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景看了一眼谭慧兰，说：“她刚被调下来的，不认识你也正常。”

柳清莺笑了笑，“我并不介意她认不认识我，只是这位前台小姐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友好，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等会儿得把这事跟暮白说道说道。”

“哦？她怎么态度不好了。”

“说我是阿猫阿狗什么的，还有那些女人……”柳清莺的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笑着问湛景：“她所说的那些女人是哪些女人？是经常有女人来找江暮白吗？”

“呃……”湛景挠了挠头，撇开目光，不敢直视柳清莺，揶揄道：“没……哪来的的女人，我们家小白可是非常洁身自好的。”

他说着，忽然走向前台，叩了叩桌面。

谭慧兰已经吓得有些懵了，结结巴巴开口：“湛总，我……我不知道这位是……”

湛景脸上仍带着笑说：“不用跟我解释，跟她说，你今天拦住的这个人可是江太太呢。”

“江、江太太？是江总的……”说到这，谭慧兰倒吸一口气，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江总结婚了？”

“不用怀疑。”湛景挑了挑眉，“她就是江暮白名正言顺的老婆，领了证的那种。”

谭慧兰来不及思考，从台子后面走了出来，到柳清莺面前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语气也是恭顺的：“江太太，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您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话柳清莺听着并不舒坦，倒好像她不原谅她就是小肚鸡肠似的。

她漫不经心地撩了一下头发，缓缓地说：“其实我这个人的心胸是非常宽广的，别人做错了事，只要态度诚恳地跟我道歉，我一般都会原谅。”

谭慧兰暗自舒了口气，以为可以逃过一劫。

却听到柳清莺接着说：“可是你这个态度并不够诚恳啊，今天你还是江氏集团的员工，以后难免还会遇到我这样的来客，如果按照你刚才的态度，一不小心再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岂不是要让整个公司都跟着受损？”

谭慧兰咬了咬牙，语气尽量保持谦卑：“那太太您想让我怎么做呢？”

“我觉得咱们公司可能不适合你，你主动辞职吧。”

她忽的抬起头，一脸惊诧：“你、你说什么？”

柳清莺勾了勾唇，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直视着自己，“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是自己主动走还是我撵你走，容你选择。”

说完，她收回手，朝湛景颔了颔首，“上去吗？我带了些吃的，分量多，要不要尝尝？”

湛景刚才一直楞楞地看着她，突然发现她在跟自己说话，堪堪回过神来，慌忙点了点头：“要……”

柳清莺自顾转身走向电梯。

湛景走过去无奈地拍了拍谭慧兰的肩膀，说：“辞职报告今天之内递交上去吧。”然后匆匆跟了过去。

进了电梯，湛景懒洋洋得倚靠着电梯壁，看向她：“这可是小白的专用电梯，你这么随便进来不怕他生气？”

柳清莺斜睨他一眼，“你不也在这里面？”

“是你带的头，我是被怂恿的。”

“是吗？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是跟他出现在同一个小红本上的人，而你就不同了。”

湛景哈哈一笑：“要不是你的身材和长相都没变，我都要以为你不是柳清莺了。”

“是吗？我变了不少吧。”

“简直是除了壳，其他的都变了。”

柳清莺的眸中划过一抹光，浅浅一笑：“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人？”

湛景想了想，总结出两个字：“怨妇。”

其实柳清莺也不难想象，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没学历没工作，家世好像也不怎么样，嫁进江家这种豪门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明里暗里地针对。再加上智商又不够，老公和婆婆也都不待见，这个日子过得肯定很不如意，熬成怨妇也是在情理之中。

或许她的任性刁蛮也不过是自己的保护色而已。

电梯抵达楼层，柳清莺率先走了出去，湛景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走到办公室门口，她突然顿住了脚步，湛景越过她准备推门，却被她拦住，她小声说道：“等等。”

湛景莫名其妙地看向她，只见她指了指里面，小声道：“有人。”

湛景闭了嘴，把耳朵贴在门上听，果然听见说话声。

“暮白哥哥，你就答应我吧。”

“不行。”

“我是真的没辙了才来找你的。”

“我已经结婚了。”

“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在乎那个柳清莺。”

听到自己的名字，柳清莺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心想：人不在江湖，江湖自有哥的传说。

接着听到江暮白说：“这是原则问题。”

“你当初为了她和我分手怎么不说原则？她才是那个第三者！”

“宁瑶嘉！”

柳清莺退开，顺便拉了拉湛景，压低声音说：“走吧，别听墙角了，免得引火烧身。”

湛景已经知道了里面是谁，现在只想先支开柳清莺，所以也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和柳清莺一块儿走了。

湛景带她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沙发上有些乱，他先一步过去把摊开的文件给收了收，放到茶几上垒着，然后招呼她：“进来坐，坐吧。”

柳清莺走过去坐下来，把东西随手放在旁边，一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在他办公室里的女人就是被我逼走的那个前女友？叫宁瑶嘉？他们原来一直有联系的吗？”

湛景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其实江哥已经尽量和她保持距离了，不过嘛……”

“不过宁瑶嘉还纠缠不休？”

“呃……”

“不对，江暮白也应该余情未了吧。”

“这……”湛景挠了挠额头，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说。

柳清莺往后靠了靠，姿态慵懒，微仰着头看他，脸上带着笑，桃花眼弯弯，丝毫没有吃醋或者伤心的样子，语调也轻松：“湛景，不用担心我会闹事儿，你老实告诉我就行，以后我才好应对这种突发情况，万一再打个照面，我也才知道该说什么嘛。”

湛景狐疑地看了看她：“你……好像不在乎？”

她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可在乎的？”

“江暮白是你老公，他和别的女人在办公室幽会，而且那人还是前女友啊。”

“你都说了是前女友，那就是过去式了，只要他现在不和我提离婚，那我就还是他的老婆，法律都认可的关系，那么宁瑶嘉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三者。”

“如果他提出离婚呢？”

“他想离就离呗，我会成全他们。”

听到这话，湛景震惊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