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浔星期一没有晚课,平日都是下课后直接回宿舍。
但今晚有话剧社的第一次排练,来来回回还挺折腾,温浔想想便觉得还是留在教学楼自习比较好,来去方便些。
二人走到自习室时,也有不少人从里面出来,很明显是赶去上课的。
温浔随便指了个合适的位置,林白随她一起走了过去。
坐下后,林白从书包里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同时压着声音问温浔:“你们数学学到哪了?”
正好这时,温浔拿出了两本高数,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到:“微分方程了。”
“啊,”林白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到:“你们上得好慢啊。”
温浔忍住了自己想吐槽他的情绪,只是无奈的笑笑。
之后二人就安静地在自习室待到了六点过。
各自写着各自的作业,看着各自的书。
似乎二人都没注意到下课铃声,却被教室外逐渐嘈杂的人声,和教室内同学起身离开的摩擦声打乱了思绪。
“都六点了,”林白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对时间流逝之快有些惊讶,“该吃晚饭了。“
“走吗?”温浔直起腰背,理了理额前散乱细碎的头发,问向林白。
“走起。”
林白笑着转过头,二人收拾好书包就顺着人潮向食堂走去。
晚饭后,温浔便与林白道别,独自一人骑着车往体育馆去。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四周都融进一个颜色,这时候很多东西都被抹去,真正穿过瞳孔来到眼中的,都是颗粒斑点。
来到体育馆时,建筑外围是统一的清冷白色路灯,越往架空层走,逐渐转为暗暗的暖黄色调。
来到约定好的地点,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四周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
不用看手机也知道,是自己来早了。
从书包里拿出被压绉了的剧本,温浔漫不经心地读了起来。
其实自己多半是徒有其表,有时沉默或许就是涩于自己囊中无物。
不懂表演和戏剧却来了话剧社;不懂编排和导演却来了编导部。
思绪乱糟糟的,眼前的字似乎打上了磨砂颗粒滤镜,还有些跳动。看了一会眼睛还倒有些疼,怪不得老人家都说黄昏时不开灯就看书,眼睛准要坏。
于是温浔抬起头,想放松一下眼睛,这时看见远方有一个身影向这边走来。
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很努力看过去,也只是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温浔想十有八九是要来排练的同学,于是伸手摸出了眼镜盒,打开把眼镜取出、戴上。
无奈的妥协。
等到四周一切清晰无比,连洒下灯光的线条都柔软得丝丝分明的时候,温浔只看见柳辰穿着墨绿色衬衣走来。
那,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跳又漏了半拍。
眼看着他走过来,温浔还是愣在原地。
“嗨,温浔。”柳辰走到台阶边,把书包放下,也像她一样,坐在台阶上。
“嗨,学长。”温浔随着他越走越近直到停下的动作,意识在一直在记忆与现实中游走。
迅速把自己的抽离出来,只剩下摘掉眼镜的动作略显慌乱。
“你也戴眼镜的啊。”柳辰浅浅地笑了笑,指向她已经放入盒中的眼镜。
“是啊,”温浔装作忙着手中动作没空回应他的样子,只是匆匆抬起头又立马放下,什么都没看清,包括他的眼睛,只是有些尴尬的笑笑,说到,“大学生嘛,正常。”
直到书包拉链声落下,柳辰也没回话。
那能制造一点点声响的物件都被仍在身后,等再转正身子,二人之间又只是沉默。
温浔觉得不对,每每能与他走在一起的时候,二人之间多为沉默。
习惯沉默。
如果只是一位偶尔遇见的过路人倒也罢了,可细细一算,这学期的见面虽不能说频繁,但也不至于寥寥无几,理应如此吗?
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