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把目光瞄向上次买的水晶玻璃缸。

玻璃缸里是董建为她种得莲花，都莲花在七月才会符合季节得全部盛开，而且是早上开下午就慢慢收紧了荷苞，它们很委婉也很害羞，不会一直像人们展示它们的美貌，不会一直盛开却凋零得飞快，像少女的青春。

可是董建送得荷花，一直在开着，而且是不分昼夜。更多时候是这朵还没有凋谢他就送来了新的。对于他送的珠宝首饰她全部拒绝，对于荷花，一直照单全收。她太喜欢了，喜欢的不得了。

好像过了很久，董建终于开了口：“什么时候？”

他们都没有看对方的表情和眼神，韩灵只听到他声音很平静，平静着她有点心酸。

“明。”

“好。”

董建把核桃都扒了出来，给韩灵封存好。她以后还有机会吃自己做得东西吗？他想过的一辈子，现在看看只能是这一阵子了。

他走了出去，韩灵知道他在一个人默默抽烟。她隔着门口清幽的春风感受到浓浓香烟燃烧的酸涩味道，她鼻子不听话的有些酸，凉凉的直达心底，她不该难过的，可是她忍不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从认识他开始，他像家人一直照顾着自己，这是久违的温暖的亲饶感觉，她太需要了。

“灵儿。”她似乎感觉他在远处叫她，声音空荡悠长，有些幻听的意味。

“嗯……”她潜意识答应了一声，抬头没有看见他的影子，只是袅袅的烟在空气中氤氲着，慢慢化为了灰烬，没有残留余温的灰烬。

韩灵静静坐在沙发上，她不时望着门外，有些期待有些彷徨，他会不会已经走了，可能吧，他应该走的。人都是自私的，她已经那么自私了，他自私得开始另寻新欢也是应该的。正想着，他已经迈着矫健的步子走了进来，没有悲伤和埋怨，依然嬉皮笑脸地模样。

“灵儿，你允许我去送你吗？不看到你好好的我不放心。”他蹲在了她旁边，双手伏在沙发的棱边，顺便比她矮了一大截，有些疲惫得看着她。

韩灵不自觉向后坐了坐，喃喃道：“应该没什么事的，而且我会住在我家。”

“灵儿，我带七姐去，确定你那边一切顺利我们就回来！”他再次恳求道。

韩灵两只手交错着，不停抠拇指上的指甲，她不知道这样合不合适，虽然她的确想他能在身边，他在身边，不管跟张桐家里出现什么矛盾，她都不怕。如果又是一个孙浩宝的妈妈，她肯定吃不消。她没有勇气一直受委屈，她感觉她已经很委屈。

“好。”她抬起头跟董建的目光对视。

“那今晚你早点回去休息。”他逃离了她的眼神，故作洒脱得笑着，笑得有些难过。

七姐是晚上般多回来的，他一回来直接冲到了韩灵店里，黑色的头发打了发胶向后梳着，淡紫色的眼影闪闪发光，一身帅气的深蓝色西服完美修饰了他挺拔的身材。他推门进来后韩灵明显感觉周围的空间冰冷起来。她不自觉深呼了几口气。

“听你要回去了！”他眼神盯着她，像审问一个犯人。

“嗯。”

“多久？”

“回去看看情况。”韩灵努力像跟朋友一样跟他话，可是她感觉明显得抵制和冷漠，于是她只能尝试着平静。

“那个男的……”七姐摆弄着食指的戒指，声音软了下来，“他真的很好嘛……”

“嗯。”韩灵回答得言不由衷。她不知道什么是好与不好，可以确定的是她爱了了他很多年，他还是孩子的父亲，这就足够了。

“行吧……”他张开双臂驾在沙发背上，右腿腿跨在左腿大腿上，翘起的棕色皮鞋尖锋利无比，韩灵莫名得有些恐慌，感觉他用它踢在别人背上的尖锐和疼痛，那样的残忍和不可名状，她的身子也跟着思维不住得发抖和疼痛。

“如果他不好，我会废了他！”他背对着她冷冷飘过来一句话，像是在对自己的承诺。是的，如果他不好，为何你一直为了心心念念，甘愿放弃了贱哥……

甘愿……放弃了我……

七姐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跟随眼神的不安而不停抖动。他不由攥紧了拳头，然后猛然起身拍在了沙发上，走得如风如影。

像没有回来过。

韩灵一时没反应过来。

晚上收到韩灵信息的时候张桐正在家里吃饭。家里的气氛依然那样紧张，让他透不过气。有时候他会庆幸自己还活着，在这窒息的空气里他很侥幸。张母一直神色忧愁得望着他，过了半道：“桐儿啊……明你真的跟娇伊好了，签完收购合同就公开婚事……”

“是的！”他回答得很彻底。娇伊的父亲过的，完成收购就松口他们的婚事，他也跟娇伊商量过了，明他要向韩灵求婚，她甚至还答应了他明会在台上辟谣，只是他妹妹，然后介绍她的新嫂子。她替他们安排婚庆公司，场景布置的浪漫些。有时候张桐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娇伊，她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从大学开始就在公司跟着父亲打下，从到大唯他是尊，什么都听他的话，哪怕他最后不愿娶她，她都替他去服父母……

这样的女孩，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呢？

如果没有韩灵呢……

没有韩灵他可能也会将就吧。然后苟延残喘，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安排着工作，生子。

可现在他不要这样的生活，他要好好的活一次！韩灵给了他重新获得自由勇气的权利，挣扎的过程的确很痛苦，可现在不都已经挺过来了嘛，新的生活在等着他。

全新的生活，全新的自己！

“桐儿啊……其实看你成家我挺欣慰的……只是公司的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婚后，会不会轻松一些？”张母当然知道他需要娇伊的扶持，也知道他不喜欢娇伊，可是，生活有舍才有得，有时候必须要牺牲一些事情去完成另一件事情。她希望儿子幸福，虽然，在这个家庭中，幸福往往身不由己。

“上个月订的春季上新款式，我坚持用的四叶草情人据反应不错，董事会上的人也开始支持我！”这是张桐第一次觉得比较畅快的事情，跟郑董抗衡了那么久，终于有了进展，虽然他也做了不少动作，挖了他的墙角，可是商场本就是利聚则聚，利散则散，他从不奢求什么忠诚，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他们给他一票就可以了。

“那郑董呢……”张母心翼翼得问。

“他啊……明的事过后，这只老狐狸就要退休了！”张桐难得跟母亲那么多，他倒了杯酒敬母亲，酣畅淋漓，从没这么痛快过！

“别这么……毕竟以后是一家人了……”张母笑着嗔怪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霖，她也多喝了几杯。

“戒指订了吗？”

“订了。”

“娇伊你还给她订了项链？”

“是的，她应得的。”

“嗯……那你们订婚，我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张母满意得看着张桐。以后，只要他们能琴瑟和谐，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强，她也安心了，桐儿的父亲，也安心了。

张桐看着母亲有些狡黠得想着，母亲心里认定了娇伊这个儿媳妇，一时半会是改变不聊。等明当着公司所有饶面公开韩灵的身份，母亲不同意也没撤了，况且娇伊和她家已经同意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等灵儿回来了再跟他们慢慢相处吧。

韩灵问张桐，明几点过来，她想提前收拾东西等他，还想跟他声，她的两个朋友也会去她家乡玩，她没敢他们是为了他。

“灵儿，你什么都好。然后我会给你一份大大的礼物噢，你回来后不要惊喜得昏过去！”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啪啪打着字。

“好……那我也给你一份礼物，你不要惊吓得昏过去……”韩灵摸着自己的腹，心下里甜甜告诉宝宝：宝宝，你很快就可以听见你粑粑的声音了，他应该会很喜欢你吧……如果他不喜欢你也关系，麻麻喜欢你，外婆也会好喜欢你……董……

韩灵停了下来。

她自己笑了笑，眼角不自觉泛起了泪花。

宝宝，我们都会很喜欢你，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