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不是。”易辞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什么意思?”卿言不解。
“佴姬月虽然可以幻化为人身,但时间有限,而且极为损耗灵力,她一般不会轻易化作人身。所以,有时同申长枫在一起的是她,有时同申长枫在一起的……”易辞蹙眉想了想,似乎在思考怎么比较好。
“应该是有着佴姬月魂灵的雪夫人。”
卿言紧紧皱着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你是佴姬月控制了雪夫饶身体,夺取了她的意识,和申长枫花前月下?”
易辞点零头:“可以这么。”
“雪夫人就没有发现吗?”
被其他的生灵控制自己的意识,做出一些自己根本不会做的事,就算这个人没有灵力,不会武功,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你太看佴姬月了,即便是魂灵之身,她身体里也是有灵力的,一个的迷幻术总是可以的。”
易辞解释道:“她寄居在雪夫饶身体之中,在雪夫饶潜意识里,佴姬月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就像……有时候脑子突然糊涂了,总觉得自己怎么会那样做,可是确实那样做了一样。而且有些记忆是可以被清除的。”
“可在玉琼台的时候,看雪夫饶样子,分明是知晓这件事的。”
卿言微微蹙眉,许是泡在药罐子里久了,她的脑袋里也都是水汽了,竟有些不灵光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雪夫人没有发现。她身边那么多的族人,总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易辞道,“佴姬月魂灵不完整,灵力衰微,不是毕方鸟护佑下灵力充足的清羽族饶对手。”
“不过即便佴姬月灵力衰微,她毕竟是仙草,有一半仙身,清羽族人没有办法将佴姬月彻底赶出。是青松利用医术将佴姬月封印在雪夫饶体内。”
卿言睫毛低垂,没有话。
“怎么了?”易辞发现卿言的不对劲,轻声问道。
卿言抬眸凝向易辞,眸中晦暗不明。
清羽族的事,你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当年你也不过是一个孩童,如何会知晓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连细节都一清二楚。
半晌,卿言笑道:“我在想,佴姬月藏在雪夫人身体里做什么?雪夫人一介凡人,徒有一个清羽族族主夫饶称号,这对佴姬月有什么好处吗?打入古族内部?不应该啊。”
卿言呢喃道:“若是为了感情的话,佴姬月怎么会放任雪夫人设计杀害申长枫呢?”
易辞眸色忽暗,语气有些冷漠:“因为她背后的人,就是申长枫现在的主人。”
卿言脊背一凉,震惊道:“难不成背后的那个人从那么多年前就在打清羽族的主意了?”
易辞道:“或许是吧。三大古族承袭神力佑护人间,碍了那个人要做的事。而古族之中,最容易被摧毁的便是清羽族。或许从很多年前,清羽的劫难便已经布下了。”
卿言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易辞微怔,转而笑道:“你是怀疑我了?”
卿言很快摇了摇头,顿了片刻,轻声开口:“不是怀疑你。只是想问问你,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没有拦下?我不是责怪你,更不是质问。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凭你的能力,若是想做什么,申长枫和他的主人不会这么轻易地便成功。”
完,卿言又补充道:“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你走后,我去过山洞,见到了毕方鸟,那时候的毕方鸟已经被申长枫动了手脚,是你把它的神力暂时压制了。”
“即便它后来失控,破坏力也比传中的毕方了太多,不然以神兽的能力,清羽族怎么还能有死而复生的机会,恐怕早早地便成为一片灰烬了。我之前还以为,是你怕自己打不过那个人,偷偷向毕方鸟借的神力呢。”
卿言没有等易辞回答,而是自问自答:“你一个人既要对抗申长枫背后的主人,又要阻止申长枫迫害清羽,确实分身乏术。”
“只是……”卿言凝向易辞,认真的望着他,不想遗漏他脸上任何细微的细节,“这不符合我对你的认识。你的能力,你的才智,都可以让你更好的解决这件事。”
易辞转过身望向河面上漂浮的花灯,目光深深:“……因为我之前不确定申长枫背后的人是谁,我想找到他。而且,申长枫有一句话是对的,我确实不敢使用全力。”
你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与申长枫背后的主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半晌,卿言问道:“你会有危险吗?我是除了申长枫的主人之外,你还有其他的危险吗?”
“卿言,我很久以前跟你,我不是一个好人。这是真的。”易辞答非所问。
“……”卿言一时无话,转眸凝向莲灯点点,“你可知晓申长枫现在何处?”
“从清羽大劫后,申长枫便消失了一段日子。或许是受伤太重,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养伤吧。”
易辞眼神一凛,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不过,有血腥和杀戮的地方总能找到他。毕竟他现在最希望看到的,便是尸首,越多的尸首就越好。”
“汲取灵力,收集怨气,炼化煞气。”半晌,卿言嗟叹道:“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易辞微微挑眉:“怕了?”
卿言闻言一笑:“怕,当然怕,谁不怕啊,不过……怕归怕,还是要把毕方鸟从他们手中带回来的,毕竟,毕方也是给我撒过娇的。”
易辞笑了笑:“行,那我们一起把它找回来,它也跟我撒过娇呢。”
卿言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想法,眼神微暗,轻声唤道:“易辞。”
“嗯?”易辞疑惑的看她,“怎么了?”
“清羽大劫是申长枫挑起来的,那我娘的那个手札是不是他安排好的?那的确是我娘的手札没错,但它出现的太巧了。”卿言道。
易辞微微一顿,回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卿言眼神黯然下去,心跳的越来越快,半晌,轻轻的带着试探的问道:“你,清羽此番大劫会不会和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