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指着李老太太的鼻子大骂,他们家愿意给李红梅这个二手货彩礼钱,那是给她自己儿子做脸呢,不是他们家看中李红梅。要是老李家不把彩礼钱陪嫁过去,李红梅就别想进他们家的门子。
结婚当天,女方都到男方家门口了,结果男方不让进门,又给送回娘家,那是丢脸至极的事情。
要是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老李家丢了人不说,彩礼钱还要还回去,而且李红梅也彻底砸在娘家嫁不出去了。
李老太太厉害了一辈子,没想到新亲家不光打架骂人比她厉害,就连干出来的事儿,也比她要不留后路。
实在没法子了,老李家只能把男方家里给的彩礼,一分不少的给李红梅陪嫁过去,李红梅这才算是再次嫁了人。
李红梅那新婆婆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也把李红梅看得很紧,就怕她惦记留在老云家的两个儿子,没心思跟她儿子过日子。
再加上现在是农忙的时候,按说李红梅应该没时间过来,她咋就突然跑来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接着道,“那李红梅真是让她娘家妈给害啦,新找的这家人可不是啥好人家。李红梅刚刚过来,我瞅着她脸上青了一块,指定是在婆家挨打了。”
云裳:“……”
想当初,李红梅在老云家作天作地,就差把整个老云家卖了贴补娘家,云二川也没有动过李红梅一个手指头。
要不是李红梅实在过分,老实到窝囊的云二川也不会起跟李红梅离婚的心思。
现在可好,李红梅成功把自己从老云家这个福窝作出去了,一转眼,又让娘家给送进了狼窝,嫁了个家暴男。
这才刚开始,李红梅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想到李红梅都嫁人了,云二川这么多年却还是没有动静,云裳又忍不住八卦了。
“奶,我二叔现在是个啥情况?铝厂好几万工人,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他到底想找个啥样儿的?”
“你二叔今年倒是松口了。之前不找人,是觉着栓子和小黑娃太小,担心后娘进门对栓子和小黑娃不好。现在栓子大了,小黑娃也说六岁啦,还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再有我和你爷看着,倒也不怕栓子和小黑娃吃亏。”
云裳顿时来精神了,从炕上爬起来,一脸兴奋地问,“奶,这么说,我二叔是有情况了?”
妈呀,老实人终于肯找媳妇了!
素了这么多年,再不找的话,真担心云二川身体会憋坏。
说到正事儿,老太太也不烧火了,四下看了一眼,走到炕沿边坐下,用同样兴奋的声音小声道,“你姑跟我说,她上回跟小周去铝厂给你二叔送衣服,瞅见你二叔跟一个女坐一桌吃饭呢,估摸着你二叔是起心思了。”
云裳眼睛都亮了,“奶,那我姑有没有打听那女的是啥情况,跟我二叔合适吗?”
云二川就是个普通工人,没钱没房,还有俩拖油瓶儿子,一般条件好的女方,哪能看上云二川这样的情况?
可要是女方条件太差了,云二川以后的负担不得更重吗?
听了云裳的问题,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了,笑着道,“打听了!你姑一出铝厂就让小周打听了!那女的也结过婚,说是婆家嫌不能生,两口子离婚了。
你二叔跟前已经有栓子和小黑娃了,以后要不要娃都行。奶啥都不图,只要那女的人好,能踏踏实实跟你二叔过日子就成,咱可不嫌弃人家。”
见云裳眼珠子都瞪圆了,老太太又叹了口气,摸了摸云裳的脸蛋儿,“就是你二叔,前些年老是念叨着想要个闺女,这要是跟这女的成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有闺女啦。”
云裳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安慰老太太,“奶,咱家栓子白白净净的,长得又好看,你让我二叔把栓子当闺女养得了。儿子有小黑娃一个就够了。”
老太太被云裳的话逗乐了,伸手轻轻拍了云裳一巴掌,笑着道,“尽胡说!小子娃就是小子娃,咋当姑娘养?栓子都是半大小子了,要是听你这么说,指定跟你急。”
栓子小时候性子慢,脾气又好,确实跟个小姑娘似的,可现在都说九岁啦,也经常跟一帮皮小子混在一起玩,哪儿还能是以前的性子。
再说男娃就得有男娃样子,要是真像女娃娃,那才完蛋哩。
云裳嘿嘿笑了两声,又问老太太,“奶,上回不是说栓子和小黑娃户口快解决了,现在办好了吗?”
再不把户口弄城里去,村里人就该有意见了。
云二川在城里当工人,每个月赚的不少,结果老爹老娘,还有俩孩子却留在村里当四属户,时间长了,村里人肯定要有意见。
想想也是,云二川现在正是壮劳力,下地干活能拿满公分,结果他却不给村里做贡献,跑到城里吃上了国家饭,把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丢在村里吃村里的粮食,这不是村里人拿粮食替云二川养活一家子吗!
虽说老爷子现在还在下地挣工分,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又能干多少活儿?
再说云二川挣得钱又不会分给村里人,谁家能乐意出粮食帮他养活一家子?
说到户口的事儿,老太太立时心情大好,脸上也笑开了花:
“办好了办好了!那年时年娃子把小洋楼的房子卖给你二叔后,你二叔就去做了登记。把小洋楼的房记在栓子名下,把他自己名下那块巴掌大的地基,记在小黑娃名下,他自个儿的户口转去了铝厂。
上个月,栓子和小黑娃可算等到指标啦!
还是你那时候好,买了房就能落户口,栓子和小黑娃晚了一年,这户口就得等指标。好在总算是办下来啦,他俩以后也能吃上供应粮啦。”
两人正说着话,栓子和小黑娃走了进来,小黑娃耷拉着脸,嘴巴撅得简直能挂油壶。栓子也板着脸,眼角还带着怒火,进门后,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