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觉醒(1 / 1)我的二丽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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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蛮城原命削蛮城,是明家花费二百多年辛苦修建而成,在明家掌控青州的这近七百多年里,充当着抵御蛮族入侵的第一个桥头堡。

四百多年前雍朝崩灭,明家为了统合战力,驻守此地的明家精锐被抽调一空,前往中原主战场参与大决战,以至于削蛮城都被蛮族几度攻破,最终陷于敌手。

明家之所以如此干脆利落的放弃守护削蛮城和大半个青州,便在于青州对明家来说是一个烫手山芋。

作为前雍朝时期独占青州、徐州两州之地,且均与雍朝皇族拥有的衮州、渝州、雍州相邻,对于以五州之地取得天下共主名分的雍朝皇族来说,明家是第一大敌。

于是雍朝皇族景家就成了对蛮族最大的贸易对象,给明家带来了十分惨痛的经历,青州成为了牵制明家力量的巨大漩涡。

明家却不能轻易放弃青州,不仅因为这是根基之地,也因为十万大山中产出的许多天材地宝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有极大的价值,是明家经济的主要来源之一,哪怕无数能臣战将死于此地,也要死死的把持在手。

好在与蛮族的历年战斗中,明家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得所获是远大于付出的,景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在背后蹿火,卡住明家的爆发临界点,带给明家最大程度牵制和削弱。

而这也是明家在覆灭雍朝时那么卖力的原因了,几百年的逼迫谋害,一朝得了时机,便是全力以赴,哪怕致使小半个青州糜烂也在所不惜。

明家此举看似莽撞,实则是反复衡量,无数次推算得出的老成谋国之举,看准的就是以蛮族的生活习性和散乱政权,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将整个青州消化掉的。

而舍弃小半个青州将得到更多,而且青州也仍会掌控在手,无虞丢失之险。

事实证明,明家并没有算错,把握时机,倾尽全力之下尽收雍朝三州之地,一跃成为新的天下共主,然后挥师北进,轻易收复大半个青州,成为雍朝覆灭最大赢家,其余李家,林家、作为明家盟友,也各得一州,彻底稳固了三家七氏的领头羊地位。

之后便是漫长的平蛮之旅,青州近十万大山之地在徐梦言之前都是蛮族纵横来去的马场。因新的三州之地,明家难免顾此失彼,相较于烫手山芋一样的青州,还是巩固其余地盘最为恰当,于是也就有了青州数百年的动荡时局。

在徐梦言制霸青州后,上书庆帝,改削蛮城为镇蛮城,而后赤火军花费十余年将之扩建翻新,终成为青州有数的大城。

因其一些特殊的产业吸引,加上名震天下的赤火军镇场子,庆帝亲自背书,十几年间不断发展,已成为天下有数的繁茂之地,每日吞吐的钱财资源,可称海量,是庆帝十分重视的钱袋子。

潮湿阴冷的阴暗地牢中,扎古小心翼翼的缩成了一团,和周围的族人挤在一起抱团取暖,经历了漫长的逃亡之旅,加上已经两天没能吃上一口饱饭,他们虚弱至极,在这样阴冷的地方,为了避免多余的热量散发掉,只能紧挨在一起。

自那日被赤火军救下,在赤火军打扫完战场后,便被驱使着如牲口般运送战利品一路前行,直到进入这镇蛮城中,安放好战利品后便被关入这依山而建的地牢之中。

关押在此处的均是哈扎部族残余的老弱病残,新的头人,也就是带着族人主动下跪的前头人二儿子扎牙勒,被带去见了此地的主事人,已离去近两日,却毫无音讯传来,这个地牢中看守每日只会给与少量清水与面饼,只能勉强维持饿不死。

而在这偌大的地牢中,还关押着其他许多人等,大部分都是蛮族人,各个面黄肌瘦,气若游丝。

其中不乏在此恶劣环境下患了病的,若是身体底子好,能撑得过来还好,能勉强苟住一条命,若是身子骨差了一些的,不几日便气息奄奄,痛苦挣扎着死去。

这仿佛就是扎古可以预期的未来了,在这两日期间,扎古已经见过不下五人就此悄无声息的死去,激不起一点波澜。

思及此处,扎古心中不由得极度悲凉,思及死去的阿父阿母,想到现如今的境遇,心中悲痛绝望至极,一时间竟有些想就此放弃,长眠于此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阿父那粗犷硬砺的脸,哈哈的开怀大笑着将自己放到肩上,告诉他今日又猎到了一头隆谷兽,可以让扎古好好的吃一顿,一旁慈爱的阿母静静的笑着,眼中闪着让人温暖的光。

扎古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但下一刻,所有的美好被尽数摧毁扭曲,阿父高大如山般的身影在那山岳巨兽脚下渺小得可悲,顷刻间在充斥天地间的烈焰中焦黑,干枯,最后化作飞灰,再无一丝痕迹留存。

阿母浑身遍布斑驳的血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塞入草堆中,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草堆不远处的阿母被乱刀砍死,看着临死前阿母眼中那依然明亮的光,扎古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不过瞬息之间,一切画面都被他心底涌上来的强烈求生欲尽数扫开,他浑身颤抖着,牙关紧咬,虚弱的身躯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他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因为他的命是阿父阿母用生命换来的,他们希望他能好好活着,那他就会拼尽一切努力的活下去,连带着阿父阿母的那一份。

他不止要好好活下去,还要复仇,他要那些屠戮族人的家伙通通付出代价,要他们血债血偿,要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

突然心神一凛,想到了那个恍若天灾般的巨兽,心底的恐惧尚还未来得及涌现,就被无边的怒火和刻骨铭心的仇恨所淹没。

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明亮了起来,锐利而偏执,冷漠坚定到如同历经千年风雨而不变的顽石,过去的扎古至今日开始已彻底死去。

一阵奇妙的波动如涟漪般荡漾开来,周围死气沉沉的蛮人猛然间都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惊疑不定的开始寻找波动的来处。

待看到了扎古时,都不由得一愣,继而神色各异的继续缩成一团,与旁边的人挤在一起。

特别是哈扎部族的人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受,觉醒祖灵固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每个祖灵战士都是部落的英雄,是部落的荣光,但在眼下这种境遇中,觉醒了祖灵又能怎么样?

更何况是一个身体如此瘦弱的小孩子,怕是方才动用祖灵之力就会被瞬间榨干,横死当场。

蛮人之所以那么在乎身体强健程度,就是因为觉醒祖灵后,运使祖灵的力量消耗极大,没有一个强壮有力的身体根本无法自如的使用祖灵之力战斗,而长时间使用祖灵之力,更是有着力竭而死的危险,所以祖灵之力虽然强大,但却不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只能作为关键时刻的杀手锏。

所以见到如此瘦弱的扎古觉醒了祖灵都是一脸怪异,在这种情况下觉醒,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果不其然,扎古如同回光返照的崛起不过支撑了几息,便如死狗一般蜷缩了回去,全身传来如针刺一般的疼痛,脆弱的身体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强烈的疲惫一波一波,如海浪般连绵不断的袭来,扎古挣扎了片刻,终于不甘的晕了过去,一片深沉的叹息随之响起。

半响,几位哈扎部族的人向扎古靠了过来,取出珍藏的少许清水和几小块面饼,小心翼翼的喂食给了昏睡中的扎古。

一旁监牢内传来不屑的嬉笑,“你们还有功夫攒下吃食,可惜都给了这个死定了的废物,不是浪费么?”

哈扎部族的人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喂食完毕后,便退回了原地继续缩成一团。

那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待要说些什么,却被同牢室的人喝止了,阴暗的地牢中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昏睡过去的扎古迷迷糊糊之间,意识来到了一处十分空旷的大殿中,大殿幽深而寂静,周围是一根根高大的立柱,深深的刺入头顶不可见的黑暗之中。

有限的光亮来自于周围墙壁上的壁画,描述着各种事迹传说的图案透露出莹莹的光辉,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扎古试图看清壁画上的内容,但总是如同隔了一层薄纱一般看不真切。

尝试了几次后只得无奈放弃,下意识的沿着宽广的步道前行,冥冥中有一个亲切的意志在引领着他不断前行,他本能的相信了这一直觉,毫不犹豫的向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光亮处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看到了一个十分巍峨古老的的祭坛,岁月在它身上流下了厚重的痕迹,祭坛上是一个散发着温暖柔和光芒的大光团,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人影。

正自疑惑间,一个威严高远,却又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亲切温暖的声音在扎古脑海中响起。

“你终于来了,我的孩子,我已等待你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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