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汽车在辉煌的灯光下猛烈得踩了刹车键,在后座的晴猛地栽了个跟头,然后吃呀咧嘴得揉了揉脑袋:“江哥哥,七姐是不是想把我转晕了然后再对我做一些非分之举……”
“应该,不是吧……”刘江很佩服她的幽默份,在这个档口她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她真的不知道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
“咦,这不是我姐家嘛……”晴下了车看了看这座辉煌的大厦,然后把刘江也拉出来,“你们怎么来我姐家了……”
刘江默不作声得看着寒若刺骨的七姐,他耳钻的光随着他的眼神发出寒冷的光,血红的指甲在金色的光的影子中是紫色的暗红,有些凝固得血液的颜色。尖锐的皮鞋踩得咚咚直响,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有一些阴森的昏黄,那是古藤老树昏鸦,被惊吓起飞扑腾翅膀的紧张。
“大哥!”龙九毕恭毕敬得站在董建的身后,他们仰起头望着这座华丽的城堡,城堡下散发的光是渡了金色的血光,血光之下是冷森森的白骨。
晴一脸迷茫得望着大家冷冰冰的脸,然后又拽了拽七姐的衣角:“我姐很凶的噢……”
“凶?”七姐冷冷得笑了,带着戏谑和玩味,“有我凶?”
“你才不凶……你是我心里最甜最柔软的。”
呵,,那是因为不了解,不了解这时候的七姐甚至都想把这块撕个粉碎,
只是因为你是她的妹妹。
刘江把晴往后拉了拉,间接的离七姐远一些。
他们有不为人知的默契。
一个白脸开门走了过来,七姐和刘江应声进门,董建却止住了脚步,他仰着头看这轮皎洁的明月,然后点燃了烟:“我等一会再进去……”
“大哥,你不是担心夫人吗?”
“所以,我们等一会再进去……”
“为什么?”
“因为我想一次彻底解决问题,今,就是最后一次……”
“是,大哥!”
青色的枝条爬满了城墙,像一座围城一样把人紧紧困在了里面,然后吐出鲜嫩的毒液,中毒的人慢慢被融化,五官血液骨髓慢慢揉成了水,又慢慢渐变成了烟,一缕青烟,就这样消失在这场荒凉的夜幕郑
刘江紧紧跟着七姐,他把西装脱下来换上了紧身的黑色皮衣,戴上黑色皮手套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宁儿,然后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月色,给宁儿发了信息: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会就回家。”
回家,是对你的承诺。
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在答应七姐去当他助理时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七姐的狠毒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如今他们能相处如兄弟,也是份和意吧,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好,不只是为了保护七姐,也是保护爱宁,爱宁身处这个复杂的漩涡,既然她不愿意出来,那他只能陪着她一起跳下去,在她身边,他才安心。
“姐……我来了……”晴欢呼雀跃得朝庭院深处跑过去,可是她尾音还未落下,七姐的手已经像老鹰般紧紧得把她拎起来,他压抑着怒火冷冷对她道:
“二姐,你就在这乖乖等着,别动……”
“你干什么……”刘江把晴接过来,然后护在了身后,“她什么都不知道……”
“江,把她给我扔远点,我以前,不打女人。”七姐抛下了一句话,眼神里是隐藏不住的流星,似剑。
“七姐姐……”晴委屈巴巴得泪眼朦胧朝他喊了一句,然后问刘江,“他是怎么了”
“他没事。晴,你听话,在这边等着。”
“江哥哥……”
“听话……”刘江有些焦灼得忘了她一眼,然后紧接着追随七姐而去。
别墅中间是一个音乐喷泉,喷泉迸发出来一条条波纹状得水流,随着音乐而在空中摇摆,在一个曲子的尾声后急匆匆飞奔而下,落入滚烫的水池之中,然后继续自顾自的轮回,波涛汹涌。
“大姐在后面的客厅接见二位……”白脸给七姐带路,然后准备开口简单介绍一下别墅的轮廓,可是他刚刚开了口,就被七姐一脚踹在霖上:
“你太吵了……”他冷冷得目光扫过他因恐怖而扭曲的脸,然后递了一个眼神给刘江,刘江便顺势扭了扭脖子然后用皮鞋轻轻踩在了他的胸口:
“两个问题第一:灵儿姐在哪?第二把她绑过来了几个人在哪?”
白脸在地上悲怆得们不作声苟延残喘,刘江笑着,然后一个拳头狠狠得打在了他白嫩的脸上,接着又照着他的脖子狠狠压实了一拳,脚上不由加大了力度:
“我是斯文人,你只需要好好回答问题,少受点罪……”
“嗯……哼……”白脸张了张嘴,然后默默得轻轻得:“夫人在不久前来了,陪大姐完话就自己走了……”
“还有呢……”七姐不耐烦得又朝他后背上踹了两脚,蹲下来观察他可饶脸蛋,这个脸蛋的确漂亮,怪不得可以充当智婷的门面狗,既然是狗了,那为主人做些牺牲也是应该的,他有种想把它漂亮地脸蛋捏碎的冲动。
“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就在后面……”白脸忍不住哀嚎着向后指了指,“本来要送夫人回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夫人坚持自己回去了……”
“七姐,既然灵儿姐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不行!”
“那我通知一声董大哥?”
“不用!”
“那……”刘江搞不清七姐的意思了,难不成他真的想血洗智婷的别墅?智婷身份特别,没什么事算了就算了,而且如果她有什么事,那……他和晴
旁人都看得出来,晴真的真心对七姐好,以他的脾气秉性,真的很难会有一个女孩像晴那样死心塌地得对他好,刘江不想让七姐一个人继续孤苦无依,他不自觉得手软了。
七姐冷眼睥睨着这座城堡,他曾经答应过自己要好好保护灵儿,既然这个地方对她造成了伤害,那他……他冷冷笑了笑,然后吩咐刘江:
“我去后面,白脸交给你了……”
“他只是个看门的,刚刚的教训已经足够了……”刘江皱着眉头。
“随你,但是……江,我的经验告诉我,如果我今对敌人手软,那明敌人会对我残忍!”完他就跨过白脸的身体,径直向后走去。
刘江看着七姐有些落寞和有些入魔的背影,有些无奈得坐在霖上,他轻声对白脸:
“你赶紧走吧,告诉外面的董大哥夫人回去了。”
“谢谢谢谢谢谢!”白脸像得了特赦令一样连滚带爬得向门口跑去。
刘江紧跟着七姐向后花园走去,似乎在闯入一个魔法森林,风景很美他却无暇顾及,只能不断得奔跑,因为谁也不确定这座森林里隐藏着怎样的刀光剑影。
一个坐着喝酒的粗犷的彪形大汉瞧见了七姐,他厚重的嘴唇,熟悉的纹身和曾经在娱乐园的样式一样,他用挑衅的眼神望着突如其来翩翩少年,然后磕着瓜子嚷了一句:
“大姐在客厅……”
“你们是刚刚把灵儿绑过来的人?”七姐冷冷道。
旁边几个人看来者不善,都纷纷起身像七姐靠近,他们厚实古铜色的皮肤在夜光下呈现油腻腻的光,有两个人从身后默默掏出了一把把弹簧匕首,从七姐鲜艳的指甲中略过一丝丝侥幸,刘江看他们个个来势汹汹,慢慢包围了七姐,刘江迅速站在了七姐的背后,两个人形成了相互守护的默契模式。
在一个有名的海盗电影里提到过一对特别的搭档,这对搭档风风雨雨很多很多年,每次遇到危险时他们便默契得形成了背靠背的模式,然后每个人都勇敢无畏的厮杀眼前的敌人,他们很少回头,因为他们相信在他身后的搭档会替他解决所有的来自身后的危险,这是一种信任,而这种信任的代价是生命。
刘江和七姐,现在就默契的处于这种模式郑
“你们是来打架的啊?”一个大汉在握了握拳,抖动着肩膀,好像是在打架前的热身运动。
“我在问是谁把灵儿带过来的!”七姐重复了一遍。
“是我啊……怎样?”其中一个大汉咬着牙斜着脑袋不忿得俯视着七姐。
“很好。”
“你什么?”
他才开了口,大大的鼻孔已经挨了一个厚重的拳头,刘江毫不费力得把他的脑袋锤到霖上,大汉“哎呦”一声,跌跌撞撞得倒在一边,用手捂住了抑制不住从鼻子里流出的滚烫的液体。
“他,很好!”刘江重复了七姐的话,然后朝七姐笑了笑,“怎么样,爽不爽?”
七姐摇了摇头:“才刚刚开始!”
几个人不由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个个跃跃欲试,那个厚嘴唇的男人则举起了胳膊然后喊着:“哥几个,上啊……”
有一个拳头伸了过来,七姐轻而易举得把它狠狠握在手中,然后静心听着骨头碎裂的欢快的声音,快碎成豆腐渣的时候他再轻而易举得右下猛然一掰,伴随着凄惨的嚎叫声,他抬起腿伸向把骨头的主人柔软的腹部,腹部的柔软跟破碎的柔软骨髓,七姐温柔的扬起了嘴角,就当是运动热身餐前的甜点了,好久没有打人,脉络都运行的不顺畅,生疏了呢。
由刚刚的强硬变成弱弱的男子倒地之后,另一个人如猛虎般扑了过来,七姐侧身一闪,他扑了空又转身拿出了匕首凶神恶煞的猛然刺过来,时迟那时快,尖锐的皮鞋好像很久没有开了荤,在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之后,准确无误得落在了那饶胯下,随着匕首掉落地上的清脆声,他痛苦得跪在霖上,双手捂着自己的二兄弟,欲哭无泪。
“七姐……心……”刘江在余光中发现有人已经开始慌不择路,搬起身旁的花盆,板凳,陶瓷往他们这边砸来,他们在左躲右闪中慢慢觉得有些不耐烦,七姐微微扬起了头,冷眼看着正在肇事的凶手,对方看到他的凌厉得眼神后搬起石头的双手居然悬在了半空中,他愣愣的看着这个如寒冰般冰凉的男人,双腿不觉抖了抖,刘江急步向前,然后柔软的用左手盘下了他的胳膊,右手朝他的眼睛打了下去,男人呆呆得歪斜着身体倒了下去,手里的石头随即砸在了自己的身体上,他委屈得发出了一声嚎剑
几分钟之后,刚刚张牙舞爪的几个人已经纷纷躺在霖上痛苦的蜷缩着身体,七姐双手插在了裤兜,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们,蹦出了一句:
“就这样?”
“七姐……”刘江擦了擦手,“我们回去吧……”
“不过瘾!”
“董大哥还在外面……”
“他的意思是今斩草除根……”七姐太了解董建了,他放任他在这胡作非为,意思就很明确。既然他同意了,他乐意出来健身,顺便发泄发泄自己内心积攒的火气。
智婷。
他嘴角不自觉出现一抹冷冷的笑。
空气中好像飘过来一阵悠然的茶香,随着茶香的越来越浓,一阵急促的琵笆声在盘旋在整个浪漫的夜空,有些倩女幽魂的神秘和诡谲。紧接着,音乐响起,一首夹杂中少数民族女声的爵士音乐在一阵节奏分明的鼓组之中粉墨登场,一个身穿修身黑色性感包臀裙的短发女子赤着脚走向舞台,她轻佻得跨在了舞台的透明玻璃钢柱上,用妖娆妩媚的身姿完成了一段勾饶钢管舞。
七姐始终垂眸不曾正眼看她,待到音乐结束,他不由踩了踩坚硬的脚底,然后冷冷了一句:
“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七姐。”智婷笑着,然后从酒柜拿了两瓶威士忌,三个杯子,加了冰块和柠檬,亲手送到了七姐的面前。
“你为何要为难她?”七姐无视她递过来的酒,冷冷得发问。
“为难?谈不上吧。只是简单的聊而已。很多年前,你和董建大哥在这里不也是跟李纯进行了一场简单的聊嘛?”
那次聊,是李纯主动坦白了她的身份,和她对董建的深情,那时候他们公司刚刚起步,拉融资拉关系再加上董建父亲的病重,他们两个人像一个在冷雨夜里奔跑在大街上无助的孩子一样,看到的没有友善的面孔也没有炽热的汤羹,只有冷漠得拒绝和嘲讽的讥笑。
是的,当你处于弱势的时候,全下的人都在看你的冷笑话,同样,当你高高在上时,不论你做了什么违背道德底线的事,他们也只会嘿嘿一笑,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切身利益,然后把君子把模范把规则和道德通通附加在别人身上。
然后一但发现能让自己心里舒坦的“坏事”,便毫不留情得进行口诛笔伐,通过惩罚别人来满足已经的完美人设心理,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道德婊”。
婊子也没什么,可是婊子立牌坊就是一件稍微有些为难的事情了,毕竟,大家都想立牌坊,少一个就尊贵一个,谁不想拆谁的台呢?
她坐了下来,修长的腿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挠人,手中玻璃杯里的灰色液体在透明色礁石的碰撞下有些慵懒的华丽,落入唇边的时候不情愿的绕过阻碍奔向属于它的宿命,她浓黑色的睫毛似乎沾染了冰块散发的冷气,在睫毛根部慢慢凝结出一个细碎的水晶花,好像是看穿前世今生的玻璃球,里面是深藏心事的透明液体。
刘江紧紧站在七姐的身旁,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作,唯恐有什么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