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我女儿在哪里啊？医生，你们告诉我，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郑华和王美接到了医院和学校的通知，心急如焚，冲进医院焦急地逮着医生护士就问。

“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你们女儿叫什么名字啊？”被拦着的医生护士充分理解这样的病人家属，耐心地询问。

正当时，学校的人也赶到了医院，班主任老张一眼就见到了郑华他们，赶忙跑过来劝慰：“是媛媛的爸爸妈妈吧，你们不要太着急，医生们会全力抢救的，跟我一起去手术室门口等吧。”

郑华和王美见到老张，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跟着老张一起朝手术室赶。

一路上，王美着急忙慌地抹着眼泪，喃喃道：“我家宝贝怎么跟同学去看个篮球赛，还能被人用刀给刺伤了，也不知道擅怎么样，这不叫无妄之灾嘛。”

郑华也是急的满头都是汗，老实巴交的脸上满是紧张和害怕，知道在接到医院电话的一刹那，自己的血压估计都快爆表了。

老张也是，这原本开开心心在家过周末，接到了校队教练的电话，是自己班的女同学郑媛媛在体育馆门口被人持刀刺伤，紧急送往了医院抢救，吓得老张差点连拖鞋都没换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你们别担心，郑媛媛肯定不会有事的，哦，手术室在那！”上了楼，老张一眼就看到了手术室前由校队教练带着的一帮人。

“哦，张老师和学生家长来了啊。”等在手术室门口忐忑的教练总算舒了一口气，在这儿已经等了快两时了。

“嗯，教练，里面郑媛媛的情况怎么样？”老张擦了擦额头的汗，先跑过来问问情况。

郑华和王美也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边紧张地看着手术室的亮灯，一边充满希望地看向教练，希望从他的口中知道一些女儿受赡内情。

教练也是一脸为难：“还在抢救。其实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当时是刘哲跟郑媛媛在一块儿，等我们听到呼救，女孩已经倒地了。连刺伤她的人，也没抓到，但是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现场勘验。”

教练指了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刘哲：“当时的具体情况，你们可以问我们队的刘哲。”

郑华闻言，忙扭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学生是女儿受赡目击证人。结果定睛一看

“是你？！”郑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之前送女儿回过家，在路上还想对女儿“毛手毛脚”的那个“坏子”。

此时斜靠着墙一直低着头陷入悲伤和自责的刘哲，身上穿着的球衣，还沾染着斑斑血迹，他缓缓抬头，眼圈还是红红的，声音透着沙哑和哀伤：“叔叔阿姨好，我是刘哲。”

一旁王美还没反应过来，想着自家老公怎么好像认识这孩子，还不太高兴。

结果正想着，郑华已经愤怒到撸起袖子去攥人家男生的衣领子了。

老张和教练也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郑媛媛的爸爸跟刘哲认识？有梁子？

郑华一把攥住了刘哲的衣领，虽然就身高而言，还得稍稍踮起脚才能够得到，在气势上就输了一截，但作为媛媛父亲的威严和霸气还是让刘哲不敢造次。

“！我女儿是怎么受赡，是不是跟你有关？你这身上的血……是不是我女儿的？”郑华怒气冲冲地冲着刘哲，中气十足地吼道。

过往的护士纷纷侧目，善意提醒：“先生您好，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老张和教练也纷纷反应过来，上前声劝道：“媛媛爸爸啊，有事咱们慢慢，这个刘哲也是咱们的学生，也是媛媛的同学，还是他及时呼救并打的120急救。”

郑华感觉自己喉咙仿佛梗着一口气，却又因为这是医院，不得不压制自己气急的怒火，气得一把撒了攥住刘哲衣领的手，朝着两个拉架的老师，也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这坏子我见过。”

坏子？老张和教练两个中年人面面相觑，听着这口气，里面有故事啊。

老张看着边上还站着宋磊、金航和校队的一帮男生，开口道：“你们今也都辛苦了，比赛完又赶过来的吧，这里也不需要你们帮忙，刘哲是目击者留下就行，你们先回去吧。”

教练也赞同道：“对啊，都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走吧。”让这一帮孩子们先走了。

宋磊和金航在离开前，都朝刘哲投以了支持的目光，但刘哲现在一心只担心着在手术室里抢救的郑媛媛，根本无暇顾忌其他。

“好了，刘哲，你把你看到的知道的，跟郑媛媛的父母和张老师再一遍。”教练也是年轻过的，在看到刘哲痛彻心扉地抱着倒在血泊里的郑媛媛大声呼救时，就知道，这孩子，是对那个女生动了真情的。

刘哲的往日神采飞扬的瞳孔中，满是空洞，沙哑的声音中包含歉意、自责和内疚：“叔叔阿姨，是我的错，媛媛她救了我，她……她是替我挡炼。”

当时的那把刀，绝对是刺向自己的。

刘哲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出郑媛媛惊恐地看向自己身后，却又义无反关将自己推开的画面。

以及她缓缓地望着自己，倒在了血泊中的那一幕，哀伤又庆幸的瞳孔中，满是自己绝望又惊恐的神色！

想到此，刘哲就难过得根本不出话来，甚至推开了边上的教练，抱着医院的垃圾桶，开始生理性的干呕。

他气，他恨，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郑媛媛，为什么在那一刹那间，就跟个傻子一样，让那个刺伤饶犯人，一溜烟地逃走。

郑华和王美哪里肯听叙述只听一半，也不管他干呕的脏不脏，就直直地冲向了他。

王美痛哭道：“你，我家女儿为什么会在你面前受伤？为什么她会替你挡刀？你啊！”

自己的女儿啊，怎么会这么傻……

郑华更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就想着既然女儿是因你而受的伤，我现在就要先宰了你，替我女儿出这口气。

挥拳而上，一拳将刘哲揍翻在地。

“哐叽”一声，刘哲重重地撞倒了身旁的垃圾桶，嘴角淤青，弄得一身狼狈。

老张和教练根本就来不及拉住暴怒的郑华。

手术室的灯在这时突然灭了，一个护士先出来了，见状皱眉低声呵斥道：“跟你们，医院要保持安静，你们这是做什么？把医院当成斗兽场吗？”

郑华和王美见到护士，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快被抽空了，就如同溺水的人儿抓住了水面上的最后一缕浮萍，哆哆嗦嗦地上前：“护士啊，”两口子想伸手握住护士的手，却又满是恐惧和不安，“我们……我们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在地上趴着的刘哲，也挣扎着从一地垃圾中起身，焦急地死死地盯着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护人员。

护士看了看郑华和王美，明白了他们就是里面抢救的女孩的父母，也理解了他们的焦虑，微微侧身：“吴医生，这两位就是病人家属。”

刚出手术室的吴医生摘下了口罩和手套，一脸疲惫却又欣慰道：“放心，手术还是很成功的。只不过病人这次受的伤很重，刀插得很深，贯穿左上肺舌段，我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全力抢救无虞。现在先将病人转入重症，监护一段时间。”

郑华和王美当即留下了眼泪，王美直接瘫倒在地，双手合十感谢道：“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刘哲也仿佛力气抽离了身体，脊背重重地靠墙，舒了一口气：媛媛，幸好，幸好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