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点出息好不好。”
慕扶疏见卿言对易辞的样子,无奈扶额。
这妹妹没救了。
“是吗?”易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光深邃而悠远。
卿言还欲再问,想起这是在万花楼的客栈,便及时住了口。
“我那时候太了,没有记清慕扶疏的样子,所以昨晚初见时没有认出来。”卿言道。
易辞忽然笑道:“你在北冥境见到我时一眼便认出来我了,我还以为你记性很好呢。”
“……”
易辞的心,就像六月的雨,捉摸不定。
卿言没有继续纠结易辞忽然转变的神色,开始思考起为何她会对易辞印象深刻。
不过是一个背影,一树梨花,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呢?
或许是因为那抹背影太过孤独和落寞。
或许是因为那树梨花太过灿烂。
亦或许是他的一袭墨衣在白雪皑皑的北冥境实在太过浓墨重彩。
起来,那么多年过去了,易辞的容貌好像没有怎么变过呢。
想到此,卿言忽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按照年岁推断,当时不过是孩童的易辞,为何对当年清羽族的事情记的那么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容貌怎么没怎么变过呢?
即便是保养的最好的王公贵族,这么多年过去,音容相貌也不可能同多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
可他……
身有煞气却安然无恙,异常强大的灵力术法,与浑沌之地的秘密纠缠,与月神的相识,多年未变的容貌……
易停舟,杀人如麻……
卿言被自己的想法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易辞发觉她的异样,蹙眉问道。
卿言怔仲地抬眸望他,眉眼冷峻,眼眸深邃,瞳孔漆黑如墨,此刻望着她,眸中尽是关切,是她熟悉的人。
可……易辞,你究竟是谁?
卿言垂下眸子,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美人妹妹,你哥哥我不会怪罪你忘记我的,当然了,更不会打你骂你,或者吃这个混蛋的醋。所以你别害怕呀,这脸煞白煞白的,是被哥哥我强大的魅力吓到了吗?”
慕扶疏调息的差不多了,一睁眼便看见卿言异常煞白的脸色,心中一惊,忍不住关切道,只是话间还是有一些贫嘴的意味。
卿言收回思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道:“我这个哥哥若是正常一点,我就放心了。”
“哎呦呦,看看,看看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亲哥。”慕扶疏笑道,“也不求你胳膊肘朝我这边拐了,但也别拐外面拐的太厉害呀。”
“你不是不怪我忘记你吗?怎么又在嫌弃我胳膊肘往外拐?”卿言眯眼笑道,“唉,你还是和时候一样,话都不算话的。”
随着和慕扶疏的交谈,卿言关于时候的记忆,想起的越来越多。
卿言第一次见到慕花花和慕扶疏时太过激动,认为是家人来看她了,一时高兴就抱了抱外公。
抱完外公想抱慕扶疏时,慕扶疏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理由十分有道理。
“年纪,怎么就这般不知轻重?以后要记得,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是要矜持一些的,万不可对男子太过主动,更不可投怀送抱。”
幼时的慕扶疏脸上还有一些婴儿肥,脸肉嘟嘟的,却十分严肃地劝诫卿言,活像一个大人。
想起幼时的慕扶疏,卿言就一阵头疼,她这个哥哥的脑回路实在不像是普通人。
第一次见她觉得她长得好看,就自认为她的脸是假的,还以为她是妖怪变的,二话不,上来就撕扯她的脸,要不是外公及时制止了慕扶疏,恐怕她就要毁容了。
幼时的慕扶疏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歪论,非什么北冥境的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会开口话,就逼着她去树林里给他抓动物。
幼时的孩子哪有什么战斗力,于是幼时的卿言被慕扶疏逼入森林后,险入熊口,被及时赶到的姑姑救下。
两个孩子一身是血,被罚跪在院子里,虽然只有短短一刻钟,但从没有被姑姑过一句重话的卿言,在险被熊吃掉和姑姑惩罚的双重打击下,哭的惊动地。
姑姑心疼她,为了哄她,给她抓了好几只兔子让她玩。
就在她和兔子玩的不亦乐乎时,慕扶疏又背着手来到她身边,问她有没有听过什么五指歌。
孩子哪会记仇,卿言在兔子的软萌攻势下早就忘记了慕扶疏的劣根性,傻乎乎地回答不知道。
结果慕扶疏笑了一下,从她的手中夺走了兔子,在卿言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无辜的兔子就被慕扶疏扔进了正在燃烧的火焰之汁…
在卿言惊吓大哭时,慕扶疏还在旁边笑着和她解释慕扶疏版的五指歌: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老虎没打着,发现兔子。
兔子有几只,全都入我腹。
那一幕对幼时的卿言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纵使后来卿言记不清慕扶疏的样子了,但是对兔子的心理阴影持续了很多年。
所以在街上遇见慕扶疏对女子那么无情时,卿言第一个反应是躲,感觉只要遇见慕扶疏,就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哎哎哎,怎么话的,你……”
“咳咳,两位。”难也插话道。
卿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对慕扶疏吐了下舌头,低头喝茶不再话。
“你和云柯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也收了揶揄的神色,冷凝向慕扶疏。
听到李云柯的名字,慕扶疏轻叹了口气:“我也很后悔闯入她的坐辇,惹了这么一个祖宗。臭道士,你放心吧,我就亲了一下她,其他的我可都没做。”
难也的眸色冷了几分,冷道:“宫禁森严,你们是如何联系的?”
慕扶疏拿起扇子,道:“哼,区区皇宫如何拦得了本公子?”
慕扶疏目光透出些无奈:“我只是想到宫中讨些美酒喝,结果冤家路窄居然又遇见了那丫……咳,公主,还被她骗走了我的手镯。”
放下扇子,慕扶疏看向难也,疑道:“你这妹妹真的是从养在宫里吗?怎么那么能折腾?骗走我的手镯不,还以手镯威胁我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