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越说,声音越慢,醉意越多“人生苦短,我不想背负太多,你若能让我开心,我就跟你一起开心,你若让我不开心了,那……我就离开你,去别处寻开心……”
“噗!”红衣吐出一口血,却仍然含泪看着邀月。
邀月的目光在血上慢慢扫过,随后定在红衣脸上“你是不是总是再想,为什么我可以这么幸福,而你却要日日备受煎熬?那是因为……你被自己坑了。”
说着邀月不由嗤笑一声“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走错了并不可怕,重新再选择就是了,怕的就是……明知是错还偏偏要执意走下去。”
邀月低头看了看红衣的酒碗“而且,还非要拉着别人和你一起。”说到这里邀月摇了摇头。“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不好奇你请我来这里喝酒的用意。其实……我不是不好奇,而是……早就知道了你的用意。”
邀月坐在椅子上,伸手捞过酒缸给自己斟满“你今年多大了?唔……算算时间也该一百五十多岁了。一个筑基期的女修,即便保养的再好,一百五十多也算到头了,从这以后,你会一天比一天苍老,时间就像指尖的沙粒,你越想抓紧它,她就流逝的越快。”
邀月不顾红衣毒发的样子,慢悠悠的喝着酒“像你这样自喻美人的女人,当然不能看着自己一天一天的老去,这甚至让你无法面对金戈,因此,你想到了死……”
邀月隔着酒杯看了震惊的红衣一眼“你不用惊讶,其实你的想法很正常,大部分的美貌女修到了你这个年纪,都会如此,这并不稀奇。”
说着邀月把酒饮尽“但是你这种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行为,却是不该……偏偏你拉的还是我。”
邀月不满的撇撇嘴“让我想想,你为什么想拉着我一起呢……”邀月眼睛一转,随后看向隐在黑暗中的山峰“而且还是在这巫云山。”说着她不由嗤笑一声。
“红衣啊红衣!你对金戈的爱也不过如此!”
红衣一听,不由瞪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红衣感觉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现在连说话都变得吃力了。
邀月笑眯眯的看着红衣“听说金戈对你不错,最起码,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他都尽到了,可是……你却并不满足。你最大的遗憾就是金戈并不爱你,其实……爱不爱又能怎样呢,你和金戈在一起这么多年,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这样的情意何尝不是另一种爱呢。”
“其实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时间久了也会变成亲情,你看不透这一切,所以……害了你自己!”邀月撇撇嘴“时间久了,你对金戈的求而不得就变成了怨恨,这个时候,再看到另一对恩爱夫妻,难免心生不忿。”
邀月说道这里,不由叹息一声“这样的不忿让你忍不住去关注他们,关注的久了,自然而然会被那个宠爱自己妻子的男人吸引心,因为,他给予妻子的,是你期待已久,金戈却从来都没有给过你的!”
说完这句,邀月俯身半趴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衣“刚好不巧,这对夫妻就是我和琴风!”
邀月看了眼红衣猛然瞪大的双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随后从椅子上站起,在凉亭中走了几步“所以你便约我来此,你刚刚在自己的碗里下了毒,你我二人再次喝酒,如果你种毒身亡,那无疑我的嫌疑是最大的。你只需稍作安排,便能让天机阁的人找我报仇。”
邀月闭着眼惬意的享受了一下山间的晚风“你的目的并不是杀了我,因为你知道,天机阁再厉害,也无法对抗一位元婴老祖,你只是……想弄臭我的名声,你知道琴风嫉恶如仇,如果他也认定我是凶手,日后哪里还能对我软言相对,这巫云山作为我行凶的地方,那从前的美好,自然都变了味道,从此,天下再无巫云。”
说到这里,邀月睁开眼看向面色苍白的红衣“而金戈作为你的丈夫,就算始终无法对我忘情,因为这件事,除了仇恨之外,也不可能再和我有什么交集。”
“红衣……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惜……你的聪明没有用到正地方!”邀月感叹的叹了口气。
红衣虚弱的瘫软在座位上,用尽全身力气扶着桌子,才能让自己坐稳。“我……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邀月一听不由笑了,她一脸鄙视的看着红衣“红衣啊红衣……你这样真让我瞧你不起!”
被自己恨的人瞧不起是什么感受?红衣猛地红了眼,可能因为回光返照,力气也回来一些,她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没错,你说的都对,但……又能怎样!”红衣火气上来,说话也利索了不少“一切已成定局。蓝邀月……你跑不了了!”
看到红衣生气,邀月满意的笑了,随后她眸光一转儿“听说,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所以死后并没有冥界鬼差引导,最后只能灰飞烟灭,但修行不易,修士死后并不会马上魂飞魄散,所以,灵魂还能在原地逗留一会儿……”
红衣微微一愣,并不明白邀月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刚刚回光返照的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
邀月抬头看向远处飞来的点点火光“来了……”说着,她诡异的扯起了嘴角。
红衣自然也看到了,她稍稍顺了顺气,看那些人近了。变用尽最后的力气哀嚎一声“蓝邀月,你为何要害我!”随后,鲜血猛地涌出,最后直到死,她都恶狠狠的瞪着邀月,并没有闭上眼睛。
“夫人!”红衣的丫鬟惨叫一声,猛地铺了上来。
金戈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亭子里的邀月,他虽然一直在往前飞,可眼睛却像定在她身上一样,怎么都移不开目光,直到听到红衣的那声爱好,金戈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