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菜汤,咕噜有声,漫过锅沿喷了出来。油锅里无人去管的天妇罗,逐渐炸得焦黑,就好像厨房里现在的气氛一样焦灼。
两个厨师神色各异,噤若寒蝉,嘴巴张了半天,也没发出声音。
左漪站直,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打破了沉默,“虽然今天还有将近八个小时,你们才能下班,但是现在你们就可以走了。当然,明天开始,也不用来了,赔偿金到时候会直接打到你们的卡上,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联系张律师。对了,锅里的东西,糊了。”
她伸手,指向已经炸成黑色的虾尾,两个厨师却没有看向她手指的方向,而是极其震惊又不满的看着她。
“薛小姐,我们是官先生聘请的厨师,您还没有权利直接解雇我们。”有些膀大腰圆的男厨师说道,他往前逼近了两步,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就是啊,薛小姐,我们就是随便聊聊,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要放在心上,跟我计较。”妇人跟着附和。
左漪伸出一根手指,颇为遗憾的摇了几下,“啧啧啧,这可不行,谁让我天生就是小心眼儿呢,旁人欺负我了,我要是不欺负回去,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两人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对视了一眼,全都皱起眉头。
男厨师接着道:“薛小姐,你如今都要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闹得不愉快,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生根本就不信你。我要是你,就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左漪渐渐收敛情绪,恢复面无表情。
下巴微微抬起,漫不经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一扫过,“谁说我要走了?虽然你们都巴不得我和官泓生离婚,但是很抱歉,我们不会离婚,我也不会走。当然,即使我真的要走,你们也得走在我前面才行,官家可养不起你们这样吃里扒外的员工。”
这两个厨师,在官家工作近十年。平日里没少借着职务之便,从买菜的钱里捞油水,家里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红酒、龙虾、生肉之类的食物,他们也偷偷拿走不少。
原主就看过一次,他们故意喂龙虾螃蟹烈酒,然后当作死虾死蟹带回家自己享用。
她当面训斥他们,并且想跟官泓生报告,去因为官泓生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听她吞吞吐吐的说话而不了了之。
后来她终于说了,却被二人反咬一口,说她是乡下人,勤俭节约惯了,所以不知道虾蟹死了就不能吃,会引起食物中毒。
原主争辩,说亲眼看到他们捣鬼。两人居然想到以退为进的招数,当着官泓生的面,哭诉原主嫁入官家之后的刻意为难,更是主动辞职已证清白。
原主拿不出证据,官泓生当然更相信他们,所以这场闹剧,很快收场,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过后,两人经常给原主的饭菜要么多放盐,要么少放盐,或者故意做一桌子她不爱吃的菜,让原主有苦难言。
原主的纸老虎形象,没有胆量跟他们去官泓生面前对峙,也没有那么聪明,懂得留下证据,所以只能任他们骑在头顶上作威作福。
“薛小姐,凡事都要讲证据的,我们尽心尽力服侍官家两代人,你以为官先生是信你还是信我们?”妇人声音微微抬高,表情也瞬间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