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焕眼神飘忽,支吾着嘴巴,一时不知如何答复。
但还没等她出言婉拒,身后就响起了一声酸溜溜的笑声。
“依焕妹妹呀,你不会真的以为,夏小姐是来给你庆生的吧?”
听到这话,唐依焕顿时眼神一沉。
她转身朝身后看去,冰冷着一张脸,声音冷意十足,“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美梅摆手讪讪一笑,连忙叹道:“哎呀,你是昨天的生辰,但夏小姐今天才来。这不是明摆着,她是忘了你的生辰,今天才想起来嘛!”
听着李美梅热络又自信的语气,唐依焕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真是无语了……
李美梅是脑子有病吧?
谁给她这么多自信?
而李美梅似乎没有看到唐依焕的冷笑,她仍旧挤弄着那双狭小的眼睛,满脸笑意。
她脸上一副旁观者清的模样,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要我说呀,还有一种可能,她给你庆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说的好听,这是庆生酒,其实就是夏府收拢人心的把戏!”
众人吃着庆生酒,学堂里本是吵吵嚷嚷的。
但随着李美梅一句一句的“别致见解”,众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纷纷听着她的声音。
唐依焕自然知道李美梅是信口胡说,但这样的诋毁,旁人听着却是难辨真假。
感觉到一双双好奇的目光,朝夏冰茉打量过来,唐依焕不禁心头一阵怨气。
父亲诋毁姐姐,她念及孝道,可以忍耐。
这女人,凭什么信口雌黄,败坏姐姐声誉?!
李美梅此举,无疑触动了她的逆鳞。
她双眸盯着李美梅,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但还没等她出口回击,就听到嗖的一声,一双筷子从不远处飞了过来,径直砸在了李美梅的脸上。
啪!
“哎呀,谁扔的筷子!”李美梅疼得大声尖叫。
筷子上还沾着不少油渍,零零星星地洒在她的脸上。
接着,一道响亮的质问声,接着在堂中响起。
“李美梅,你是不是瞎?!”
质问声响彻学堂,众人不由得一愣,寻声望去。
发现出声质问的是一个满脸愤愤的浓眉少年,正站在座位上,胸口气得一起一伏。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胡乱诋毁冰茉妹……姑娘!”粗眉少年红着脖子,大吼着喊道。
接着又声势一转,开始脆声辩解道,“冰茉姑娘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借唐依焕的生辰收拢人心?你看不见唐依焕胸前的玉坠吗?你的狗眼是瞎了吗?!”
一时间,偌大的学堂里回荡着粗眉少年响亮的声音。
众人听着话语,纷纷朝唐夏两女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她们胸前的那对莹莹玉坠,也不由得一阵交头接耳,点头称是。
“是啊,张树根说的没错。我看着唐依焕戴着的玉坠眼生,是今天才有的。”
“对对,我也记得她昨天送饭的时候,什么也没戴。今天的庆生酒,应该也只是走个过场。”
“那玉坠,就是夏府小姐送的庆生礼物吗?”
“诶?你看,唐依焕脖子上戴的那块玉坠,怎么比夏府小姐的还大呢?”
“哎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再大又不是送你的!”
……
李美梅的心计被当众挑破,众人的视线慢慢朝她袭去,似乎接下来就要开始声讨公正。
但奇怪的是,她脸上神色并不慌乱。
她在凳子上挪着身子,蹭到了唐齐山身旁,一手擦拭着脸上的油渍,可怜兮兮地说道:“哎呀,山哥哥你看,张树根拿筷子砸我!”
“不用怕!”唐齐山眉毛一挑,语气自信地说道,“不就是筷子砸了一下嘛,用手擦掉油渍就好了。”
李美梅嘟着嘴,气鼓鼓地说道:“但是我的脸好疼呀!山哥哥,你可不能放过张树根呀!他和夏冰茉是一起的,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啊……”
不远处,已经坐下,正准备继续喝酒的张山根听到这话,顿时两眼一瞪。
这……这什么狗屁辈分?
刚才她还叫唐依焕妹妹,这会儿又叫唐齐山哥哥,李美梅这是脑子有病吧?
张树根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了身子。
“唐齐山,你敢给李美梅撑腰,是跟老子想打一场吗?!”张山根气愤着脸,恶狠狠地盯着唐齐山。
他醉红着一张脸,双拳握紧,横在胸前,摆起了出招的架势。
他知道,自己在冰茉妹妹面前树立形象的机会不多,眼下可不能露怯,一定要有顶天立地的样子。
而且眼下又是他张扬男子气概的大好时机,可不能错过了。
这边,唐齐山见到张山根突然摆出这副蛮横架势,要跟自己决斗,顿时两眼一愣。
谁要给李美梅撑腰?
我啥时候说要给她撑腰了?!
回过神来,唐齐山一把推开了李美梅,连忙回过身子,拱手作揖道:“张大哥,你误会了!”
他指着地上的李美梅,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李美梅,她煽动民意,混淆视听,我……我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倒在地上的李美梅眉头一蹙,一双狭小的眼睛挤成了星星,柔弱着声音哭诉道:“山哥哥,你怎么如此薄情!你说好了,要和我相约相伴,厮守众生的……”
“狗屁,谁要跟你厮守终生?!”唐齐山连忙叫道。
虽然他和张树根同为悟道境初期,但他又不是什么天才,后生总是难敌老人,他哪里打得过张树根?
“算你识相!我给你个面子,不跟你计较了。以后放机灵点!”
冷哼一声,张树根收起格斗的架势,准备坐下。
但他瞧了一眼夏冰茉的方向,却见到她和唐依焕互相夹菜,那一副你侬我侬的景象。
他顿时目光一呆,暗叹一声,在座位上满满坐下,开始自斟自饮。
见张树根收起威势,唐齐山松了一口气,又蹲下身子,伸手去扶李美梅。
“你会不会说话,刚才差点把我害死了!”唐齐山低声叱道。
“嘤嘤嘤……你这个负心汉!”李美梅细着声音哭道。
“谁负心了?”唐齐山眉毛一挑,抬起头来,环顾了一遍四周。
见到刚才那一闹,堂中众人已经转移了注意,
唐齐山又低头朝李美梅看去,低声争辩道,“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