易辞没有理会申长枫的怒号,径自往前走去。
“灾祸煞星的预言是我刻意安排的,今日卿言救了清羽族,预言自会不解而破,但她煞星的预言不是空穴来风,她以后注定要”
又是一道灵光携着风雨而来,将申长枫打的魂灵几乎破散。
易辞手指微动,原本孤零零的台子上忽然间烟雾缭绕,云雾散去,露出卿如是躺在地上的身影,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分明是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族中一片哗然。
紧接响起了一抹清冷的声音:“我是夜凌族的少主,再此可以保证,无论往后清羽族遇到各种困难,夜凌族必当倾力相助,绝不推辞。”
族中再次一片哗然。
“申长枫利用煞气控制毕方鸟大乱清羽,逼死卿兮,杀死卿如唔和卿如是,又企图杀你们的夫人灭口,实在罪无可恕。”
“我已经将他的灵力束缚,谁打他的次数越多,夜凌族便相护的越多。”
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识了易辞实力的人,心中都对他佩服万千,此刻自然不会疑惑他的身份。
就算有丝丝的怀疑,人对强者都是有种莫名的依赖和信任的,更何况是在清羽族风雨飘摇的时候。
清羽族前路一片黑暗,好不容易出现了一抹光,很少有人可以忽略掉这束光,所以易辞的一番话激起了万般波澜。
未几,便有几个胆大的人提着武器气势汹汹的冲到了申长枫面前。
见申长枫确实被灵力束缚,一时勇气横生:“如是姑娘是我等匡野长老门下手心里捧着的人,你竟然敢杀了她,我要替她报仇。”
罢,试探性踢了申长枫一脚,见申长枫没有什么反应,又补了一脚……
“不用怕,他真的没有办法还手。”
一呼而百应,瞬时有许多族人纷纷揭竿而起,弃暗投明,雄邹邹气昂昂的奔向了申长枫的身边。
一时间,雨水四溅,闷哼声,脚步声,辱骂声此起彼伏。
台上手脚并用,雨水飞舞,一片暴力景象。
忽然间,一道尖锐虚弱的声音穿过了熙攘的人群,在耳侧响起:“放开他,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