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柯望着难也和卿胥,眼神复杂,眉头微蹙。
察觉到慕扶疏的视线,李云柯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慕扶疏看着李云柯半晌,摇了摇头:“无事。”
慕扶疏自然不会说在方才那一刹那,他居然油然而生出一股挫败感。
多少姑娘都都想对他投怀送抱,驱寒问暖,可未曾想,他好不容易凡心动了,动心的对象却对他不冷不热。
不仅如此,还要将他推开来。
这让他太挫败了。
挫败的心情没有打倒他,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像是盆热油洒在了灼灼燃烧的烈焰之上,慕扶疏的斗志在一瞬间“蹭蹭蹭”高的厉害。
手心绿色光芒大盛,掀起巨大的狂风,吹得人衣角飒飒做响。
申长枫周身的黑煞竟硬生生被这狂风吹散了些许。
李云柯的瞳孔微微张大,狐疑道:“你用了什么术法?怎么突然间这么……”
顿了顿,又蹙眉道:“你不会是用了什么禁术吧?慕扶疏,你别乱来呀,打不过也没有人会埋怨你,你不要为了一点面子就拼命啊。”
慕扶疏嘴角抽了抽:“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吗?”
李云柯一滞,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没想到你这只野山鸡还是有点儿真材实料的啊。”难也见黑煞稀薄了些,有些惊讶地望向慕扶疏。
“毕竟是镜漪族的少主,哪里能真的不学无术?”卿胥淡淡开了口。
难也一怔,嗤笑道:“雕虫小技罢了。”
卿胥看了一眼难也,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什么话,眼神越过难也和申长枫望向殿内。
“臭道士,你魅力不行啊,人家姑娘在你身后都不看你,一心只瞧姓易的那个混蛋。”慕扶疏余光瞥到,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难也眼神一凝,冷冷地看向慕扶疏,那眼神分明是带着寒光利刃,刺的慕扶疏身子不觉一抖。
不过慕扶疏哪里是轻易服输的性子,不怕死的继续道:“你瞪我也没用,人家姑娘就是在看殿内。”
卿胥担忧的视线收回来,神情有些许的尴尬,轻咳一声道:“慕公子有所不知,我看的,并非是这位成为了易少主的容道长,而是他怀里那位……”
“怀里那位?你看我妹妹看嘛?我告诉你啊,镜漪族家大业大,我们可不稀罕你们清羽族,我妹妹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清羽族就怎么着的。”慕扶疏轻扬下巴,眼神有些不善。
虽说慕扶疏有些玩世不恭,不过一年前的事情他也有所听闻。
无论慕扶疏怎么对待卿言,在他心里卿言就是他的亲妹妹,除了他,谁也不能伤害自己在乎的人。
卿胥虽说是对卿言比较友善的,但是恶其余胥。
他讨厌卿兮、雪夫人以及面前一脸欠揍表情的申长枫,因此也一并讨厌了卿云,卿胥诸人。
语罢,慕扶疏侧过身子瞄了一眼卿言。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慕扶疏一口老血都要气吐出来,鬓角青筋凸起,手中绿光更甚,狂风大作。
李云柯和难也有些诧异的随着慕扶疏的眼光看过去,结果这一看,两人皆是怔愣一瞬。
他们在殿外与申长枫抗衡僵持,气氛剑拔弩张。
里面易辞和卿言二人居然在卿卿我我。
“别拦我,那混蛋是在干嘛?他,他居然抱卿言!不仅抱了,还居然,居然……”慕扶疏气的无与伦比。
李云柯收回视线,手抓住了慕扶疏的衣袖,无奈的劝道:“也许是你看错了,生气也要挑时候,你这会儿可是在同一个魔打架啊。”
慕扶疏低头看了李云柯一眼,化气愤为力量,把怒意悉数发给了申长枫。
难也虽说有点怔愣,但总体还是镇定的,只喃喃了一句:“这千年老顽固开窍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然后就收回视线继续与慕扶疏联手对抗申长枫。
申长枫一年前受了伤,虽然在过去一年里不停地疗伤,但旧伤难愈,这具身体的战斗力有些微的下降。
再加上难也和慕扶疏两人携手对敌,于是三人形成了一副“三国鼎立”的模样,在原地僵持半晌,谁也不落上风,谁也不落下风。
难也和慕扶疏有闲工夫看殿内,申长枫自然也有。
申长枫看了一眼殿内,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的光,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难也微微皱眉,冷声道:“你在得意什么?”
申长枫看向难也,目光在触及卿胥时怔愣了一下,转瞬即逝,而后目光冷寒,泛起微微的红光,声音也变得更加浑厚低沉:“你这凡尘小儿好生狂妄,本座的心情你竟也敢随意猜测?”
难也紧紧锁了眉头,先与卿胥对视了一眼,又与慕扶疏对视一眼,蹙眉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什么本座?”
申长枫倏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眼神轻蔑,带着不屑一顾的情绪扫了难也一圈,似是有些怜悯才愿意开口回答:“这些年,就是你在他身边的?根骨不错,悟性也高,可惜啊,你注定是凡人,做不到无情无心,和他这种人做朋友定会不得善终。”
难也目光忽然一滞,心跳骤然加快,身子都有微微颤抖起来,不可置信道:“你是……那个……”
申长枫露出了一个诡异的淡笑:“他居然告诉你了……哼,本座倒是有些欣赏你了,可惜了,你是他的朋友。不然,还能助你脱离凡尘苦海,也让你免遭迫害。”
难也身子还是有些微的颤抖,但目光恢复了坚定,冷声回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用从你口中知道什么。”
申长枫不置可否,轻蔑地嗤笑一声,带着怜悯的目光看了眼申长枫,又将视线移回殿内:“你看,一切都如本座所料,不逢危矣,人间终是会重蹈覆辙。”
难也眉头紧锁,眸中怒意喷薄:“你是什么意思?你又做了什么?”
申长枫抬眸浅浅笑了笑,沉默不语。
殿内。
卿言只觉满身焦躁不安,神识混沌,慌乱间,感觉有一股清澈的清泉涌入身体,带来了一些凉爽。
易辞抱着卿言,手掌在卿言背部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像是在安抚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而卿言埋在易辞的颈窝里,牙齿尖利带着鲜红的血液,随着纤细白皙的脖颈处的动作,将易辞的血一点一点吞入体内。
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在不停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