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妃,此事并非是属下不肯主动告知于您。而是殿下说了,就是要让太子妃急上一急。”
袁岑煞有其事地向叶了了解释道。
“急上一急?凭什么呀?凭什么让本宫急上一急?”
叶了了听罢,心里的火“噌”的一下,便又起来了。
“殿下说了,若太子妃此次为殿下送行了,奴才便要将此事主动告知于太子妃而若太子妃没有去为殿下送行,那么此事,就要等到太子妃亲自相问,才能告知。”
袁岑不紧不慢地道。
明白了明白了,她这一次没有去为李黎送行,所以袁岑没有将此事主动告知于她。
这,就是李黎对她的一种变相惩罚。
一瞬间,叶了了就像被烈日晒蔫了的小草,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李黎竟然把事情算计到了这一步。如此心计和城府,真真令人叫绝啊!
想到此,叶了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她是真的低估了李黎,高估了自己。
就在叶了了深深地为李黎的心计和城府而感到震撼之际,小林子突然出现了。
他先是毕恭毕敬地朝叶了了行了一礼,却见她还是处于愣神的状态,加之他没法说话,于是在她面前胡乱挥了一通,想将她的神拉回来。
“啊?什么事?”
而被小林子在自己面前这么胡乱挥一通之后,叶了了眨巴眨巴眼睛,成功回过神来。
“太子妃!您该回屋了。”
小林子写道。
叶了了抬眸,幽幽看了一眼小林子。
“林公公,屋里闷,本宫不喜欢待。”
她现在还因为内衬之事对李黎耿耿于怀,心情并不怎么好。而加之小林子也是李黎派过来“监视”她的人,于是在面对他时,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小林子撇了撇嘴,很是无奈。
于是低下头,又在本子上一顿写。
“太子妃身子才好不久,不能久站。”
下一刻,他如此写道。
“是啊太子妃,您身上的伤是不能久站的。若实在不愿意待屋内,便待在湖心亭。奴才可以将亭子四周都拉上幔帐,为太子妃挡风。”
紧接着,袁岑殷切附和。
在湖心亭挂上幔帐?
“不用了不用了,本宫还是回屋内待吧。”
叶了了摆了摆手,否认了袁岑的这个提议。
那湖心亭不甚高,挂幔帐免不了要爬上亭顶,而这雪才停下不久,人若踩上去,肯定是会打滑的。
她是太子妃,可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把人的命当命啊。如若这样,她成什么人了?
于是乎,叶了了就这样乖乖回了屋内。
在吃完早饭之后,叶了了将苏扇的江山赋和祈年帖拿出来,照着临摹,写了一天的字。
她想着新年就要到了,她应该将这副本快点临摹出来,然后在新年的时候送给李默。
然,老天爷却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一直以来都对自己临摹能力十分有信心的叶了了,本来觉得只需要三四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将江山赋和祈年帖的副本临摹出来。
哪知她花费了三四个时辰,不仅没能将二者的副本临摹出来,反而连江山赋的第一段都没有临摹完。
而她之所以遇挫,是因为苏扇这被称为绝世神作的江山赋和祈年帖确实不是凡品,笔风与他之前的作品相差甚大。
字体变化多端,但整体看上去就是无比的和谐,真真是令人叫绝。
而因为这个原因,叶了了临摹起来就比较费劲不少,花费了半日的时间,都没有将江山赋的第一段给临摹出来。
离新年已经没有几日了,叶了了觉得按照她现在的这个速度,在新年那日也未必能临摹出来。
毕竟她这几日也不能只写字,而不做其它之事。
所以思来想去,叶了了还是决定慢慢临摹江山赋和祈年帖的副本。至于给李默的新年礼物,她打算先挑选好,做两手准备。
然而,这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她这是嫁给李黎的第一年,是太子妃,逢年过节什么的,不可能只送给李默,却不送给其它的皇子皇女,贵妃娘娘……等一众李黎的亲友。
那这就意味着,她要准备几十份,甚至上百份的礼物。
若真的是这样,李黎有没有那么多银子供她准备礼物且不说,她若是这样大张旗鼓的送出几十上百份的礼物,会不会被人扣一个“奢靡浪费”的名头呢?
到时候,众人的手中岂不又多了一个可以攻击李黎用的“武器”。
还有更让人头疼的是,李黎的亲友都是皇亲国戚,家里的底子肯定不弱。什么样的好玩意儿没有见过?若她此次送礼,送的礼物寒碜了一点,他们会怎么想?
若是嘲笑李黎不受宠爱还算好,毕竟李黎被嘲笑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可若是因为她送的礼物太过寒碜,而让外人觉得她不尊重他们,那可就真的糟了。
因为真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嘲笑了,而是会真的招致他们的不满,导致李黎的处境越发艰难……
叶了了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自己绝对不能将此事当成儿戏,一定要斟酌斟酌,再斟酌。
然而,因为她对送礼之事实在缺少认知,斟酌来斟酌去,只得去询问资历颇深的赵嬷嬷。
哪知她才刚开口提起这事,赵嬷嬷便对她说此事李黎一早便已经办妥当了,让她不要再为此事虑心。
叶了了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心里可谓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不用再费尽心思去想什么新年礼物了,忧的是自己之前因为“要送什么新年礼物”的头,白疼了……
不过相比忧,叶了了的心中,终究是喜更多一些的。
如此,这段时间,她就可以一边临摹江山赋和祈年帖,一边忙自己所要忙的事了。
而至于她所要忙的事,无非就是如何找回自己过去的记忆。
叶了了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任何一点可能会引起外人怀疑的事都不能做。于是,便直接放弃了向御医们询问的打算。
可是,这样的事,不问御医,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自己通过医书进行研习吧?
思来想去,叶了了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宫外。
宫外的医师们不知道她的身份,故而她问这些问题,也就不会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