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了了听罢,一瞬间,只觉有一道惊巨雷正正劈中了她的额头,震得她脑子“嗡嗡”直响。
“什、什么事?”
但是,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询问李黎的具体情况。
“听,殿下大前日率兵偷袭海寇,与其进行了一场硬战。本来战已经胜利,但在反程的途中,遇到了大风浪。殿下……殿下所衬船沉了。宋衡公子带着人寻了一下午,都没有寻到……”
赵嬷嬷后面的话,叶了了已经听不到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瞬间揪成了一团,仿佛不能跳动。不仅如此,她的呼吸也变得困难,不出一句话来。
这样彻骨的疼痛,即让她感到熟悉,又让她感到陌生。
原来李黎大前日就出事了,可因为荆京城与兵乱之地相距甚远,他们整整三日过后才能知道此事!
三日啊!也就是,他们在和和乐乐吃宫宴的时候,李黎就已经出事了!
这么一想,叶了了突然觉得讽刺极了。
海水那么冷,他身上又有寒疾,叶了了实在不敢想象李黎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
这个消息对叶了了而言,太致命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面对下来!
她越想越觉得难过,越想越觉得接受无能。激动之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太子妃,你怎么了?!太子妃!”
最后,她在一阵来自赵嬷嬷的惊呼声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时辰之后。
“参见太子妃。”
赵泽宁正在为她施针,他一看到叶了了醒来过来,便暂停了施针,急急向她施礼。
叶了了没有话,一瞬间,双眼又变得模糊起来,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簌簌直流,怎么都止不住。
“太子妃,您别哭了,身子要紧啊!”
赵嬷嬷见叶了了哭得伤心,于心不忍,于是赶忙劝慰道。
她已然是已经哭过一场了,双眼变得通红异常,红肿得厉害。
叶了了哪里听得进去?还是一个劲儿的只流泪不话。
赵泽宁因为还要继续下面的治疗,不敢耽误。于是在没有叶了了允许的情况下,兀自起了身,为她拔去了头上的针。
“太子妃只是受了刺激,休息一阵儿就会好了。”
待将叶了了身上的针处理妥当后,他道。
“谢谢赵太医,老奴送您出去。”
赵嬷嬷礼貌道谢。
随后,便要送赵泽宁离开。
赵泽宁点零头,便在赵嬷嬷的带引下离去。
“赵太医!”
哪知,就在二人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叶了了突然出声喊停了他。
“太子妃,有何事?”
赵泽宁猛然停下了脚步,又折了回去,俯身,心翼翼地向叶了了问道。
叶了了艰难爬起了身,由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所以满面都是泪。
“一个人落水,若是一下午寻不到,有几成生还的可能?”
她哽咽着问道。
她想过了,那封急报是宋衡三日前写下的,三日后,他们才得知了这一消息。
这明,那个急报并非那边的最新消息。
或许,宋衡在找了李黎的第二日,第三日就找到了呢!
所以她想要弄清楚的是:一个下午寻不到的落水之人。有几成生还的可能……
赵泽宁心里不免一怔。
他知道叶了了所问之人指的是谁,也知道自己给出这个答案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一时之间他愣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叶了了虽然算不得聪明,估不到李黎到底是死是活。但看一个脸色,还是会看的。
“呵呵……”
下一刻,她自嘲而笑。
“本宫问的这个问题,实在太多余了些。一个人落水,任凭他水性再好,也不可能与风乐抗。即使他扛过了风浪,可现在那么冷……”
到这里的时候,叶了了已经不下去了。
其实她心里无比清楚李黎此况是凶多吉少的,可她之所以还是要问一问赵泽宁,不过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给自己一点安慰罢了。
遗憾的是,赵泽宁并没有给到她她想要的东西。
“太子妃,殿下吉人自有相,还请太子妃不要太过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殿下他……也不会愿意看到太子妃这般的。再且了,昨夜传来的情报并非最新消息。不定……那些兵将们已经将殿下找回来了。”
赵泽宁道。
虽然他的这番话只是安慰之语,但却结结实实地到了叶了聊心里。
尤其是那句“昨夜传来的情报并非最新消息”,这点倒是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好吧,她姑且就再等个几日。等最新的消息传来,届时,就可以确定李黎是生是死了。
就这样,叶了了又靠着这个念头,等了三日。
第三日午夜的时候,沿海的兵乱之地又加急来了一封密报。
密报上,风浪太大,派出去寻李黎的船只都被海浪拍毁了好几只,造成搜寻难度过大。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害,只得暂停搜寻。
也就是,最新消息是,搜寻了三日昨夜,他们也没有寻到李黎。
而搜寻进度,更因为海上的风浪太大,停滞了……
这样的消息于叶了了而言,无疑是晴霹雳的。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如上一次般不争气地晕过去。
她听,太后已经因为此事病倒了。
所以,她绝不能再如之前一样只顾着伤心,而是必须要做一些什么事。
于是,第二日清晨,她一个人进了皇宫,去探望太后。
本来太后是谁都不见的,但唯独却接见了她。
叶了了看到太后的时候,直接惊呆了。
现在的她,没有了昔日的凌人气势和贵气。面上的肉所剩无几,苍白厉害,就像坊间的一个老太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但尽管如此,叶了了心里对她的恐惧还是未减半分。
她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门口,怎么也迈不开腿。
“太子妃找哀家不是有事吗?哀家可不会什么窥心术,太子妃还是要受累要开尊口啊。”
太后幽幽道,语气里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叶了了听罢,这才强逼着自己收回神,急急向太后走去。
“给皇祖母请安。”
她顶着一身的汗,向太后行了一个礼。
“免了。”
太后道。
完,她便挣扎着要起身。
叶了了见状,赶忙将她的枕头立起,让其能够安稳的靠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