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湛景把自己给吃撑到瘫下了。
柳清莺嘲笑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全吃了啊。”
湛景翻了个白眼,“你还有脸说,我现在急需健胃消食片。”
看他皱着眉抚摸着鼓鼓的肚子,一副不大好受的模样,柳清莺到底有些不忍心,站起来说:“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她提着包包刚准备走,江暮白就叫住她:“不必。”
“啊?”她回头,疑惑地看向他。
“我这里有。”说着,他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的全是五颜六色的药盒子。
他随手把袋子放在桌上,“自己拿去。”
湛景噘着嘴,不情不愿地挪过去。
江暮白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金丝边眼镜,用一块方布慢条斯理地擦着,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别在我面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滚回你办公室去。”
“你这人……”湛景对上他犀利的眼神,立即止住了到嘴边的话,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知道啦。”
他打开袋子,找到健胃消食片就拿着走了。
既然如此,柳清莺就走了回来,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去洗干净。
再出来时,就看到江暮白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工作了,他依旧戴着眼镜,脱去了西装外套,上身只穿着一脸白色衬衫,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左手戴着一个黑金手表,衬衫扣子松开一颗,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
他这幅样子,真是像极了斯文败类,还是最帅的那一款。
她暗自咽了口口水,心想:秀色可餐这个成语就是用来形容这类人的吧。
江暮白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她,勾了勾唇,“你果然是好色。”
柳清莺立马回过神来,尴尬地咳了咳,握拳掩住唇,道:“那个……我还算诚实……”
“的确。”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除了美色,还有别的地方吸引你吗?”
“钱财。”她脱口而出。
江暮白冷哼,“你真是相当诚实。”
她耸了耸肩,“当然,我一向坦诚示人。”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接着低下头继续看文件,没再说什么。
柳清莺识趣地没去打扰他,自顾收拾好保温盒装进了袋子里,就坐在沙发上翻阅复习资料。
她早在手机上存了很多网上真题和复习资料,就是为了方便出门在外也不耽误学习。
过了十分钟也没再听见她发出一点动静,江暮白再次抬头看过去,就见到她歪着身子窝在沙发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手机看着,模样认真又带着点漫不经心。
“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柳清莺抬了抬眼,把手机转了个面对着他。
江暮白一眼就瞧见那是一道政治题目,下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答案解析。
他皱了皱眉,“怎么不在家学?送饭这种事情也没必要你亲自来,而且公司也有餐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忙得忘记吃饭,连婶说了,你的胃就是被常年饿坏的,我不督促着点,发展成胃癌啥的怎么办?”
“哦?你这是在担心我?”
柳清莺撇了撇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万一你有个好歹我岂不是要守寡?”
“呵,你果然还是担心自己多一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柳清莺继续看着手机上的资料,嘴上说得随意:“何况咱俩本来就是凑合着过日子的,身体是本钱,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江暮白看着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他冷哼一声,说:“你这性格真是一点也不讨喜。”
柳清莺无所谓道:“我并不要求任何人喜欢我,我喜欢我自己就行了。”她斜眼瞟了他一眼,接着说:“你要是喜欢宁瑶嘉我也不反对。”
“什么?”
“她不是你前女友吗?你怪我害得你们分手,我现在知道错了,所以我可以成全你们,只不过离婚的话得等我考上大学之后,”说到这,她顿了顿,试探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感觉没什么变化,才问道:“也就不到半年时间,你们应该等得了吧?”
江暮白面上虽无波澜,但是握着钢笔的手却紧了又紧,近看的话能清楚瞧见暴起的青筋。
他耐着性子问:“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
“因为现在离婚的话我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等高考结束我就出去打暑假工赚点钱,然后等一开学我就搬到学校去住,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OK?”她这会儿已经坐直了身子,说这话时态度非常认真。
她之前呢是真打算赖在江家的,毕竟江暮白要颜有颜、要钱有钱,有他做靠山的话,她以后也能混得容易一些。可是在得知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是靠拆散人家情侣才上位以后,就觉得做这个江太太有了负罪感,现在看到宁瑶嘉之后,又觉得这俩人其实还挺配的,反正江暮白也不喜欢她,她总不好耽误别人寻求幸福不是?
隔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江暮白说话,柳清莺眨了眨眼,试探性开口:“那个……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咱俩要是现在离了婚,以我妈和我姐那个嗜钱如命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回娘家去住的,好歹夫妻一场,你总不能真的忍心看我露宿街头吧?”
江暮白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问:“你就没有想过分财产?”
“呃……江家所有的东西不都是你的吗?我有什么资格分?”
“呵,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所以你……”
突然,江暮白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打断了她的话,见他看了一眼屏幕就接了起来,她就识相地暂时闭了嘴。
江暮白边听着电话,边站起来,拿起放在椅子靠背上的西装外套就走了出去,全程没搭理柳清莺。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刚想叫他一声,却只见办公室的门被他从外面重重地关上,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柳清莺摸了摸鼻子,心里感到莫名其妙。
“可真是不近人情啊,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也不先表个态就走了,走就算了,好歹说一下去哪儿吧。”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两点钟。
江暮白昨天答应了要和她一起吃晚饭的,身为曾经的军人,应该最讲究诚信了,所以应该不会失约的吧。
她这么想着,就给江暮白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提着东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