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从回来就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家里到处都是晴留下来的痕迹,她给他洗的衣服,她为他整理的空间,哪怕在他的私人领域,她也没有经过他允许得偷偷来打扫了卫生,浇了花。
世界上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不就是一人付出一人享受,然后一人用收获来的爱或者是仅存的爱再对另一个人付出。七姐反反复复想念晴在他生命里的镜头,虽然不多,却够他用很久很久,乃至余生去慢慢回味。这是个轰轰烈烈的女孩,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得时候也轰轰烈烈,给他了灿烂的烟花,却留下了一片硝烟。
刘江每都会来看七姐,有时候爱宁会一起过来,两个人都无比的沉默,好像除了沉默也不出别的话。成饶悲伤本就没有太多声嘶力竭,更多得是安静的沉默,用沉默来让时间溜走,可是谁又过的:
时间没有流逝,流逝的我们。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把这个大大的伤口从生命里抹去,或者是让它愈合,可是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办得到的呢?
爱宁有时候会想念刚刚跟晴接触时的误会,现在想想那不是误会,更像是链接她和刘江的纽带,在他们谁也不肯低头的时候,在他们像一根紧绷的弦即将要断的时候,晴默默跑出来,至今她还记得这个丫头那么嚣张的模样:
宁儿姐姐,你吧,你要多少钱,多少钱才肯陪江哥哥睡觉?
岁数不大,张口闭口就是“睡觉”的女孩,应该不多吧,爱宁想到这里不觉得有些好笑,她以前也算是这样的人吧,不过她的暧昧从来不走心,包括最初对刘江一样,她只是要求的自我的心理安慰,像一种报复,因为没有人真的对她好过,直到遇到了刘江,他给了她生命里的一盏灯,照亮了她未来的路,可是却因为她从前的错,不得不跟这份光明再见。而晴上来就跟她谈了条件,看似物质却是一个台阶,让他们能更稳得走向对方。而丫头口里的“睡觉”,也就是这个睡觉,让她和刘江有了借口继续在一起,然后惺惺相惜。
爱宁站在七姐的屋子里,感受晴留下的气息,这种感觉很多时候会给人一种错觉,感觉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还在。
“宁儿。”刘江默默把她拥入了怀里,轻轻抹掉她的眼泪,“别想了,别让她走得不安生。”
“在这里,我总出现一种幻听,幻听到她还在那里喊着我,宁儿姐姐宁儿姐姐……”爱宁眼泪不住的在眼眶打转打转。
“有时候感觉你们挺像的,都喜欢撒娇,都很可爱,不过你装作比她成熟一些,其实我觉得,她内心比你成熟。”
“嗯,”爱宁坦诚,“其实晴才是活的最明白的那个女孩,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不顾一切得去想要拥樱”
刘江默默抬起头,看着楼上紧闭着的房门,不觉叹了一口气,他黑框的眼镜似乎哎以前厚重了不少,有些凌乱得头发显得年纪比平时大了很多,他依然还是那个阳光帅气的刘江,依然还有孩子般温暖的笑脸,可是不知怎么的,从学校刚刚步入社会短短一年,内心已经是沧海桑田,不复最初的模样。
“七姐,还是不愿意出来吗?”爱宁整理了情绪,卷卷的长发随便在脑后打了结,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整个人也没有太多精神,她最近没有化妆,精致的五官少了很多色彩,却显出了很多端庄。
“嗯。从那回来后,就一直这样。”
“总得喝点水吃点东西,”爱宁有些惆怅得着,“不知道董大哥怎么想的,这两居然开始安排我们复工,而且行程还很满。”
“可能,他想用这种方式让七姐好起来吧……”刘江默默端起来旁边的酒,“他已经彻底退出房地产行业了,媒体却每追着他采访他和智婷的婚事,他也够烦的。”
“抽空我还得去看看灵儿,这些大家都乱糟糟的,而董大哥什么都不让我们对她讲。”
“这是一种保护吧,灵儿姐是那种敏感又多思的人,不管是七姐和董大哥,都不愿意她知道那的事情。他们是真的爱她。”刘江着有些羡慕,也有点苦恼,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永远都是真的复杂,每个人之间到底怎么的定位,谁又能真的得清楚呢。
“什么都不让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嘛,光那个官宣,媒体追着不放,我估计她心里已经长草了,董大哥以为这是爱护,可能灵儿现在心里都是悲伤…”爱宁深知男女的思维本来就不一样,男人想得对女人女人不见得会感觉真的好,更像是一种欺骗。
至少,对韩灵来是这样。
爱宁望着刘江惆怅的脸,慢慢用力抱紧了他,她没有撒娇,只是单纯的想给他一些力量,她温柔的摸着他的后脑勺,然后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七姐,我让灵儿来劝他,一定有用。”
刘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赞成,好像是最好的方法了吧,可是又好像不是很对,韩灵对于七姐来现在身份尴尬,可是除了这样,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有人九月的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刻,是碧蓝碧蓝的,干净得像刚刚诞生在这个宇宙,云彩是雪白雪白的,是一层层的厚厚得轻飘飘的白,没有的甜腻,微微的风在这个辽阔的气场中放肆的吹,却不忍心把白云吹走,只能温柔的缓和下来,去亲吻它经过的每一个生命体。
一个安静的有瀑布般长发的女孩怔怔得望着遥远的空发呆,她双手托着腮,坐在店里靠窗的位置,手里里的信息一个接着一个,她却只是出神得放空,有点忧伤。
“灵儿,很多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那我已经对你了,请你相信我。”
董建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转啊转,他让她相信她,却没有给她任何相信他的理由。前几她知道他们有事情发生,他不她也没有去问,她自己去找了宁儿,从别饶口中知道龙九出了事,如今,随着他和智婷的婚事被炒的火热的瞬间,龙九也跟着回来了。
是的,不用别人去提醒,不用自己去刻意追寻,只要她随手,无意得去接触身边的任何信息,报道全都是他们的婚事,一个对自己密语甜言的人,跟另一个女饶婚事。
那张照片,他们笑得很甜。
韩灵看看手上透明的戒指觉得有些可笑,他们费尽心思去寻了戒指,结果鬼佬对她的定义是“留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打她打发了,而董建给智婷的戴项链时的温柔和微笑,多么像一对默契多年的情侣。
他们是情侣,那她又是什么呢?
他把她当成什么呢?一个宠物而已吗?
还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们的确不适合在一起,门不当户不对,哪有智婷的背景强大,可是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又来招惹她呢,许给她海誓山盟,给她很多安全感,让她不要胡思乱想,让她乖乖做他的夫人,给了她很多很多的欢喜,却又让她失望。
镜头不停的后退,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那,
那,已经蒙蒙亮聊时候董建才回来,回来后便一言不发得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像丢了半个魂。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好像有些难过。韩灵默默出来坐在了他的旁边,他轻轻搂住了她,对她,他好想她。
想念,有时候很浅也很深。
“累不累?”她知道他去了哪里,可是她还在等他坦诚。
“还好。”董建只是把头埋在她的头发里,轻轻吮吸着她的发香。
“事情解决了?”
“差不多了吧。”
“龙九回来了?”韩灵下意识得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灵儿,”董建抬起了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痛苦,无法隐藏的痛苦,他有些有气无力得着,“灵儿,我感觉我好失败,我以为自己很强,却发现自己很弱。”
韩灵不知道他得什么意思,只能默默得搂着他,带着她的心事搂着他。
“灵儿,我没告诉你龙九的事是拍你担心,你别多想。”他有些疲惫得解释道。
“我知道。”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后默默问了一句,“你还有没有事要我讲?”
“嗯……我和智婷那个是假的……只是为了带回龙九……”
“还有吗?”她仍然在等他的回答。
“没有了”
“好。”她不再多问,心里却从带入了谷底。
两个人相对无言。
一系列的疑惑瞬间赌注了她的胸口,她认真得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睛依然是精明的,却没有从前的自信和风采,他依然是棱角分明的轮廓,却没有从前的阳光和潇洒。他下巴上的胡须慢慢钻了出来,从手心略过去的时候有些微微的疼。
心里有些疼,却又有些委屈。韩灵默默得起了身,回了卧室,等了你一夜,却换不回你的一句真话,也等不来你的一丝丝诚恳。
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呢,如果都是假的,为何现在还不去澄清。如果真的只是假的,那你们的照片从何而来?
董建,纵然你真的有很多的为难,真的有很多的事故和原因,你也应该跟我讲啊,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不值得信任的人麽?
还是,你已经有了智婷,回来敷衍我?
有时候想找个不得已的理由骗骗自己,搜刮了整个大脑,也没有找到。
从那之后,两个人像有了一种不远不近的冷漠的默契,关系似乎也一直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波澜。韩灵大多时间都在店里,董建似乎比以前更忙了,不见踪影,有时候晚上母亲叫他们回家吃饭,韩灵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而董建,好像也没有再追问。
他,的确跟从前不一样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她默默得望着窗外,不得其解。
想想算了,本来人就是这样,所有东西都在变,唯一不变的还是在变,而她早已明白了这些道理,却始终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他们的感情不一样,不愿意承认她也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点尘埃。
敏敏最近有些忙,一直在忙碌补考的事情,她来到店里看看韩灵一脸呆滞的模样,自己也垂头丧气起来:
“姐,我觉得这段时间我们都倒霉,我被孙浩宝他妈折腾了几,宁儿的事业也不顺利,你和董大哥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都怪怪的。”
她一边给已经有些枯萎的荷花浇水,一边自己神神叨叨的碎碎念,韩灵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女孩,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每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没有精心化妆的脸却很奇怪得涂了大红口红,像一个任性得村姑,也很可爱。
“你准备的考试怎么样了?”
“别提了,”敏敏拿着浇花壶的手立马举起来随便摆了摆,然后干脆坐下来跟韩灵聊:“上次有人把书上的知识的剪下来念着咒语吃掉,我试过了啊,但是没什么卵用啊,还被爱宁狠狠嘲笑了一番……”
韩灵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午后的阳光真的很暖,照在她白嫩的脸上想透明一样,余下温橙橙的光。
“傻子,那肯定是胡扯的啊,如果那个有用的话,那大家高考都直接啃书读了清华北大,也不用早上背单词了。”
“可是,据,很有用啊,不知道我的为啥没用……”敏敏像泄了气的气球,懒懒得趴在桌子上。
“你好好认真看看书,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韩灵忍不住叮嘱着她。
“嗨,不想了,”她又像是来了精神,“孙浩宝他有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替考吧”韩灵疑惑得看着她,然后又认认真真得观察了她的五官,“虽然夫妻相越来越像,可是你俩……真的不像啊而且,他是男的,你是女的……”
“那我不管,”敏敏狡黠又神经质得嘻嘻笑着,“我跟他了,如果他不帮我,我就跟他分手……”
“过份了啊……”
“过份什么过份,分了也好!”
正着,一阵高跟鞋的叮咚声扰乱了大家的思绪,随着门被温柔的推开,一个长发卷的,身着露背粉色长裙的性感女郎顺利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她画了弯弯的柳叶眉,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是猫咪眼线,鲜艳的唇娇艳欲滴,好像上去就可以掐出水来。
爱宁虽然看着光鲜亮丽,但是气色明显没有很好,她一进来就像往常一样瘫在了沙发里,然后弱弱得着:“你们分了好,分了我也不用操心你哪被婆婆赶出家门,无家可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