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韩晨给清明的生日礼物,那就让清明收起来,等明年韩晨过生日,你记得提醒清明回礼。”
白清正看着包裹里的肉和小米,想象着自家蠢弟弟跟个家庭主妇似的,到处寻摸吃食给韩晨回礼,莫名有些想笑。
白宴诚摸了几颗杏子,往嘴里塞了一颗,一边慢悠悠的上楼,一边含糊不清的吩咐白清正,“这杏儿挺甜,别吃光了,给你妈留点。”
白清正无语半晌,从一堆熟透软烂的杏子里挑出十几颗稍微硬一点的,装在大碗里收进厨房。
刚进厨房,白清正就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噗嘶!噗嘶噗嘶!”声音,侧身一看,自家的蠢弟弟正从房间里探出头,鼓着嘴巴冲他发信号呢。
看见白清正从厨房里出来,白清明蹑手蹑脚的下楼,小声问,“大哥,爸是咋说的?有没有说要收拾我?要不要查顾哥?”
“顾哥?”白清正眉头一跳,幽幽第道,“顾光宗也姓顾……”
“我是说的是时年哥!可不是喊顾光宗那个傻叉!”白清明急了,不等白清正说完就急急反驳。
“那就说名字,别一口一个顾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喊顾光宗呢。”
虽然知道顾时年没有问题,可白清正心底里还是对顾时年喜欢不起来,这会儿见自家弟弟一口一个顾哥喊着,心里头更不舒坦了。
白清明可不知道自家哥哥在想什么,听了白清正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当即点着头道,“大哥说的对,以后我不喊顾哥,就喊时年哥。”
白清正:“……”
“大哥,你快说说,爸是咋说的,时年哥这些东西我能收吗?”
“能收。”白清正狠狠给了白清明一个爆栗子,“还有,这些东西是韩晨给你的,不是顾时年给你的!等韩晨生日的时候,你也要回礼,记住了吗?”
“嗯嗯,记住了。”
在白清正说话的时候,白清明早已眼疾手快的给自己和白清玥捡了一碗杏子,然后捂着被敲得红红的脑袋,一溜烟的跑上楼了。
至于白清正说的给韩晨回礼一事,压根就没入了白清明的耳朵。
白清正看着蠢弟弟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想到顾时年,不由又有些想笑,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
顾时年虽然也是顾怀庆的儿子,但他面容俊逸疏朗,眼神明亮坚定,嘴角边又总是挂着柔和的笑意,身上没有一点顾怀庆阴冷沉郁的影子,这样的孩子,又怎么能干出抛弃亲生母亲、认仇人为母的事情。
再说了,就算顾时年真的跟顾怀庆做局,演了一出父子决裂的戏码来打入白家,顾怀庆也不能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让全省军政两界的高层看他的笑话。
工作上被人压了一头,可以慢慢来,总能找到翻身的机会,可名声一旦臭了,顾怀庆就再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两者之间孰轻孰重,顾怀庆比谁都清楚。
所以,顾家父子这是真的决裂了,顾时年借韩家兄弟接近白家,确实跟顾家无关。
想清楚这一点,白清正心里又有些佩服顾时年。
这个时代,一个孝字,可以压垮不少铮铮铁骨硬汉的脊梁骨。一个政委家官少爷的名头,也可以引得不少成年人丢掉脸面,抛弃做人的尊严,向敌人低头。
可顾时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却能抵挡住这些诱惑,情愿跟着下苦力的母亲,做工人家庭的孩子,也不愿意跟随父亲,做受人追捧的官少爷,而且还能想法子借周明娟的手,当机立断的跟顾怀庆断绝父子关系。
光是这份魄力,就远胜许多成年人。
白清正被白宴诚夫妇教导的极好,哪怕他还是对顾时年提不起好感,心底里也不会否认顾时年的优秀,更不会吝啬自己对顾时年行事作风的夸赞……
白宴诚并不知道自家两个儿子都快被顾时年圈粉了,等到楼下熄灯后,又摸黑下了楼,打了个电话出去。
他一直记着白清正说的顾时年问了不少小七的事情的话,之所以没有答应白清正要细查顾时年的底细,也是因为事情有可能会涉及到小七,在没有查出结果之前,他不想透露任何口风,让林文岚、以及几个子女再失望一次。
他是男人,是父亲,这种失望至极的锥心之痛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在白宴诚打电话的时候,顾时年也拉着云裳坐在空间里,说着她的身世,以及白家的情况。
云裳简直惊呆了。
愣愣的看着顾时年,过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二哥,你,你是说,我这个身体是司令家的女儿!我叫小七?”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云裳真没想到这副身体的来路会这么大。
难怪原主一早就被敌特瞄上了。
用军区司令女儿做人质,底下的人哪敢轻易动手?
这个人质的份量着实不轻。
顾时年压下心底的酸涩,再次开口道,“阿裳,我问过白家的小儿子,你在白家排行第七,小名就叫小七。白家这些年一直在找你,特别是林文岚……就是你这具身体的母亲,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大好,大半原因是因为找你的缘故……”
“顾二哥,你不要我了吗?”
云裳打断顾时年的话,语气中隐隐带上了怒火。
“你刚才说过的,张海洋叔叔会帮我隐瞒到八月份,你现在跑去白家干啥?你明明知道白家在找我,你还主动跳出去跟他们接触,还问了那么多关于小七的事情,不就是想引白家人顺着你查到我吗?
顾时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拖油瓶,拖累了你两辈子,现在连八月份都等不到,就急着要把我送走!”
云裳又气又伤心,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着,说到最后,甚至扑过去,小爪子毫不迟疑的挠了顾时年一把。
气死宝宝了!
嫌弃她是拖油瓶就直说,她还能死皮赖脸的死赖着他不成?
干嘛一声不吭的把她卖给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