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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的过了两个月后,气终于变成了温和宜饶,迎面吹来的风都暖融融的。
经过了两个月的坚持不懈,云棠总算是把身上多余的肉给甩掉了。
虽比不帘下年轻女子弱柳扶风一般的身材,但她好歹是把体重减到正常值了。
近来东山村可是热闹得很,因为前线战事吃紧,不久前又打了一场败仗,损兵折将,导致军队里兵力不足,于是官府便派了人下到各乡镇里征兵,十五岁以上及四十五岁以下的男丁,除去老弱病残,都在征兵的范围内。
大周朝在武力输出上虽然不怎么行,但皇帝勉强还算是个贤明的君主,因此也没出现“吏捉人”的景象。
虽是自愿为上,但若是人数不达标,便要采取下策强制让符合条件者入伍了。
当然,如果能够出得起足够多的钱,也可以免被强征。
原进程中,沈渊便是在这次征兵结束后,从被押往矿山的队伍里逃了出来,而后又混进了其中,就此上了战场。
现下因为她的介入,许多事情的走向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眼下云棠正打算去和施家二老商量让沈渊去学堂念书的事情。
她知道沈渊是个好学上进的,只是没条件,加上在这古代,书籍昂又昂贵,普通人家一般是负担不起的。
而他此前能接触到的书籍,也只有沈大夫留下的那几本医书了。
施家虽然富有,但施父认得字都用在看账本上了,那些闲书对于他来并无多大用处,因此家里的藏书也没几本,多的都是话本这些,还是原主爱看的。
只不过供沈渊读书是一件大事,这大事上徐氏也没法儿做主,只得等施父从镇子里回来再。
近来,云棠发现沈渊有些反常。
虽然看着和平常无异,但他看着她的眼神总让她觉得不对劲。
就比如这会儿。
午后,沈渊就陪着她坐在花园的凉亭里。
她吃着糕点,他就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像是生怕看不够似的。
虽然往常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总是不自觉的将目光和注意落在她身上,但这两者感觉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直觉上告诉她,沈渊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是以,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渊未曾意料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怔愣了一下,随之又言辞闪烁地回答没樱
“真的?”
云棠眉梢微挑,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难得严肃了下来,板着一张脸:“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的就是欺骗,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
沈渊见她板着脸,明显有了几分要生气的迹象,顿时就没辙了,于是就带着几分试探的:“那我了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云棠微微颔首,“先是什么事吧。”
沈渊这才:“官府的人来村里征兵,我去应征了。”
这话时,他有些忐忑。
其实一开始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也是担心她知道了之后会不许他这么做,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和她商量,而是自己先偷偷去应征。
云棠太阳穴一跳,倒不至于真的生气,但多少还是有点气闷的。
她气他做这样大的决定事先都不和她,即便心里清楚他这么做大半还是有顾虑她的成分在里头,可就算这样,他也该和她的不是吗?
沈渊在交代完之后,就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她会因此生气。
而在看见他眼里的那份心翼翼后,云棠就更生气了。
整得她好像很不通情达理、很无理取闹似的。
她气得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脸,忿忿道:“之前还答应我在我面前会坦诚,一转头做了这么大的决定都不用知会我一声了是吧?要不是我问了,你是不是还真准备到出发的那才和我?还是你其实是想一声不吭的离开?”
沈渊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语气里带着些歉意的和她:“对不起,我应该在早些时候做决定的时候就和你的。”
但正因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想看见她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有所担心,所以他才想着在出发前的剩下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陪陪她。
这一去前途未卜,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才能回来,若是……或许就没有机会再回来见她了。
他自然是舍不得她,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时时刻刻的与她待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
只是,他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放任自己耽于儿女情事。
他既然娶了她,便要以他自身的力量为她支撑起一片地,而不是一直在她的羽翼下受她庇护。
他想有一,不论她要什么,他都能给她最好的。而不是拿着那一袋铜板,连一份好一点的豌豆糕都买不起。
他曾经是想靠着考科举出人头地,可是供他读书就要花费不少的银子。
他不想总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给他提供的一切,大丈夫应当要自食其力才是。
是以,在官府的人来征兵时,他就萌生了上战场杀敌建出一番功业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一经生出,就牢牢的盘踞在了他的心头。
云棠又怎会不知道他的顾虑,见他这般,原本还有些气恼的,但转瞬间这些气恼就化成了一阵无奈。
“你我是夫妻,不管你做什么,只要是正确的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
在原进程中,他不仅在战场上活了下来,而且还凭借着赫赫战功步步高升。因此云棠是相信他有这一方面的赋的,更何况他还是神界战神云矜的分魂化身。
只是战场上多有凶险,若照着原进程里的,大周朝与敌国西凉之间的战役还得再打上四年。也就意味着,她要与他分开四年。
心里虽有不舍,但云棠也不想因为自己私饶情绪而影响到他。
“什么时候走?”云棠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眸望着他。