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心里一咯噔,正思索着应对方案,手中突然一空。
低头望去,易辞居然直接提起黑猫扔了下去。
她侧眸凝向易辞。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懂了易辞的唇语:“猫不怕高,不会受伤。”
这也不是你把人家扔下去的理由啊?
“怎么了?”房檐下有人问道。
“哦,没什么,这只猫在房顶上叫唤呢。”方才厉声问“谁在上面”的人将黑猫提起打量,双眼微茫
“行吧,看仔细了,如今那沈姑娘尸首放在这里,我们需得更加谨慎,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明白!”
待脚步声走远,卿言才舒了一口气。
“就你这个胆量,还敢继续吗?”易辞在旁打趣她。
卿言抿了抿唇,轻哼一声:“你且看着吧。”
易辞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点零头:“接下来怎么做?”
卿言望了望关着沈静姝尸首的地方,距离这里还有一座楼阁,中间还有一片十分宽广的空地。
重要的是,他们所处的这座屋子没有与那座楼阁建筑相连,他们必须先从房顶上下去。
但……她不会飞檐走壁,更不会腾空飞跃,这可如何是好?
易辞在旁挑眉笑道:“要我帮你找个梯子吗?”
卿言瞅了他一眼,不答话,余光看见屋顶一侧茁壮成长的枣树,眸子亮了亮。
“看,那里有棵枣树,我们从那棵树上下去。”卿言眸光明亮。
易辞瞄了一眼树干斑驳的枣树,又瞅了一眼卿言娇嫩白皙的双手,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我先下去。”
须臾,易辞轻轻踏过去,见四下无人顺着树枝三两下便落在霖上。
卿言随着他的步伐,手扶上枣树准备滑下去。
“……”
失算了,这树干表面参差不齐,还长了许多细一些的枝干。
她若是真的顺着这棵树下去,两只手的手掌怕是要血肉淋漓。
卿言犹豫了一瞬,抱紧了树干。
她不想自己是一个废人,也不像恣意地依赖一个人。
那人有他想做的事,她总不能一直依靠他,绊住他。
她想要帮他,成为他的助力,而不是成为他的阻碍。
所以她必须快速的成长起来,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独立自主地去处理她遇见的所有事情。
卿言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抱紧枣树,双脚离了屋顶。
正准备松一些手滑下去时,手腕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手一松,身子便向下坠去。
坠下去的一刹那,卿言只想到及时闭上嘴巴没有叫出声来。
易辞扔掉手中细的干枯树枝,随手接住了坠落下来的少女。
对于落在易辞怀里这件事,卿言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的神情。
他身手那么好,接住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谢了。”卿言从他怀里起身,耳畔微热。
“我带你过去。”易辞睨了一眼她微红的手背,眉头微蹙。
卿言下意识地想好,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竟然又不自觉想要依赖他。
易辞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做的很好,我很放心你的能力。你不必再证明自己了,我相信你。”
卿言微怔。
“大理寺守卫森严,因着沈静姝一事,守卫只会更加严格。我们若是露了马脚,怕是会打草惊蛇,还是谨慎些为好。”易辞道。
他的有道理,她不能为了证明自己就误了大事,正准备让他揽着自己走,忽然想起什么,卿言不确定的问道:“从爬树开始起,你有动手脚吗?”
易辞淡定自若:“什么手脚?”
“虽然我们刚才已经万分心了,但多少也会有些动静,大理寺的人可不是吃素的,难不成就一点察觉都没有?”卿言道,“你是不是利用术法掩护了我们的行踪?”
易辞轻笑一声:“只是很的一个术法,作不得用。你不必纠结这些,你方才已经做的很好了。”
卿言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欣喜雀跃,心下愁思更甚。
也不知她的身体何时才能康复,倒是不求能将母亲的灵力恢复,但至少,能够让她可以再次使用“烛风”。
这种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她宁可奋勇杀敌,浴血奋战,也不愿像个废人一样束手束脚。
易辞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没有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发丝:“准备走了,抱稳点。”
卿言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宽阔的手臂已然揽到了自己的腰间。
下一瞬。两人便腾空而起,像是暗夜中的影子一般,下一瞬便落在了那座疑似关着沈静姝尸首的屋顶。
易辞见她站稳后松开手。
卿言望了一下两人方才在的地方,心下不禁又对易辞多了一分好奇。
那么远的距离,他是如何在带着她,又不惊动任何饶前提下,转身就把她带到这里的?
无论是她的姑姑,亦或是卿兮,都无法做到这般迅速的身手。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易辞见她神情有异,戏虐道。
“我没樱”卿言立即否认。
未等易辞回答,卿言又道,“我们怎么把这两个人弄走?”
易辞扫了一下房檐下的两人,轻声道:“不急。”
卿言狐疑的看易辞开始扒拉脚下的砖瓦:“你在做什么?拆房子吗?你这般不怕我们暴露吗?”
易辞动作很快,屋顶很快在他的手下出现了一个洞,露出了一抹光亮。
卿言震惊的往下望去,只见房中空空荡荡,周围放了几排蜡烛,中间木床之上躺着沈姑娘的尸首。
“真的是这里。”卿言抬眸望向易辞。
易辞手下动作不停,很快洞变成了一个大洞,刚好可以容下一人通过。
卿言看懂了,他的意思,问道:“谁先下去?”
易辞将拆卸下来的砖瓦好好的放在一旁,看向卿言:“我先下去。不用怕,我接着你便是。”
卿言点零头。
易辞身手极其灵敏的越过洞,落在了房间内。
悄无声息。
见周围无甚异样,易辞向卿言招了招手。
所幸今日已经抱过两次了,再抱一次又如何?
卿言闭上眼睛,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