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身体和神智受损严重,情绪过于激烈,没有发觉身体的异样。”
易辞解释:“在灭灵阵中,旁人也未曾见到,你的额上出现了雪花印记。”
“雪花?”
“嗯,雪。”易辞温柔的重复。
电光火石之间,卿言明白了些什么:“难不成,我前世……是雪?”
“嗯。”易辞淡淡回复一句。
“……所以,我出生时下雪,帝都之后的雪……是因为这个?”卿言挑眉。
“是的。”
“哦。”
“?”易辞看她。
“别这样看着我,你是桁莫我都不惊讶,这件事自然也不会惊讶。”卿言抿了口茶。
茶色清润,茶香怡人,热的她心暖。
易辞这次应该就没有瞒着他的事了。
“话说,你不饿吗?”卿言望了他一眼。
“不饿。”易辞走回来坐下,面上出现一抹奇异的神色,略犹豫道,“昨晚……”
卿言心跳骤然加快,脸上有些微热,逃避似的低了低头,急饮一口茶。
“还难受吗?”易辞终于吐出这句话。
“……”不小心喝到了茶叶,不能吐,卿言默默咽了下去,“嗯。”
“嗯?”易辞眉头蹙起,作势要起身,想到什么又坐下,“……需要药吗?”
“不需要。”卿言脸色涨红,“你别说了。”
“……我已经让人告诉圆圆你在我这儿,你安心在这儿休息。”易辞道。
“圆圆?你弟弟吗?”虽然昨日隐隐已经猜到了,但慕阿容离世后,未曾听闻易渊还有什么孩子。
“你有所不知,那个圆圆才是易渊和慕阿容的亲生儿子。”易辞解释,“那孩子当年出生身死,不是因为天生疾病,亦不是有人蓄意伤害,而是因为……我那时方从海底离开,身上煞气未稳,不小心伤到了他。后来我调虎离山将他带走置于婆娑海底,用了三百年的灵力才救回他一命。”
“一个凡人因煞气而亡,只用了三百年灵力便可救他?”
“这孩子,有神明之相,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场劫,渡过了,便过了。”
“他未来也会是神明吗?”
“如若天下太平,他会。”易辞道。
卿言笑了笑:“会的。”
易辞愁意未散:“你久居慕府与世隔绝,这一路又有我派人暗中相互,有所不知,如今的天下已经大不相同,邑娄国借妖魔之势已然吞掉了大片山河,只剩中州这最后的饭食了。”
“我如今已经可以自由使用烛风,我们要不要去帝都帮一下?总不能让人间落到心思不正的人手上。”
“这是自然。”易辞饮了一口茶,面色淡淡。
“等等。”卿言忽然想到什么,倏然起身走到易辞身旁,拉起他的手腕,半晌蹙眉道,“你身上煞气无法控制,难不成是因为……”
“……这两年我也曾暗中参与战场……杀伐之气太盛,煞气得到了滋养……如今,已经渐渐控制不住了。”易辞缓缓开口,把手伸了回去。
卿言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真的没有办法吗?”
易辞见抽不出手,索性任她握着:“若是有法子,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那你……你做什么?”卿言怔怔地近距离看着易辞,耳朵微红。
易辞抱着卿言走到花海后的一处房间,将卿言放在软榻之上。
“你再休息会儿,别想太多了。”易辞犹豫一瞬,俯身坐在床沿,低声道,“我不走。”
“昨晚那个桃花妖点的香对你伤害大吗?”卿言问道。
“不妨事,睡吧。”
卿言静静观察他半晌,忽道:“西戎有点冷,我能不能……”
卿言脸色微红,往床的内侧移了移:“我能不能向你求个暖?”
“……”易辞神色微怔,身子坐的笔直,随手挥了一把,炉子里燃烧起炽热温暖的火焰,“不必。”
卿言的脸被火光照的红扑扑的,双眼因为昨夜未能好好休息,泛着点点荧光,清澈湿润,像是雨后花瓣上的露珠:“你再去拿一床被子便是。”
“……”
窗外梨花飘雨,屋内火光渐歇,逐渐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卿言侧头瞄了一眼易辞,呼吸平稳,睫毛长长,是熟睡的模样。
她静静地看了半晌,然后缓缓起身,给易辞掖了掖被角。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卿言望着易辞睡梦中禁皱的眉头,悄悄伸出手指在他脸颊上空轻轻描绘几瞬。
离了屋子,卿言在院子里有些迷茫的寻找着目的地。
“那么大的楼阁,怎么那么难找?”卿言找了半晌,脸上出了些薄汗,身子热乎乎的,叉着腰站在原地张望。
“小嫂嫂,你在这儿呀。”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稚气又富有活力的声音,卿言转身望去,只见夜凌族的二公子易圆圆欢欢喜喜地向她跑过来。
“……小嫂嫂?”卿言满脸问号,中间交叉分布几根黑线。
“是啊,你昨晚不是和哥哥在一起的吗?我娘亲说过,女子若是和男子共处一夜那便就是夫妻了,你和哥哥如今这般岂不是夫妻吗?那你定然是我的小嫂嫂了。”易圆圆满脸天真。
“额……”
他是被保护的太好,还是隐藏的太深?
“小嫂嫂,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易圆圆见她四处张望,脸上隐隐有些薄汗,便问她道。
“我……晨练呢,顺便看看风景。”卿言胡诌了一通。
“那个……哥哥没有陪着你吗?”易圆圆眼神搜寻一圈,有些犹豫地问道。
“你是要找他?”卿言见易圆圆脸色奇怪,心下生疑。
易圆圆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凑近脑袋低声道:“我很久没有见过哥哥了。”
“很久?”卿言皱眉。
易辞体内的煞气已然控制不住,西戎地处偏僻,灵气也充沛,他不会让自己在外面呆太久。
“小嫂嫂有所不知,哥哥他……不喜欢我,不愿意见我的。”易圆圆微低下头,神色落寞。
他身份特殊,又一个人太久,对谁都不会太热忱的。
想归想,卿言露出一个十分和蔼的微笑:“怎么会呢?你们是兄弟,他很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