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莺是十足的颜狗，就凭着这张放大在她面前还无可挑剔的俊脸，她对他就可以比别人多三分包容，再加上此刻这暧昧得让人不自觉沉沦的气氛和他亲昵的举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把所有郁闷和不愉快都抛之脑后了。

“江暮白……”她的声音柔柔的。

“嗯……以后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俩人离得很近，讲话时，呼吸都扑在了彼此的脸上。

“那要叫你什么？”

“你自己想。”

柳清莺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那叫……小白？”

他哼了哼，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很轻，“重新想一个。”

“暮白？白哥哥？”

“嗯，白哥哥可以。”

她笑着推了推他，拉开了点距离，语气带着调侃地道：“你现在算是开始接纳我了？”

江暮白笑了笑，“反正左右你都是我老婆了，还能离了不成？”

这说法很江暮白。

她耸了耸肩，“如果你和我在一起觉得勉强的话，我并不反对你追求真爱。”

他的眉毛忽然拢起，语气也冷了些：“你是认真的？”

“当然。”

江暮白盯着她的小脸，仔仔细细地，好像想看出点什么，哪怕是眼底一点点伪装的情绪也好。

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澄澈。

他忽然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诶……你去哪儿？”柳清莺感到莫名其妙。

“泡温泉。”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声音冷冷地飘过来。

柳清莺看了一眼桌上没怎么动过的蛋糕，收拾收拾就拿去放进了冰箱里。

温泉离得不远，穿过一条回廊，拐个弯就到了。

隔着一扇屏风，她看到了男人映在屏风上面的背影，旁边架子上挂着他脱下来的衣服。

柳清莺走过去把他的衣服拿下来。

他冷不丁地来一句：“怎么？想看我裸体上岸么？”

“噗——”柳清莺险些脚下不稳滑倒，她扶着旁边的栏杆，回头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不过是想帮你拿去放好，再拿件浴袍过来。”

“哦……”他这一声“哦”实在意味深长，惹得柳清莺有些不适地红了红脸。

想到他刚才说的裸体上岸，莫名还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她拍了拍脸，去除那该死的杂念，飞快地朝二楼主卧走去。

一打开门，她愣了愣。

刚才没进来看过，这会儿才发现房间里面是这幅模样——打开灯，满室暖黄，墙上有暖黄的小壁灯，从天花板上坠下来的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花状灯，光线却并不刺眼，一张宽大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地上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从衣柜到梳妆台都是古朴木雕的，屋内有好些盆栽，床头香炉里燃着不知道是什么香，只一闻便让人忍不住爱上了。

就冲着这装修、这摆设，柳清莺都觉得自己花出去的五十万是值的。

打开衣柜，里面放着两套衣服，是她早前让人送过来的。旁边还有叠放整齐的浴袍和睡衣。

柳清莺换下身上的衣服，穿着浴袍下了楼。来到温泉边，就看到江暮白坐在温泉里，水面只到他锁骨一下一点，露出来的颈部线条优雅好看，他一手撑在温泉沿支着脑袋假寐，旁边的壁灯照下来暖黄的光，印在他冷然的面容上，平添了一些少有的温柔。

“为什么你去部队里待了那么久，皮肤还这么白？”她问。

江暮白眼也不睁，淡淡吐字：“遗传的。”

自从重生到这具身体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暮莺园里，江家的人她实则也没见过多少个，她想起婆婆秦钰，人到中年了也确实还是很白，若说是遗传也不是不可能。

柳清莺坐在温泉边，把脚放下去，暖意渐渐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舒服地舒展了眉眼。

“你当这是泡脚水么？”某人忽然睁开了眼，一束冷光直晃晃地射到她身上。

她吓得一机灵，正想收回脚，却感觉到脚腕被一只手给抓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整个人就被拖进了水里。

“啊——”她尖叫一声，脑袋没入水里被呛了一口。

腰间忽然被一只手臂托住，她下意识地抱住这个目前仅有的支撑，这才冒出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江暮白看着她着实是被吓到了的样子，伸手拨开了她额前沾着的几缕湿发，有些担心地询问：“怎么样？呛到了？”

柳清莺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她差不多整个人都攀在了他身上，头发凌乱，浴袍上面的带子也挣扎开了。

她气恼地锤了锤他的胸口，“你干什么啊，你吓到我了知不知道！”

江暮白看她好像真的生气了的样子，难得主动放柔了语气哄道：“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来干嘛？”

“哦，难道你想让警察来看我们泡鸳鸯浴吗？”

鸳鸯浴？柳清莺这才后知后觉……

天呐！现在这是什么限制级场面？她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整个身子几乎都是裸露的，下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而她紧紧贴着的人连短裤都没穿……

一抹红晕迅速爬上了她的面颊，“我……你……放开我……”

江暮白低头看着她这害羞的模样，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惹得人忍不住想摘取。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双手环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了提，然后便坐回了温泉里。

柳清莺的姿势便转为了跨坐在他的身上，“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脸色更红了。想挣脱开，可是那扣在她腰上面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怎么也不肯动摇半分。

她简直要被逼疯了，“江暮白，你放开我！”

“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放开？”

“你……”柳清莺二话不说，歪头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嘶——”他吃痛，手臂力度一松，她就趁机挣开了。

柳清莺迅速裹紧浴袍退到温泉的另一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江暮白碰了碰脖子上的伤处，顿时摸到一抹温热，收回来一看，指尖上沾着确是猩红的血丝，他眉毛一蹙，“你疯了？”

“我……还不是你刚才那个……”她有些语无伦次，但隔着这么些距离还能看清楚他白皙的脖子上明显的红印，还有流淌而下的一抹血迹，莫名地心虚便浮上心头。

刚才她一着急，下嘴是没轻没重的，压根就不管他会不会疼，这会儿反应过来才觉得有些愧疚。

江暮白忽的站起身，拿过架子上的浴袍披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