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猛的从床上，坐起，旁边坐着顾老太爷。顾老太爷看着叶落，这个从小在顾家长大的孩子。

眼神中充满了慈祥。对于顾老太爷而言，能活一天也是一天，他老了，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

或许吧，越老越怕死。顾老太爷，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拿命闯出来自己的名声。什么大侠，侠客，人间正光，都是顾老大爷，年轻时候的名声。

顾老太爷老后，看着顾凉的诞生，和叶落的来临。他打心底里，喜欢这两个孩子。顾家谁不知道，只要顾凉有意或无意，提起自己想要成为顾家家主。那顾老太爷，一定会把家主传给顾凉。

“小落，见过老太爷。”叶落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和小时候一样，给顾老太爷拜个好。

但，刚刚经历了剑气的折磨，叶落的身体，虚弱无比。这都没有撑起，又倒了下去。

顾老太爷，看着叶落，说道，“小落，你在顾家的时候，还没有记得你问我，为什么顾家有一个祭坛。”

当初，年幼的时候，叶落不懂事的问顾老太爷，为什么顾家有一个祭坛。顾老太爷，只是呵呵一笑告诉叶落，他会知道的，等他长大。

叶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等他长大，是什么时候。

顾老太爷，只是笑了笑，摸了摸叶落的头。

叶落的眼眶有些湿润，时间过了好久好久，老太爷老了好多。他扭过头，看着顾老太爷，他不知道，还可以这么看着老太爷，看多久。

生命终究会完结，哪怕是顾老太爷也是一样。

一样会化成灰，一样会下棺离世。他还记得，年幼的时候不懂事，他和顾凉不小心，把顾家二叔的花瓶打碎。那是顾家二叔喜欢的花瓶，最后还是，顾老太爷出面，护住了他和顾凉，没让他们俩受一点委屈。

人啊，越长大，越孤单，也越感性顾老太爷如此，顾家二叔也如此。

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长大后，畏手畏脚。怕父母的衰老，死亡。

有些东西长大了，就懂了。

“老太爷，是小落长大了吗。”叶落颤颤巍巍地问道，时间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时候，叶落长大了，顾老太爷更老了。

顾老太爷，点了点头，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叶落头上，揉了揉叶落的头，慈祥地说道:“小落长大了呢，小落变坚强了。不像从前一样，哭唧唧了。”

“小落，我在江湖闯荡的时候，听过一则故事。”顾老太爷，有意无意的扯开话题。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说到底，护不了这个孩子多久。“也算是民间传闻了。”

“也是从那天起，顾家建立了祭坛。”

......

“黑袍人，手里抱着一把剑，剑未出锋，但周围却剑气肆荡。

黑袍人看着脚下剑气肆荡的大陆，大笑起来。

站在他的对面是，是与他相反的白袍，白袍无风自动。

白袍人以人元为气，气聚于四周。

黑袍人，未出锋的剑，即克，出锋。那一剑，劈开了天地，辟出来一道裂口。一丝混沌，凭靠着这一道裂口，穿过黑暗，降临在大陆之上。

白袍人以气化符，企图驱逐混沌。

黑袍人一剑，斩断气符。

白袍人，以气化符。剑与符的对立，战争与和平的争锋。

白袍人，舞动着手指，企图封印这一丝混沌。黑袍人不管白袍人，来的是什么符，只有一剑，只当一剑问之。

当形势正入僵局，无论是白袍人，还是黑袍人，谁都奈何不谁的时候。混沌，开始复苏了。

天地初开是，混沌便存在。从盘古大神开天地之后，混沌与盘古大神，一同进入沉眠。

黑袍人，脸上，几乎癫狂的表情。

白袍人，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一狠心，便以精血化符。

黑袍人的剑，在猛烈的攻击下，逐渐乏力。最后一张符，也就是白袍人，最后一滴精血，将黑袍人，与混沌，封印在一个幼童的身上。

白袍人，自知时日不久，便留下遗迹，与一张符。

之后，我获得了白袍人的传承，和她的最后一张符文。之后顾家便有了那座祭坛。”顾老太爷，随手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杯，小泯了一口，接着说道，“小落，我拜托你一件事。也算是顾家对不起你了，你一定要答应下来。”

叶落疑惑地看着顾老太爷，心里吐槽到，“什么事情会和我有关系啊，不会想让我照顾顾大小姐吧，不行，得想个理由拒绝。”

表面却一本正经的，对着顾老太爷说道，“老太爷，你说吧，如果小落可以做到，小落，一定帮到底。”

顾老太爷，站起了身，面向窗户，一道背影，留给叶落，显的无尽的落幕与沧桑:“小落，我和风老头，之前算过一卦。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祭坛那的符文，可以让你免于那梦一段时间。但是!”说道这里，老太爷忽然冲到叶落床前，死死盯着叶落，好似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对着叶落吼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透过事物，找到那个真相，‘你’非‘你’，‘我’非‘我’。”

叶落第一次，认真无比的，看着眼前的顾老太爷。老太爷，因为修炼人元的原因，样貌永远定格在了年轻时候。叶落用力的，强迫自己，记住顾老太爷的样子，他有一种感觉，可能今后，都无法再见到，顾老太爷了。

可能之后，再也听不到，那一声慈祥的小落了，再也见不到那个，护着他和顾凉，让他们两个，不受一点伤害的，老太爷了。

“老太爷，老太爷。”叶落的声音很微小，他的眼眶逐渐湿润。再怎么坚强，也会有内心脆弱着一面。老太爷，摸了摸叶落的头，轻声说出，“小落乖，老太爷一直在。”

这一声小落乖，彻底打开了叶落的泪水，叶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叶落无所依靠，他所依靠的只有老太爷，无父无母。只要有长辈在，叶落永远都是那个小落，但当长辈不在了。叶落就是叶落，不再是小落，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