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连许握着棍子的手紧了紧,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女孩倔强的背影。
沈天岚在一旁也没插话,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话没多少分量,傅乐愉也从来不听她的。
傅连许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垂首叹了声气,沈天岚走过去,柔声道:“连许啊,没事,小愉脾气硬,明天就好了。”
“沈姨,我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傅连许问她。
“有时候啊,不是过不过分的问题,小愉她十六了,难免多有点自己的想法,这孩子,吃软不吃硬,虽然不听话,但道理她都懂。”
傅连许沉声“嗯”了一声,拿起棍子,回到了房间,沈天岚也紧跟着,想上去看看傅乐愉。
沈天岚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哭腔:“我不想理你。”
傅连许听到这声,开门的动作一僵。
“小愉,是妈妈,你没事吧,我担心你。”
里面没说话,但还是断断续续有哭声传来,沈天岚准备打开,发现门朝里反锁了。
她继续敲了敲门,面带忧色:“小愉,给妈开开门。”
刚准备继续抬手,门在面前打开,傅乐愉眼睛红肿得站在门前,头发微微凌乱:“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嗯,好,晚上关好门窗,小心感冒。”沈天岚叮嘱她。
“知道了。”傅乐愉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旋即,关上了门,落了锁。
傅连许在隔壁门口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晚上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终究还是把沈天岚的话当了耳旁风,窗户大敞着,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反正,第二天起来就浑身发烫,生病了。
沈天岚喊她吃早餐的时候,敲门敲了许久都没反应,才拿来备用钥匙开了门。
床上的女孩脸上没一点血色,窗户大开着,可能是因为冷,被子下的身体微蜷着,手脚冰凉,额头却热的滚烫。
沈天岚慌了神,火急火燎地把傅连许喊了上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傅乐愉其实还有点意识,但头实在重,眼皮也抬不起,沈天岚抱着她在后座,只是断断续续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她。
到了医院,检查过后,打了退烧针,挂上了吊瓶。
傅连许公司那边有个重要的会要开,陪她到一半的时候,就不得已先走了。
傅乐愉醒过来,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天花顶,鼻翼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动了动身子,骨头有种要散架的感觉。
察着她的动静,沈天岚也缓过了身:“小愉,醒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妈可担心死你了。”
“没事,没那么严重。”傅乐愉看了一圈,眼神垂了下来。
沈天岚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解释道:“你哥刚走没一会,公司有个会要开。”
“哦。”声音冷淡,约莫有着一丝落寞。
沈天岚拿过温度计又给她测了次体温,降了不少,37度5,刚来医院那会39度,可把她们吓坏了。
“一会你哥开完会,就来接咱们回家。”沈天岚把被子给她往紧掖了掖,叨叨道:“你昨晚是不是没听话,早上我进去窗户是开着的,这才受凉了。”
“昨晚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就给忘了。”傅乐愉苍弱地回应着她,脸上没什么情绪。
沈天岚也已经习惯了她的淡漠,自己虽从来没和她说过什么,但她总觉得傅乐愉什么都知道,心里和明镜似的,除了加倍的关心,她想不来什么弥补的方法,更没勇气和她说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