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被若素一抱,当真是又惊又喜。回过神来,却见若素已经放好水桶出了门,正似笑非笑地抱着臂看着她。她低头一笑,扭身进了屋。
玄筝这次伤势不轻,整整躺了三日方才清醒过来。云初和若素也不敢懈怠,却亦是对内伤束手无策,只能干坐着守着她。
第四日清晨,玄筝悠悠转醒,还未来得及言语,李国的护卫便破门而入。
“你们这是做什么?太子妃的宫室也是能硬闯的吗?”若素被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看,忙跑到熟睡的云初身边遮蔽着。
“看起来,十王子与本太子的妻子感情不错,如今竟连本太子的爱妾都一并卷走了。嗯?”一身紫袍的李墨玉面色不善地看着云初与若素的亲昵之状,径自走到床榻边,中指微曲自玄筝苍白的脸颊一路滑到脖颈。
“殿下,我。”
“美人不必多言,这几日圣女都已一一和我讲清楚了。玄筝,你好大的胆子,竟妄图用邪术替他们骗我,往我疼你,宠你这些年!今日,我便杀了你!”那脖颈间的手猛然掐住玄筝,李墨玉恨极了,手下的力道也极大,玄筝拼命挣扎着,奈何被人占了先机,这李墨玉又体质特殊,不敢轻易动用法术。
“你放开她!啊!”若素见玄筝挣扎地痛苦,忙扑上去欲从背后偷袭李墨玉,只是猝不及防被护卫牢牢牵制着。
“若素!你们放开若素!我是太子妃,我命令你们放了他!”
手里的玄筝不再挣扎,背过气去。李墨玉探了探,没了鼻息。方才转身,狠辣地盯着怒视着护卫的云初。
“看起来,王弟连太子妃都骗到手了。不过,你最好没和他做什么逾矩之事。若是做了,坏了我的事又淫乱了宫闱,我便将你们折磨地生不如死!”
“你什么意思?”云初转过身,竭力遏制了眼中的惧意。
“生气了?还是你们真的做了不堪之事?你以为自己还是高贵的安澜国嫡女?安澜国已经完了!如今茹岚太后操纵朝政,你父王也战死沙场。你的安澜国早已是天翎的安澜郡国!”
“不可能!这不可能!”云初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她重重跌坐在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李墨玉。
“云初,云初!”若素见云初如此痛心,唯恐她出事,只能拼命去挣脱护卫的禁锢,奈何气力对比悬殊,只能放弃。
“瞧瞧,真是一对痴男怨女。来人,把太子妃和十王子绑回去,严加看管!”
“是。”
“玄筝也给我带走!”
“殿,殿下、玄筝姑娘消失了,只剩一把断了的琴弦。”
“那便把琴弦带回去。便是化回原型,我也不能饶了她!”
入夜的李国王城一片奢靡之景,今夜是李国太子的生辰。今夜太子大宴群臣,并点名要宿在太子妃的房中。一众丫鬟忙伺候云初沐浴,云初今日遭逢如此变故,心绪不佳,呵斥了众人,独自泡在池中,思绪烦乱。
被带回李国王城后,若素便一直被人软禁在王子们居住的房舍中。今夜的宴饮,其他兄弟尽数出席,唯独他还被困在屋内。
宴饮于他而言倒是没什么,只是他极为担心云初。正急得在屋内坐卧不安之时,那门呼地开了,一个身影一闪而入。定睛一看,是玄筝。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随我去看看云初,我们不能带走她,所以你只能同她说几句话。”
“嗯。”
“那拉住我的手。”
若素递过手去,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阵风卷起,再度落地,自己已身在一处巨大的浴池中。
“去吧,那便是云初。”玄筝说完,就隐没在蒸腾的水汽中。
云初听到身后的动静,也不转身,正欲骂几句,耳边却想起熟悉的声音。
“云初,你还好吗?”
“若素,是你吗?我,我还好。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我,我也很好。对不起云初,我没能保护好你。”
“你别说这个,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别,男女之间总要避嫌的。”若素远远看着云初裸露的后背,手脚有几分不灵活,他慌忙转过身去,手指攥成一团。
“怕什么,我穿上衣服不久好了。”身后传来水花声,穿衣声,不多时,发间滴着水的云初已然面色温柔地站在若素身前。
“云初。我。”若素未曾见过这样的云初,身上的轻纱半透着,他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别过头去。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脸怎么这样红?”云初忙伸手欲去摸,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太子妃,您那里可是有什么事?我们这便进去了。”
“没事,你们,你们都别进来。”
“可是,奴婢们听到说话的声音。”
云初和若素焦急对视,未待云初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若素拉过手腕,两人一同扎进浴池中。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云初低头看了看已经潜入水底的若素,扯下身上披着的外袍丢在水中,遮住若素的黑发。
“娘娘,奴婢只是担心您出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你把守着大门,怎么会有人?不过是本妃方才自言自语骂了几句,就被你们当做天大的事。还不快滚!”
云初侧过脸瞪了那婢女一眼,余光扫过睡下,过热的水温让若素有些坚持不住。
“娘娘可否容奴婢循例检查一二。”
“我是太子妃,岂容你这般僭越?再不走,我今夜便告诉太子杀了你这个贱人!”
“是,奴婢不敢,奴婢这就退下。”
“嗯,去吧。”
那婢女脚步颇为犹豫,云初余光扫过,她不时回头打量着。只是池中的若素已然坚持不住。云初心一横,假借浸泡的名义潜入水底,捧过若素的脸,艰难地吻上,以此替他渡气。
若素此时已经被憋得有些茫然,睁大眼任由云初渡气。云初有些羞涩,轻轻闭了眼。
未免人怀疑,云初迅速放开若素,按住他看,自己猛地出水。不知何时,门外的小丫鬟消失不见了。池边是一只断了的琴弦,云初想到今日所见之景,心下了然,原是玄筝替她处理了那丫鬟。
慌忙拉起若素,那若素出了水,只顾大口喘着气,脸憋得通红。云初想到刚刚水下的一幕,羞红了脸,忍不住背过身去。
身后被人环住,云初本就穿的少,略一挣扎,衣服便褪尽了。俩人都没言语,云初低下头看着水中的白纱慢慢被水流撑开,像一缕白烟。
她转过身,整个身子隔着衣物贴在李若素身上,心中的悲戚一下子涌上来,有了前车之鉴,两人不敢言语,云初被若素揽在怀中无声的哭。
被云初磨蹭了好久,若素终是有些忍耐不住,想要挪开云初,却不期然被云初捧着脸,轻轻地吻上。
云初闭着眼,脸上还挂着泪,楚楚可怜。
若素揽过云初的肩,此前两人未经风月,只知彼此贴着。正欲分开之时,门外传来李墨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