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泓生朝他点了点头,同陈谷握了握手,“今日本应作陪,由于行动不便,还请陈先生见谅。”
“哪里哪里。”陈谷连忙摆手,他可不是什么自诩清高的艺术家,见到官泓生这样的商场巨鳄,实在做不到波澜不惊。
之前他虽然在国外,但是也看到过关于官泓生车祸的新闻。现在真人就在自己眼前,总觉得有些虚幻不真实。
“陈先生住在哪儿,我送你一程。”官泓生问。
“不必了,方才官太太已经替我叫了车,应该快到了。”陈谷很容易就把对左漪的称呼,从薛小姐,改成了官太太。过后对待左漪的态度,都亲和了几分。
几人闲谈几句,来接陈谷的专车已经到了。
两人目送他离开,然后一前一后上了车。左漪无视官泓生冷得让人结冰的眼神,硬是坐在了他的旁边,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
“我以为你不来,怎么突然又来了?”
盘山公路的路灯都亮了,远远望去像是一条镶着钻石的项链。车窗半开,微微海风吹拂,稍微喝了些红酒的左漪,懒洋洋的趴在椅靠上,撑着一只胳膊看着官泓生坚毅的侧脸。
他今天梳了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鼻挺唇丰,莹润而富有弹性,下颚线如同精心雕刻般,每个棱角都恰到好处。只是因为最近常在病中,脸颊微微凹陷,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
左漪忍不住伸手,去戳他的侧脸。手还未碰到他,就被官泓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转头看向她,目光犹如幽冷的海水,绵绵不断的暗潮涌动,将倒映的月光都撞得破碎。
“没有下次。”
左漪歪着头,眨了几下眼睛,“没有下次是指不能让你出门,还是不要摸你的脸?”
“薛左漪,不要玩,你玩不起。”官泓生的语气,是左漪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没有情绪,也没有温度,只是平述直叙,却有着难以抗拒的威压。
可能,这才是他绅士风度下的真实面目。
“哦。”左漪应了一声,抽回手转身坐好。
官泓生把脸转向窗外,任凭夜风吹拂在脸上,将那点莫名的怅然若失吹走。突然侧脸被戳了一下,他转头,正好对上左漪恶作剧的视线和来不及收回的手。
“哼,都瘦成一把骨头,也没什么好摸的嘛。”
“薛左漪!”官泓生咬牙切齿,已经无法维持镇定和风度。
“大不了我也让你戳一下嘛,我脸上有酒窝,你要不要试试?”左漪把侧脸伸过去,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唇边噙笑,脸颊上一个小小的梨涡,煞是可爱。
久久没有察觉到官泓生的动静,左漪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浓黑化不开的眸,仿佛雷达一般锁定在她的脸上。
左漪一时看呆了,突然觉得侧脸狠狠的痛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正好看见官泓生收回的手,不自然的搭在扶手上。
她捂着脸,眼睛红红的,似乎很委屈的样子,“你赖皮,好痛啊!”
官泓生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转头看向窗外,之后无论左漪怎么逗弄,也不愿转身看她。
一直到她觉得没趣了,趴到窗户上看夜景,官泓生才将视线从玻璃窗里那个人影身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